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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远远地好奇观察二人,这会儿连忙跑过来,挡在二人面前,隔绝众人视线,低声喝到:“张寒你干什么?快放手!”李迎潮扳开韩杉的手,淡然对陈廷祖道:“没事。”陈廷祖一脸疑惑和焦急:“小王爷,这人……”“我说没事!”李迎潮低声道,带着不怒自威的意味。陈廷祖眼神在二人身上转了几转,最终不甘心地退去了远一点的地方,因担心李迎潮受到伤害,眼睛不敢再离二人片刻。李迎潮转向韩杉,冷然道:“我与她清清白白相交一场,亏你是她兄长,如此质问于我,你当她是什么人!”韩杉语塞,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郁闷地将一碗酒喝干。暗沉的天幕星辰寥寥,一轮明月笼着轻纱,十月既望,是盈虚交替的开端。阴晴圆缺,离合悲欢,自古难全,但世事往复循环,缺了的月终会圆满。西蜀国师府中,韩葳开始了独自一人往藏书阁的日子。虽然宗氏子弟表面镇静如常,但自宗阕走后,其他人也不怎么来这藏书阁了。韩葳闲时来到后山最高的山头张望,隐约可见山野中人头隐现,想来是附近的军队调度及山中布防。望了几次韩葳就渐渐发现,西竹山这一带地形复杂多山,最是易守难攻,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况不远处那条将她送入西蜀的河,在西蜀境内平缓深沉,为物资调度提供了便利,而出了蜀地,河流便穿梭进入一众错杂荒岭中,对于外敌而言反而用处不大。风骤起,烟霏云敛,草木变色,入耳一片凄切萧飒。宗阕走后十几日的一个晚上,一名韩葳从未见过的白衣青年上门拜访,目光平和,气质澹然,自称是宗旷的大弟子宗羲。这位传说中的西蜀下一任国师据说是个武学奇才,已闭关两年不问世事,连他都出来了,可见宗氏已在全心戒备。宗羲为人沉默少言,也没有宗阕的精明世故之感,初次拜访黎太白,竟是没说几句就直陈来意,委婉地请黎太白下山,远离国师府。黎太白似乎对国师府的处境早有察觉,当即淡然一笑:“我知国师府将要遇到些麻烦,叨扰老国师这么久,怎好在这个时候抽身而去?请转告国师,承蒙不弃,黎太白愿尽绵薄之力,与宗氏共进退。”宗羲沉默半晌,深深一揖,也不扭捏客气,直接道:“既如此,晚辈代家师先行谢过老先生。”宗羲坐了一会儿即起身告辞,韩葳跟随送客,刚走至院中,就见宗阕匆忙进院,风尘仆仆,想是刚回来不久。宗阕一脸焦急,对黎太白道:“老师怎么还在此处?我立刻安排人送你们离开。”黎太白还未说话,旁边宗羲便开口问道:“什么情况?”宗阕神情凝重:“确切消息,此次赵军号称二十万人马,兵分三路,其中一路不日即可抵达西竹山东麓。”黎太白道:“殿下不用再劝,我已决定留下。”“既如此,”宗阕又道,“那我派人送两位师妹离开吧。”黎晓连忙摆手:“我爹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宗阕又看向韩葳,韩葳道:“我只是个小人物,留下又能怎样?他们又不是冲我来的。”宗阕无奈点了点头,宗羲道:“去找师父吧,看看他老人家还有什么部署。”众人刚出院门,就闻巷中金铃声大作,声音尖锐刺耳,响彻整个国师府,这是紧急召集所有人的信号。。。。第83章国师府碎玉之誓许是为了方便众人迅速集结,巷中常年开启的迷阵轰然关闭,五行归位,如斗转星移,国师府瞬间被打回原形,举目望去,学舍区域尽是寻常巷陌。韩葳四下张望了一下,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了,只觉之前那个神秘莫测的国师府,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小村庄似的。一时间,每个院落中的宗氏子弟都大步而出,神情肃穆地朝国师府主殿摘星殿迅速汇聚。宗阕与宗羲二人也不由加快了脚步,其他人见到二人,神态很是恭敬,有些匆匆行礼,有些则默然朝二人点一下头,宗阕、宗羲无心寒暄,渐渐走至群人之首,所过之处,人流不断在二人身后汇聚。一个个广袖白衣飘逸绝伦,无论是神情淡定还是略显凝重的,皆透着一股慷慨之气,无声无息中驱散了夜的暗沉与阴诡。韩葳、黎晓跟在黎太白左右,渐渐放慢脚步,远远辍在人群之后。“师父,”韩葳有些犹豫地小声问道:“我们可以跟去么?”黎太白略一思忖,微微颔首:“如此兴师动众地召会众人,理应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其实黎太白也略有顾虑,宗氏族人集会,他们几个外人旁观不太合适,但宗旷明显不想让他卷入其中,他总得自己了解形势,不能坐等人家来请自己帮忙。如果实在想不出能做什么,那他就打算带着二女下山,免得留在这里添乱。摘星殿位于国师府正中央,近百层白玉石阶将主殿托向夜空,纯白色殿身简雅高华,明净无争,白瓦重檐的殿顶正中立着一只仙鹤玉雕,挺胸昂首,振翅似舞,仿若即将引颈长鸣,排云而去。殿前是一个宏大广场,此时几乎站满了人,以男子居多,宗阕、宗羲站在众人之首,同他二人并排而立的,还有一位以轻纱遮面的女子,乃是宗旷唯一的一位女弟子,出身西蜀武醇王府的元宁郡主。宗氏年轻一辈的子弟几乎尽聚于此,韩葳大略数了一下,差不多有三四百人,平日里并没见这么多白衣宗氏在国师府出没,想来很多人都是刚刚到此的。广场后方还有一班家将、护卫、仆从,秩序井然,毫无杂乱之声。众人肃然静候,黎太白带着黎晓、韩葳退至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站到了一干家将仆从身后,饶是如此,国师宗旷从大殿内缓步而出时,还是一眼就看向了这边,几不可察地向黎太白点了下头,黎太白会意,微微一笑,宗旷便移开目光,负手走至众人前方中央。宗旷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似是觉得众人精气神还都不错,眼含笑意地点了下头。众人还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激昂之语,却只听他语气轻飘飘地开口道:“这里不少人都是昼夜兼程而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召来,对不住大家了,呵呵……”宗阕明白国师一副心有乾坤,稳如泰山的样子乃是为了安抚人心,当即上前一步,转身郑重一揖,高声向众人道:“诸位,我宗氏向来与人为善,不生事端,却从来都不是没有血性,软弱可欺!宗氏子弟保我西蜀臣民安康责无旁贷,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在场其他人纷纷高声附和道:“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宗旷端然朗笑,道:“西蜀立国近五百年,国师府也在此守了近三百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