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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来了个夸张又谄媚的灿烂一笑,脆声道:“姑爷好,我叫杏儿。”此言一出,二人俱是一惊,林冉更是气得跺脚道:“死丫头乱叫什么,看我不罚你!”韩杉倒是心中莫名一阵舒坦,低头窃笑了一瞬,而后就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偷眼去看红透了脸的林冉,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桑洲城的初见,想着就不自觉地叹息出声。杏儿看似粗枝大叶,实则是个精细无比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领进林府做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这会儿眼见着韩杉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一张快嘴倒豆子似地道:“姑爷您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太不容易了,这一年前后拒婚三次,又离家出走,一路历尽艰辛。”说着就拉着林冉转了一圈儿,比划道:“看看,人都瘦了一大圈儿。”林冉无语,推开杏儿,急道:“你给我回房去,不准出来。”杏儿自觉完成了使命,蹦跳着离开了,剩下的二人对视一眼,又都尴尬地移开了目光。韩杉看着林冉,一时心绪翻涌,恨不能立刻执起她的手关怀两句,但一想自己策反林晟的计划启动在即,便忍住了念头。若现在与林冉相认和好,似乎一切都变了味道。林冉若信他之诚,便会夹在林家与他之间左右为难,若不信他,那二人情意将永远不再纯粹。韩杉不敢冒这个险,只淡然对林冉道:“我派人送你们回去,你一人在外……”韩杉刚想说你一人在外我着实不放心,好在及时止住,“你爹娘会担心的。”这已经是韩杉第二次说“你爹娘会担心”,林冉歪着头玩味地看向韩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时心软了起来,冷静下来一想,韩家的变故天下传得沸沸扬扬,他这一年定然过得不轻松,若不是家中出了变故,他定然不是个负心人。林冉一旦想开,计较之心顿消,只是一时还拉不下脸面,神情依旧倔强:“不用你管,我不回家。”家里永远都会有一门亲事等着她,不是姓孙的就是姓江的。韩杉无奈地看着她孩子气的神情,沉吟片刻,重重叹了一气,道:“那你跟我走?”林冉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她太想知道他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了,一时心中涌起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情,扬起下巴,干脆道:“好!”韩杉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你在这等我一下。”林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颗心砰砰直跳。少顷,韩杉大步回来,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夜深无人的郊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寂静。林冉坐在马上,被韩杉圈在怀中,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惶恐,不知韩杉会将她带往何处。她看得出这马是上等军马,身负两人还能这般快速奔跑,她甚至能感受到身后韩杉的心跳,但却没有一丝女儿心事,只有对未知的茫然,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算上中途歇脚,三个多时辰的路程,韩杉一言不发。直至天边黑白相会,曙光将现,林冉隐约望见了远方一片营寨,心中大惊,又四下张望一番,确定了方向,忙道:“停下!”韩杉勒住马,将林冉抱下马,依旧沉默。林冉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却还是不甘心地指着前方问道:“那是什么地方?”“淮安府肃王军唯一的校场,进了那里,我便有了另一个名字——张寒。”林冉当然知道“张寒”是何许人,原来那个如横空出世一般,搅得镇海军不得安宁的肃王军新将,便是眼前之人,林冉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觉得韩杉这会儿神色平静地有点可怕。“现在,”韩杉神情依旧毫无波澜,“你还打算跟我走么?或许,你还打算跟我进去,验证一番?”林冉忙摇头退后一步,眼神渐渐黯淡,神情虽有些懵懂,心里却是透亮,不能了,她可以为所爱的人毫不计较,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但是过了镇海与淮安府之间的界线,过了镇海军与肃王军之间的界线,她就不是一个女子那么简单了,她代表的是整个林家,这种情形,容不得她有半点任性,半点自私。林冉平静地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了,我们……就此别过吧。”韩杉沉默看着林冉离去的背影,直至她渐行渐远,慢慢变成了一个点,最后消失在视野,纵有千万个不舍,眼下也不是追上去的时候。林冉一个人循着来路步行,浑浑噩噩,神情麻木,欲哭无泪。没多久,便看到张鸣迎面策马而来:“林小姐,将军托我送你回桑洲城,杏儿姑娘已经在路上了。”。。。第102章心有灵犀一点通桑洲城桃源街这几日失了往常的清静,不知哪里走漏的风声,林家虽然未明确回复江家的提亲,但林家大小姐终于肯议亲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镇海甚至很多外地的大户人家闻风而动,媒人一波波纷至沓来,好不热闹。这日傍晚,林家送走了最后一位说媒人,偏门的门房长舒一口气,以为可以消停打个盹了,却见长街尽头又一辆马车驶来。门房心中哀叹,再细看这马车竟然朴素得很,不由纳闷,这几日登林家门的非富即贵,这家不知有什么倚仗,这样低调地来了。马车徐徐来到门前,赶车的是一位青年,气质不似仆人,车帘掀开,跳下的也是一位青年男子,模样英俊,林家门房不由一愣,隐隐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似乎见过。那青年上前递上一张拜帖:“劳小哥通报,在下与林大人有约。”门房立即明白这位青年公子是老爷的客人,当即恭敬一礼,跑进院中。不一会儿,青年独自一人被领进了内院,赶车之人则守候在府外。林晟立在书房正中等候,房内尚未点灯,暗得只能辨人轮廓。青年从外进来的一瞬,林晟借着院中微光勉强看清了来人面貌,不由心中一惊。家仆关上了书房门,黑暗中的林晟不动声色地一笑,道:“我道肃王军中突然崛起的新秀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你!见到杉公子无恙,老夫甚感安慰。”“晚辈拜见林公,”韩杉并未因屋内黑暗而礼数懈怠,深深一揖,“多谢林公挂念。接下来,林公尽可当我是张寒,不用有任何顾念。”林晟呵呵一笑:“那是自然,老夫久仰张寒张将军大名,今日约见的,当然是张将军无疑。”韩杉谦恭道:“一点虚名也能入林公耳,晚辈惭愧。”林晟摸索着点燃了一盏灯,借着幽暗的灯火开始打量起韩杉来,见他待人神态依旧是不卑不亢、真诚可亲,只是细看之下,气质却与之前大有不同,毕竟是军中摸爬滚打过的人,少了几分书卷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失锋芒的沉着,林晟由衷欣赏,熟稔地将韩杉带入偏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