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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让夏日本来凉爽的山林竟然变得阴森森的冷寒。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穿着白衣戴着兜帽的身影,他微垂着头,长长的黑发完全挡住了他的侧脸,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他口中的吟唱声。他一步一步的迈出轻盈的脚步……不,也不能说是走,他长长衣摆下的脚虽说在交替前行,脚似乎也触了地,可是,他脚下的动作实在太轻太轻了,几乎没有在地面上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只是刻意地做出走路的动作!脚步声也绝不可能是他发出来的!这样的,就好像不是一个人!荆希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伴随着他身体的不断移动,荆希认出了他们最初看到的那一点红光,正是来源于这身影手里提着的一盏红如鲜血的灯笼!灯笼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一明一暗的映照在那身影不甚清晰的侧脸上。距离慢慢拉进,灯笼上画着的青面獠牙的图腾渐渐在眼中清晰了起来,在红光中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大的离谱的眼睛直直瞪着离队伍不过数米远的荆希二人,一明一灭闪烁着贪婪的光,似乎在威胁着他们,要随时扑过来将他们一口吞下肚。荆希收紧拳,慢慢屏住了呼吸,那个图腾,让她恐惧!然而……她却不受控制的移不开眼!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低吟的远离,慢慢地清晰走近,原来那个诡异的白影后面分别跟着两列的人——这是活人!荆希确定。尽管他们也穿着白衣,但他们身上的明显是孝服,和最前面的那人一样,他们都微微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方寸之地,一步一步迈出步子,跟在身影后面。队伍慢慢走过,又有沉重的但是刻意压低过的喘息声传了出来,有火光在喘息着的几人旁边,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而喘息着的那几个人,随着走近,他们也终于看清了他们抬着的东西……一具没有掩盖白布的尸体!那具尸体太诡异了!为何诡异,一般来讲,死亡对于每个人来说绝不是快乐的事情,即便是不存遗憾的老死,他也只会是安详而非诡异的愉悦表情。而那具尸体看起来非常消瘦,夸张一点来说,甚至已经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这样的死法明显是因为病痛,病痛而死怎么会轻松,可这具尸体正半睁着眼,仰头看着天空,嘴角是愉悦开心的笑,仿若还未死去,他只是在午后打了个盹。可是……他已经死了!后面出现了越来越多带着诡异笑容的尸体,有男有女,但是没有一具用了白布遮掩,在送葬的人中,荆希看见,竟然有人悄悄地抬起头向着尸体投出羡慕和嫉妒的目光。死亡令人羡慕?荆希想到带头的那个身影,呼吸滞住了。一个一个的人带着尸体慢慢走过,眼看就要到了末尾,忽然,他们的马发出了阵阵嘶鸣,冲着队伍不安的撅蹄子,然后,飞速的夹着尾巴朝另一个方向跑了!荆希:“…………”这马倒挺会逃避责任!犯了错就跑?!声音太大,尤其是在如此寂静的时候,队伍里的人听到了,明显有点臊动起来。荆希瞳孔紧缩,呼吸都停住了,心跳几乎要蹦出胸腔,脑子里曾经看过的恐怖片几乎一瞬间将她淹没,她都能想象这些本来正常的人会突然变得鲜血淋漓,狰狞恐怖,看见活人立马就冲过来!荆希浑身僵硬,想要逃跑,却没有力气,连吞咽口水都成了困难,只能一动不动地死盯着那群人看。忽然,荆希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上攥了一只手……“唔!”荆希到嘴边的大叫被一只带着汗意温暖的手挡住了。吞咽了口口水,她几乎下意识想到了恐怖电影的经典片段,无声的喘息着,待终于回过身,她终于反应过来,手的主人——是赵钰!人是群居动物,哪怕有一个人,只要有人,就能给人的心理带来莫大的安慰。她终于慢慢地镇定了下来,张嘴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再看向队伍,却发现那群人还是人,既没有变鬼也没有从那边冲过来,而是又恢复了原样。安静的、整齐的、麻木的原样!只是,远处,那位带头的,灯笼似乎闪烁了一下,嘲笑他们似的。荆希不确定领头的那人看见他们没有。其实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人抬起头,将火把拿的歪斜一点,随便向旁边看一眼,便很快能发现躲在距离他们不过数米的灌木里的荆希二人。可他们一个也没有,像一群听话的傀儡,刻意而呆滞地跟在前面的人后面,一步一步慢慢移动。所幸,队伍终有尽头,等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他们眼前,最后一丝声音也消失殆尽,林子里也响起了阵阵早起的鸟儿的啼鸣,荆希这才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她已经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良久,只靠微弱的呼吸维持着身体所需的氧气。现在稍微放松下来,她才感觉到由于长时间的蹲姿,她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全身的肌rou都在叫嚣着酸软,连手都因为紧张攥握太久而曲伸不开。“刚才,那些人怎么没有反应?”荆希平复着过快的心跳。“许是有什么禁制。”赵钰看到,在听到声音后,臊动的人群在周围人小声刻意的低声提醒下很快安静下来不说,连转头看一眼的动作都硬生生止住了。一瞬间便恢复了原样。“什么禁制?夜半三更千万别回头?!”荆希浑身抖了一下。赵钰:“………”“起来吧。”赵钰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那群人消失的方向后,放开了荆希的手,站了起来。荆希这才发现他攥了她很久,但她刚一动作,就发现自己使不上劲儿!“……我腿麻了,起不来。”荆希一脸麻木。赵钰:“…………”“那你在这儿休息片刻,我去取点水,去去便回,你且稍等。”耽搁了这么一阵,天边已经隐隐泛起了鱼肚白,而半夜看到了刚才那副场景,没人能心大的睡着,不若取了水赶紧离开。“不要,”荆希想也不想地拉住了赵钰的衣服下摆,“我和你一起去。”“你不是站不起来了吗?”赵钰问。“不,我可以。”荆希愣是用酸软麻木的腿支撑起了身体。赵钰似乎明白了过来,“不必害怕,并非是鬼。”一听到某个名词,荆希感觉到自己身上又开始嘶嘶的冒凉气,一副惊吓过度随时嗝屁的模样,可她别的不行,她死鸭子嘴硬啊,梗着脖子,她叫嚣道:“我不怕,这世上哪来的鬼。”话落,她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那种心脏被人摄住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