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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时及嘴里说出来,来自灵魂的战栗感让她俯首称臣,甘拜下风!荆希花了一天时间从失子之痛中走了出来,第二天出来时她嘴上戴布巾,脸上戴面具,誓要保护脆弱病人们的幼小心灵。就是又闷又热,都要喘不过气来了,荆希被自己为他人着想的伟大情cao感动了。时及带着荆希前往救疫点,瞧她一副呼吸困难,下一秒就要捂胸嗝屁的蠢样子,忍不住张张嘴,“你确定你是来帮忙,不是来送人头的?”荆希拼命的吸纳氧气,还不忘虚弱的回敬一句,“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两人说着就到了时及平常负责的救疫点,结果看见两个中年人,他们穿着纯色白麻衣,绾着的发髻上戴着一块青色方布巾,背着药箱,正站在那儿对着在场的人指点江山,表情严肃,旁边围着一堆大夫附和跟着点头,时不时在小本本记上什么,目光都是盲目的崇拜。荆希看了一眼,在他们身上的白衣服上顿了顿,下意识皱了皱眉,带着几分膈应的收回了目光,转而落在了地上躺着□□的病人身上,蹲下去看诊之前,荆希还戏谑了一句,“及时雨,你不去听听人家传经布道?”时及扯了扯嘴角,“他们不配。”荆希道,“小子,挺狂啊。”时及哼了一声,跟她蹲在一起,“彼此彼此。”两人离得远,又是在人群外围,没人听到他们说的话,也没人注意他们,这倒是让荆希可以仔细观察病人的症状。面相昨天已经看了,是津液严重耗损的征象,是体内有热的表现。像是验证荆希的判断,她看的这个病人一个劲儿喊热,看见荆希过来,勉力瞪大了眼,然后就伸出手费劲儿的拽住荆希的袖子,哑着嗓子哀求道,“大夫,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有妻儿,我不想死……”荆希并没有丝毫不耐,也不嫌这个病人因为生病而可怖的脸,她在面具后的声音闷闷的,却很温柔,“没事没事,我会救你的,放轻松,别害怕。”荆希的声音柔和的像一汪春水,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使得病人不由自主的慢慢安静了下来。“现在,把嘴张开,舌头尽量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舌像。”荆希声音依旧温和。病人依言配合。舌边尖是红绛的,中间苔黄,且丹痧密布,避开舌头,则能看见他的整个口腔,尤其是喉咙扁桃体处,红肿甚至已经腐烂化脓,快要完全堵塞气管,而这对于病人们来说,那就是呼吸都困难,说话更是疼痛。“好了。”荆希很快就看完了,然后又拿起患者的手,开始把脉。此病人脉郁数。“怎么,你见过这病?”“也不能说见过,”荆希摇头,冥思苦想,“但我记得似乎我看过的医书里,的确是有记载这种疫病的。”“是什么?”时及在这镇子上也待了有一段时日了,每天看着这些病人,疫病的每一个证候他都已经了如指掌,譬如荆希眼前的病人,若是还找不到好的治疗方法,那他就最多只有三日可活了。“不知道,让我再回忆回忆,看过太久,有点忘了。”荆希揉太阳xue,还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正在这时,一群脸上戴着布巾的将士每人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走到病人旁边,开始给每一个病人喂药。她这边这个病人也有一个士兵过来,无视了荆希二人,半蹲下来,半抬起病人的身体,药碗递到了病人嘴边。“等等,”荆希眼看着药就要灌下去了,忽的劈手抢过了药碗,直接问道,“这方子叫什么?”那士兵似乎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荆希,努力想了想,“不,不知道啊?”“滋阴清肺汤。”不知何时,那边指点江山的两个大夫已经散会了,注意到了这边。荆希脑子里灵光一闪,“治白喉的?”那两人似乎没想到荆希还知道这个方子,有些诧异,然后其中一人点头道,“是。”一听这话,荆希立马起身,一把扯下面具,朝着正在喂药的士兵大喊,“停停停,别喂了,别喂了!这药不能治这个病!”“你个疯女人,胡说什么呢?我药王谷昨日可是已经仔细诊察了好几遍,这病症想来想去,也只有白喉与之相似,滋阴清肺汤就是最好的药。”“最好的药?”荆希看众人停下喂药,这才转头看向两个披麻戴孝的大夫,手抱胸嗤笑一声,“狗屁最好的药!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要真把这药灌下去了,那这些病人本来活的到明天的,今天就得没命!”幸而这是最先被喂药的一批,还没有造成大错。“你个女人,还是个连行医令都没有的丑女人,你懂什么?我药王谷的诊断,还比不上你个区区乡野村妇?你赶紧离开,别耽搁我们救人。”说着就要让士兵继续喂药。荆希脸立刻黑了,忽的扬起手中药碗,“啪”地一声,狠狠砸在了地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投驻在了荆希地身上。随后只听荆希的声音掷地有声地响起:“我看你们谁敢继续喂?!”作者有话要说: 荆希:我的儿子啊,你死的好惨啊,mama都没多看你一眼!银子:mama,你不要担心我,毕竟我是跑出去就回不来的那种不孝子。荆希:……呜呜呜,mama好心痛!☆、烂喉丹痧(3)当赵钰纤尘不染的出现在这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荆希扯着嗓子和两个男人对骂的场景,关键是,那两个男人还是药王谷的颇有天赋的弟子。只听救过他的那个女人底气十足的怒吼,“药王谷?我看你们是送葬谷吧!还药王,白瞎了孙思邈的名声,瞧你们这一身白,你们是过来救命的还是吊唁的啊?稀的你们大老远过来给人家披麻戴孝?……”赵一身白钰:“……”“那个女人怎么说话呢,看她是自己长的丑穿不了白色,才在这儿乱咬吧。”赵钰还没说啥,他的小跟班青杏就耐不住了,撸起袖子,看样子还准备跟荆希对骂一场。赵钰头疼的抬手制止了,正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骂的狗血淋头、不知道怎么回击的两个白衣大夫眼尖的瞅见了。赵钰:“……”早知他便听县令一言,不来此处了。“王爷!”他们立刻喊。赵钰只得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高冷的走了过去。两个满脸憋屈的大夫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活像看到了救星,但不管他们的眼神多么炽热,形象还是保持良好,无视荆希对他们的讨伐,故作风轻云淡的朝赵钰行礼,以彰显对比荆希是如何的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