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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爷爷温厚守旧,对她从不曾娇纵。隔壁的孟家对孩子太过娇惯,未免就流出了傲慢无礼的名声,其实爷爷私下里是非常不赞同的。财富让人忘形,怕她学坏,所以自小不曾允她出门交际。她第一次出席所谓的宴会,是徐家的生日宴。她第一次见识了徐眠的任性与刁蛮,推她入了水。“我家是我家,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她说。“那你在想什么?”扒开他并不光彩的过去,孟清维不知道自己是盼着她介意,还是盼着她不介意。江蛮蛮轻轻撇开目光,“我并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的荒唐故事,我多多少少都有过耳闻。”“所以?”“所以,你不用窥探我到底怎么想,那是你的过去,是你我早就熟知的过去,既然不能删掉,承认它就好。”“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简单。”就是如此简单,人生每一步都可以做选择,唯有过去不能,所以如果过去有不堪回首,面对它不要逃避。不知为何,明明眼前有个大麻烦,孟清维却莫名有些感动,“蛮蛮,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江蛮蛮没有回答。她吁了口气,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第三十八段所有的事情都有预兆,但是关于孟清维的流言,却是凭空飞来。先是榕城校园网内传了个八卦,富家公子,年少轻狂,豪门狗血的私生子浮出水面,未曾指名道姓,但是种种细节勾勒,让人无限猜想。孟清维能明显感觉到旁人怀疑的打量,但是无法辩驳,事到如今,他才算领教了江蛮蛮口中所谓的流言蜚语的杀伤力。以前他也被人议论,喝酒打架飙车闹事,那是肆意张扬的年少,而现在这些,是不同于以往的劣迹,是丑闻,是污点,是被人指指点点的难堪。周恒要毁了他,孟清维神色狠戾,啪的捏断了手中的铅笔。然后事态持续发酵,从校园网变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从每个学生的饭桌上传到了每个家长耳中。然后某个八卦杂志刊登了一张照片,模糊的半张脸的女人,怀里抱了个孩子,一场始乱终弃的故事竟可以编写的精彩绝伦,’未成年’三个字简直给这场八卦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完完全全沦为笑柄。未经证实的故事只是八卦而已,没有人会当真,但并不影响别人对此津津乐道。有好事的同学去问徐眠,徐眠言辞闪烁,未给予否定,于是流言盛嚣尘上,弥漫在整个榕城的上空,又从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扩展到整个富贾名流圈。等到孟非重听到风声的时候,生了私生子的那个女人甚至已经被扒出了真实的姓名。陈琦,曾经财经大学的高材生,做过某个豪门少爷的家教,时间一经代入,都不用再多说什么,自然敲定了实锤。孟家,孟非重摔了手中的杂志。“陈琦找到了吗?”旁边的助理摇摇头,“没有,除了上次发表那份说明的时候露过脸,这段时间再也找不到她任何踪迹。”“还是找不到?!”孟非重皱眉,“她一个单身mama,又没有固定工作,能藏到哪去。”他扯开领带,对助理吩咐,“再多派些人去找,找到后不要声张,不管她到底是要钱还是其他,都满足她,让她不要再去八卦杂志胡说八道。”“好,我立刻去办。”助理离开之后,孟非重把自己扔进了沙发,转头看了眼旁边一直不发一语的孟清维,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要担心。”“大哥你这么急躁,只会加重外人对我的猜疑。”孟清维双手插着兜,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多了一个丑闻,我还年轻,承担得起。”“正因为你还年轻,所以你的人生不能留这样的猜疑。”孟非重说,“你还小,以后还要谈婚论嫁,要出来独当一面,这样的把柄会成为你的掣肘。”孟清维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这件事很坏,但是还不足以坏到让他慌。“我听说。。。这件事从徐眠那里得到了一些证明,你跟徐眠。。。吵架了?”孟清维转头看他,孟非重神色狐疑,虽是询问,但其实更倾向于确认。他摇了摇头,“没有,徐眠没有说过。”孟非重并不怎么信,只是看着眼前的弟弟,到嘴的话终究没说出来。“没说就好,大哥只是觉得你们都是自小到大的情分,就算是吵架了或者有什么误会,她也不能做这种事,未免不念旧情。”旧情?孟非重不易察觉的轻笑,他念着旧情,念着上辈子的亏欠,所以才对徐眠处处忍让。但是好像她没领自己的好心,照样为所欲为,照样要势不两立,照样要毁他。孟清维想,就跟上辈子一样。他和徐眠不能善了,她不肯罢休,他不肯认输,他们从头到尾都没变过,他们如此相似,彼此不能妥协。既然如此,那么就算了吧。他尽力了,如果与徐泽注定为敌,那么就舍弃吧。他没什么舍不得。他们之间,早在久远的上辈子就已经分道扬镳,实在也不必太过可惜。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难过。他轻轻的侧过身,微风入内,吹起白色的窗帘,纱窗质地柔软,如他某一刻柔软的心。那是徐泽啊,他想。是彼此互伴长大的徐泽啊。他记得他们童年在一起的那些天真烂漫,也记得青春期躁动的时候,一起做过的那些狂事。他是自小就被宠惯的孩子,可是王厚与徐泽不一样,他们是独子,是长子,不像他不知天高地厚,他们都比他懂事,比他稳重,是永远不会犯错的最完美的家族接班人。可是这样的两个人,却都无条件的陪他胡闹,无论他多么的无理,都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一边。就如第一次去飙车,他们明明不甚感兴趣,却因为他想去,就义无反顾的陪着去了,中间和别人起了冲突,徐泽毫不犹豫的挡在他面前,替他挨酒瓶子,他记得徐泽为此受了长辈的责骂,因为太胡闹。这些过去,过去里的那些人,是他人生的一部分。他不能当作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可以随意被舍弃。是的,他不能。孟清维仍旧是少年人的脸,此刻显出了少有的悲容。他其实真的很少去想上辈子的事,更多的时候,他会把它当作是一场梦,所以过去的恩仇他从不曾真的想着带过来。今生就是今生。他不想重蹈覆辙,却不想用’失去’去换。他如此贪心,爱情友情前程都想要,他也必须都要。孟清维的脸颊绷紧,显出了生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