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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却没敢想那么明确,结巴了片刻,有些赌气的意味:“我不管,反正先扳倒江家再说。”“就凭你这一本戏文?”云小楼反问道,“更何况你心里清楚,江家只不过是执行者,韩家的事,根源还在永安皇宫中的那位皇上。你要与江家作对,基本就算作亮明立场了。”韩萱转眼间又陷入迷茫,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一时无语。云小楼耐心等待,良久,韩萱一叹:“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帮我把真相公诸于众。若不是我爹死得不明不白,江家根本没必要控制我爹的门生,我娘也不会自尽于江家。他们心虚才会给韩家泼脏水,说什么与李迎潮有染,我家小妹也不知流落到了何处……”云小楼不由凝眉叹息,沉吟良久,站起身来向外走:“我可以借你一些人手,但……小心行事,适可而止。”韩萱愕然看着她,明白这是答应相助的意思,连忙道:“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之后接连几日云小楼都没有现身,老班主得知韩萱是云小楼故友,对她愈发恭敬,也不怎么给她分派活干了,韩萱无所事事了好几日,终于有人找上了她,此人就是当初桑洲城琴艺大会的主持老者,名姜槐,人称“姜老”,算是风月盟的核心人物,对韩萱的真实身份一清二楚。姜槐向着韩萱一揖,道:“小山班已经在排演,小楼姑娘让小老儿听候萱小姐吩咐。”“她去了哪里?”韩萱问道。“小楼姑娘已经回了镇海,姑娘若有事,尽管交待给我就行。”韩萱心下一喜,心道这个云小楼倒是爽快,就这么甩手走人了。当即问道:“姜老可以帮我找几个人吗?”姜槐面上笑得一团和气:“姑娘想要打探家人的消息?”“对,”韩萱连忙点头,“我姐,我弟,还有我家小妹。”姜槐略一思忖,道:“我可以传话下去让大家留意,但是毕竟我们的人大多身在青楼妓馆,少数在酒楼茶肆,戏班也只这么一个小山班,所以……”“我明白,姑且试上一试。”韩萱打断道,“需要我给你们提供画像么?”姜槐讪讪一笑:“那倒不必,风月盟里有人识得他们。”韩萱闻言,不由对这个不明底细的风月盟又多了几分信心,当即轻描淡写地塞了一锭纹银到姜槐手中,微笑道:“那就有劳姜老了。”别说韩萱这会儿落魄了,就是还在韩家当着三小姐的时候,她也很少这么打赏人,一来韩家儿女的零用钱本就不多,二来她也很少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想不到这茬儿。此时出手的一锭纹银已是她的极限了,还是她背着小山班,偷偷卖了几首曲子给一家歌舞坊赚来的。姜槐也没扭捏推辞,只再三保证会尽心尽力。见识过赵灵昭和江家人的笑里藏刀,和口口声声叫着韩平川“老师”的那些韩门弟子的袖手旁观,姜槐在韩萱的眼中已然十分真诚可信了。七日后的傍晚,即墨城最大的酒楼蓬莱阁中人声鼎沸,不少人都是专门为了这即将上演的一出而来。之所以惹得这么多人慕名而来,全因借了一股东风,此东风就是肃王军中正在筹备的祭韩大典。各地肃王治下驻军都收到军令,要在同日同时举行大典仪式,祭奠韩平川,北至定襄、雁门、上谷诸郡,再到渤海、胶东,南至淮安府,声势浩大已可预见。韩萱乍闻此消息,心中不由百感交集。爹爹韩平川一生效命的赵氏朝廷秘密将其处死,死后连封号都无,反而是李迎潮带头祭奠,哪怕韩萱明知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也说不出不妥。一番斟酌之后,韩萱决定改中的化名为真名,并且大肆宣扬,心道反正就算隐去真名,明眼人也看得出端倪,掩耳盗铃而已。这样一来,满城哗然。。。。第69章蓬莱阁擦身而过蓬莱阁不愧为即墨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显贵白衣、三教九流齐聚一堂,几百号人各有各的章法,各有各的做派,却奇异地营造出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此时台上坐着一位说书之人,抑扬顿挫、眉飞色舞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也有那举杯对饮或低声谈笑之人,只为等小山班出场。说书人正讲着道士捉妖,怒目圆睁,分外投入。一片喝彩声中,两个人悄然进入酒楼,当先一人以一袭黑色斗篷罩住头脸和全身,单一个步态就给人气宇不凡之感,既有贵公子的从容,又兼军中之人的飒爽。身后跟着的那人虽着常服,看起来却更像军中猛将,端得是高大英武,虎目含威,举步生风。二人看都没看台上一眼,目不斜视地走上楼梯,直接进了二楼一间半开敞的雅室中。一楼喝彩声渐歇,说书人结束了一个回目,鞠了一躬走下台去,小山班的人开始上台布置准备。小二连忙进到二楼雅室中,奉上茶水点心后退了出去,留下二人隔案而坐。那位便服将军道:“小王爷,其实韩家的事,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有必要跑这来看戏么?”对面之人伸手一拂,帽子滑落,正是李迎潮。陪他过来的这位将军乃是步兵营主将陈廷祖,也是李迎潮回胶东后打交道最多的一人。此人举止稳重平和,年纪比李迎潮大个十岁不到,二人性情相近,再者最近步兵营扩军改制,李迎潮关注较多。李迎潮知道把陈廷祖从军中拉出来陪他看戏,陈廷祖心中老大不乐意,当即笑了笑,道:“也许会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细节呢?”陈廷祖道:“一个戏班子,知道得能比纵横打探到的消息还多?”“没那么简单,”李迎潮摇了摇头:“寻常的戏班子怎么可能想到排演这么一出戏?即便为了搏些声名,犯得着得罪大赵朝廷么?我怀疑这小山班之中可能就有寻找韩家人的线索。姚琪一直在外面查探,我们都忽略了一点可能,那就是韩家人也许入胶东了呢?”陈廷祖一脸无聊,心中嘀咕:“我对韩家人又不感兴趣。”一楼似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就急管繁弦顿起,李迎潮张望了一下,见台上艳红一片、张灯结彩,这出戏是从一场婚宴开始的。蓬莱阁后院一个偏僻角门旁,韩萱正抬脚钻进一辆马车,上车后掀起车帘,对站在一旁的姜槐道:“若李迎潮派人来问,按照我教你说的话回他即可。”“是,”姜槐行礼道,“小姐一路保重。”韩萱点了点头,放下车帘,马车动了起来,朝城外行去。酒楼内喜乐喧天,然而气氛有些诡异的是,台上戏子们兀自喜气洋洋地穿梭奔走,台下却没了蓬莱阁惯常的打趣、哄笑或是口哨声,盖因大家都知道结局,竟是一脸的紧张严肃。李迎潮端起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