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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如今想活命,怕是只有带着金银逃走了。陈岩利权欲很强,但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知道殷城知道真相后他必死,只得暂时舍下这一身官皮,带着妻儿尽快跑路。他心里的妻儿并非李宝珊,而是曹云珍和刚出生没几天的儿子。这天晚上,陈岩利支走府里所有家丁丫鬟。等到后半夜,他悄悄把曹云珍推醒,“快醒醒!”曹云珍睡的迷糊,含混道:“老爷……!这大半夜的,什么事儿啊?别吵着孩子。”陈岩利压声道:“我考虑这京城是呆不下去了,咱们得尽快离开。”曹云珍是经历过邹家被抄的,她只听陈岩利这话头就感觉不对,“不会是家里有什么变故,老爷你不会是要弃官逃跑了吧?”陈岩利一把捂住她嘴,“你小点儿声。……朝中将要发生剧变,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剧变?”曹云珍不解,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几个圈,支支吾吾的道:“老爷你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儿吧?那,那你可不能连累咱们的孩子呀。”陈岩利闻言不悦,“你这是何意?想独善其身?”别说,曹云珍就是这个意思。她低着头没说话。“我为什么要逃走?那还不是当初为了把你弄进门,不惜害死李明昌,引魏依然出府,最终得罪了那太监吗?哼,如今我因此事遇难,本想带着金银,还有你和孩儿一起离开京城,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去,你倒不乐意了?”金银?曹云珍一听,眼珠又动,“这么说,老爷不带jiejie走?”“不下蛋的母鸡要来何用……?”话音未落,房门“咣”的一声被推开,李宝珊身着中衣,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李宝珊方才睡到半夜觉得口渴,偏偏自己这个正房夫人,身边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只得自己去厨房倒水,却在经过这里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此二人的对话。顿时犹如晴天霹雳,眼泪夺眶而出,愤然一脚踢开了房门。“我爹竟然是你杀的?!”李宝珊这一身打扮,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瘆人,就像一个来寻仇的女鬼,吓了屋内二人心中一颤,双双躲在床角不敢出声。她跨进房门,指着陈岩利质问,“你对我薄情寡义也就罢了,可我爹,我爹他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运了几口气,“还有,还有依然……,若不是依然,你能做得上这官儿吗?你八成现在还是八品芝麻官呢!……”只这最后一句,令陈岩利当时恼羞成怒,暴跳到李宝珊面前,扬起手打了她一巴掌。李宝珊一个趔趄,险险没摔倒,她一手捂脸,愤然道:“陈岩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这就去报官!”说罢,她便冲出门口,陈岩利情急,伸手一把将她扯回,往屋内狠狠一摔,李宝珊正撞在屋内的桌沿上。“啊!”“你……!”李宝珊手捂额头,鲜血顺着指缝喷涌而出,身子只晃了晃,便倒了下去。“报什么官?!你……”斥责的话还没说完,他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李宝珊,身下淌血,身体不断抽搐。陈岩利心中一紧,吓得退了两步,看着李宝珊在濒死的状态下挣扎,他却连上前查看都不敢。躲在床上曹云珍也傻了眼,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才将这片死寂打破。曹云珍穿鞋下地,没有去抱孩子,而是走到李宝珊身边,俯下身子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身子不禁一颤,回头看着陈岩利,“老爷,她,她死了……”陈岩利猛的抽了下冷,这才好像招回魂儿一般,他目光缓缓移到李宝珊一头散发的尸身上,吞下一口唾沫,森森然吐出一句,“事到如今,我们想不跑都不行了……”☆、第97章陈岩利不敢耽搁下去,悄悄在屋内挖了个坑把李宝珊埋了,然后收拾了财物,连夜带了曹云珍出逃,因为乘坐马车会过于显眼,所以二人选择步行出城,打算到了城外再坐马车,逃往别的地方。天明时分,二人一个抱着孩子一个背着财物混出了城门。他们在城门外雇了辆马车,挑最好的马,赶着上路。直到坐上马车,看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京城城门,陈岩利终于松了口气。曹云珍跟着马车的前行,晃动着身子,“老爷,咱们现在走了,将来可怎么营生啊?”陈岩利拍了拍手里的包袱,“有这些,足够我们买个小庄子度日。”曹云珍眼珠转来转去,一直在那包袱上打转,“老爷,这里边儿都有什么呀?”陈岩利用手指在嘴上比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多言,“你别多问,到时候就知道了。”马车继续前行,晃晃悠悠,不知不觉的二人都睡着了。等他们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马车停了。陈岩利抱着胳膊从车箱里探出身子,“怎么停了……?”话说半句,他不禁傻眼,不想自己只打了个盹儿的功夫,竟然被拉到了山顶。他当即意识到不对,刚想回头叫醒曹云珍,一柄刀已架在了他脖子上。“陈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随着这句,赵勋从马车一侧转了出来。见是赵勋,陈岩利身子一瘫,完了……赵勋斜勾嘴角,“陈岩利,你可够狠的呀,畜生都未必及你。我这刚接到指令抓你,李宝珊就被你杀啦?”“那,那是个意外,我不是……不是故意要她死的。”陈岩利磕巴道。“依然也就不说了,可李家父女对你有大恩,供你衣食读书,考取功名,你竟然如此对待,先杀父再杀妻……?我以为,像我以前坑蒙拐骗的,就是下三滥了,可是今天看见你,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下三滥。”陈岩利此时还哪儿管别人骂他什么,只要能活命,别说下三滥,就是说他烂成渣,他都认。他当即跪在车头,带着哭腔,“你放了我吧,车里有很多财物,你尽管拿去。”赵勋冷笑,“财物我可以拿,但你,我不能放。”外面的对话,惊醒了车箱里的曹云珍,她窝在车箱里闷声琢磨了半天,当听到赵勋这斩钉截铁的话时,终于按捺不住,推开车箱,怀抱婴孩儿半跪半坐的向赵勋哭道:“大人,你要杀他便杀,可否放了我们母子?”陈岩利眉头一紧,心中愤然,但转念一想,那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她能活着带走自己的根苗,也是好的。赵勋朝她怀中婴儿一瞥,冷然道:“厂公行事,从来都是斩草除根的,今日我若放了你,他日厂公回来,我就倒霉了。”曹云珍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