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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然后……薄飏那边就彻底没了音讯,貌似是下线了。也许是去忙了?那他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是要干嘛?秦九樱趴在桌上,注视着冷掉的剩下半杯咖啡,沉默不语。说不失望是假的,但转念一想,人家也只是看到新闻说R市异常暴雨,象征性关心一下罢了,难道还非得给个什么满意的答复才行吗?她应该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换作以前,能跟他说上一句话就感恩戴德了,怎么现在还不知足了呢?天色越来越暗,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她看了一眼腕表,发现都已经六点半了。咖啡厅里的顾客三五成群地离开,看上去老板准备提早打烊了,再这么干坐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决定去找一家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不行就凑合一宿。谁知刚站在门口,就接到了冯鸢打来的电话。“喂,鸢鸢?”“诶小樱,你还在R市呢?我听说那边的酒店都订不着了,你准备住机场还是怎么着?”“我没去机场,也没订着酒店。”秦九樱单手撑伞,站在店门口,望着眼前瀑布般的大雨发愁,“本来想找一家肯德基的,但看这雨,哪怕只有八百多米,我也够呛能蹚得过去。”甚至想叫出租车,都没人接单。冯鸢叹气:“那你打算怎么办?看气象台发布的蓝色预警,这场雨可能要下到前半夜才停,明天R市都该变成汪洋大海了。”“……”秦九樱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岂料她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忽然刮来一阵狂风,在吹她一脸雨水的同时,也把她手里的伞兜成了喇叭花。她慌张之余,手机也不慎掉在了台阶上。“……先生,别踩!”她急着要去拯救手机,冷不丁脚下一滑,登时向后仰倒,眼看着就要摔进水坑里。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后赶来,单手揽在她腰间,稳稳扶住了她。秦九樱退了一步,登时撞在那人胸前,她惊魂未定,连忙回头意欲道谢。“谢谢您……嗯?”声音戛然而止,她惶然抬眸,正迎上薄飏那双狭长幽深的瑞凤眼,两人对视,一时间竟双双失了言语。万没想到,这个梦做得有点太长了,即使是幻觉,似乎也过于真实了。薄飏撑着的那把伞,被风吹折了两根伞骨,边缘翘起,大雨把他浑身都淋得透湿,仍有水珠不间断从他额前的碎发上滴落。而他的眼神却仿佛也被雨水冲刷过,显得愈发清澄明亮,清晰倒映出她狼狈的模样。他俯身捡起手机,替她塞进了书包里,随后不紧不慢把她的伞恢复原样。“我的伞坏了,用你的吧。”他缓声道,“我订的酒店离这一公里左右,不远。”秦九樱终于从呆滞状态中清醒过来,她盯着他修伞,脑子里迷迷糊糊,只觉疑惑太多,甚至都不知该从何问起。但她很快就发现了更要紧的事,他的手受伤了,掌心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还在细密的渗血。“学长!你这……”薄飏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没事,刚走得太急,被伞骨划了一下。”走得太急,是……急着来找她吗?难怪他刚才匆匆没了消息,原来是一收到地址就出了门。这样的猜测,令秦九樱的呼吸瞬间急促,她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学长为什么也在R市啊?”“来办点事。”“噢……怎么在微信里没听你提……”薄飏轻描淡写地回答:“跟你提了,怕你又要跑。”“……”她羞愧莫名,简直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正手足无措间,听得他又道:“好了,我们走。”“啊?”她看着他很坦然地在自己面前蹲下身,明显是准备背她走,吓得往后直躲。“不行不行,学长,我能自己走。”“女孩子蹚水不好,会着凉。”薄飏的语气清冷沉稳,带着几分不容违拗的笃定,“上来。”“……”“还是说你更希望让我公主抱?”“……”好吧,他赢了。秦九樱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把伞接过来,并爬上了薄飏的背。她默默地谴责自己,怎么在这种时刻,居然还因为跟他近距离接触,而可耻地产生了一丝窃喜之情呢?太不应该了,这跟占偶像便宜的小人有什么区别?出于愧疚,又出于关心,她将伞撑在头顶,悄悄往他的方向移去。薄飏背着她,毅然踏进了浑浊的积水里,水没过了他的小腿,冰凉刺骨,但他的脚步还是很稳,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方才赶来南岸咖啡厅时,他迎着漫天暴雨一路狂奔,生怕她中途离开,两人再度错过。而此时此刻他见到了她,安稳踏实,心境自然大不相同了。他隐约听到她在小小声地嘟囔:“学长,真的谢谢你。”她呼吸很暖,轻盈撩拨着他的耳畔,他垂眸轻笑,从容回应。“你以后不再删我的联系方式,就算是感谢了。”“……”秦九樱搂在他颈间的双手,下意识紧了一紧,歉意如潮水般袭来,她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只用力点头。“再也不会了。”*从咖啡厅到酒店,其实距离并不远,但由于过分恶劣的天气,这段路足足走了四十分钟。进入酒店大门前,秦九樱从薄飏背上一跃下地,先把伞收了起来。薄飏敏锐发觉她后背的衣服全湿透了,显然是为了给自己撑伞才淋湿的,他垂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两人乘电梯前往12层,在上楼之前,秦九樱特意找前台要了药箱。她注视着薄飏用房卡开门,那赫然是一间豪华套房,不禁震惊。“学长,我……我今晚住这儿?”薄飏淡然解释:“酒店订房满了,只有这一间,但里面两处卧室是独立的,你别担心。”你别担心。他这么一讲,倒好像是她在琢磨什么奇怪的事。秦九樱脸一红,挺难为情地点头:“麻烦学长了。”“不麻烦,淋了半天雨,快去冲个澡吧。”“……好的。”她应了一声,从书包里取了换洗的衣服,小碎步跑进浴室,并关上了门。她转身靠在门上,缓了好久,这才勉强让心情平复下来。她盯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只觉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匪夷所思,是平时连做梦也不敢梦到的情景。她怎么敢奢望有朝一日,薄飏竟能在暴风雨的天气里赶去接自己,还一路背着自己回酒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