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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4)

    【地心】

    作者:浮沉大仙

    29/7/4

    字数:9304

    【四】

    清晨,炎热的阳光洒满大地,正值夏日,窗外的知了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

    街道上车流不息,行人扰攘,搅人清梦。

    闹钟上的时间走到了七点准时响起,张誉谦从梦来,睡眼惺忪。他拖着沉重

    的身体来到洗漱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蓬乱,脸色暗沉,昨晚在床上辗转反侧,

    凌晨才堪堪入睡。

    洗漱完毕,张誉谦来到厨房下了一碗面,煎了一个荷包蛋,然后独自一人坐

    在大大的客厅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电视里放着晨间新闻。

    张誉谦的家十分的大,分上下两层,光光这个客厅就足有七八十平方米,屋

    内的装修也是十分精致。不过这么一个算得上华丽的家,却只有张誉谦一个人居

    住,因为他自小没有父母,据爷爷奶奶说,父母都是国家科研人员,在生下他不

    久后就被委派了任务,结果一去便杳无音讯,直到张誉谦五岁那年才收到了他们

    因公殉职的通知和一笔抚恤金。

    张誉谦的家庭条件本就不错,抚恤金的金额也很乐观,而且家中每月都会收

    到装有数千元现金的匿名信封,所以张誉谦除了自小无父无母,生活上倒比大部

    分人优渥得多。

    「本台消息:印度阿蜜罗古墓中发现的金属工具经专家检测,已确定至少有

    八千年的历史,这比阿蜜罗古墓的历史还要多出一万多年,印度学者认为这是印

    证印度远古时期曾存在发达文明的又一力证。目前印度政府已经建立了专门的科

    考部门,对远古文明进行正式的研究,本台也将持续关注报道。」

    这则新闻吸引了张誉谦的注意,印度阿蜜罗古墓最近成了全世界最引人注目

    的地方,因为那里出现了大量的古代金属工具,这些工具的锻造水平显然不是当

    时的人类能达到的,再加上近些年越来越火热的远古文明一说,阿蜜罗古墓一下

    子就成了学术乃至世界的焦点。

    张誉谦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名考古学家,从他遗留下的一些日记里能了解到

    ,父亲是一名坚定的远古文明说的支持者,而自己选择江南大学的考古系,就是

    想继承父亲的遗志。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侯冬冬,张誉谦接通了手机:「猴

    子,起这么早啊?」

    「小白脸!有个赚钱的机会!」电话那头的侯冬冬显得十分兴奋。

    「赚钱?你会缺钱?」张誉谦忍不住吐槽,这兔崽子一个月的生活开支都够

    普通人家赚一年了,还费心赚钱做什么?

    侯冬冬嘿嘿一笑:「那不一样,花自己挣的钱才有成就感。我刚刚接到下面

    的消息,古子城新来了一批货,里面有几个真的,一起去看看吧?」

    古子城是婺州乃至整个江浙省出了名的古玩市场,这里时不时就能淘到一些

    老玩意,所以吸引了一大批的淘客光顾。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不好拂了朋友的兴致,张誉谦答应下来,出门拦了辆

    出租车赶到古子城。

    下了车,一眼便看到侯冬冬的那辆大奔停在古子城的大门口。张誉谦走过去

    ,扣扣车窗,「侯大爷,下车吧?」

    侯冬冬推门下车,他一身花衬衫花裤衩,脚上踏着一双凉拖鞋,完全不像逛

    古玩市场的人,倒像是去海边度假的。

    「我说猴子,你这么大摇大摆,是怕别人不知道你钱多?」张誉谦指了指大

    奔。

    「不怕!我下面的小弟早就打听好了,今天就是让你帮我看看,你觉得靠谱

    我就付钱。」侯冬冬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张誉谦十分无奈,古玩的水有多深自己也是略有耳闻,哪是自己这个半吊子

    能应付的?不过再想想,既然侯冬冬热情这么高,家里资金又充裕,就算亏点钱

    也无所谓,就当买个教训。

    这会儿是早晨七点半,古子城还没到开张营业的时候,大多的商家都关着门

    ,偶有几家在进货,不过看店员粗重的手法,应该是进了一批骗钱的赝品。

    两人在古子城中左弯右拐,走进了一条拥挤破财的小路,最终来到了一家藏

    在街巷深处的小店,这家店有十分破旧,像十几年没有修缮,连招牌都看不清了。

    小店里站着两个个人,张誉谦和侯冬冬一走进店内,其中一个黄头小伙弯腰

    迎了上来,「侯少,您来啦,店里没有空调,您多担待。」

    「废话不多说,东西呢?」侯冬冬直截了当。

    黄发小伙指着柜台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不着急。侯少,我给您介绍一下

    ,这是我远房亲戚,云贵来的,就是这行生意做了十六七年了,他的货您绝对可

    以放心。」

    「少废话,古子城里哪个老板没有做十六七年?赶紧拿东西!」侯冬冬不给

    面子,正眼都没有瞧老板一眼。

    老板也不介意,对着里屋喊了一声:「阿亮,把货拿出来!」

    不一会儿,里屋走出一个黝黑精瘦的小伙子,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壶

    ,七八十公分高,大概二十公分宽。

    老板接过壶,放在侯冬冬身前,说道:「这位小老板,这是汉代的壶,不瞒

    你说,这是刚收的黑货,一口价二十万。」

    侯冬冬看向张誉谦,意思是让张誉谦拿个主意,老板看在眼里,他主动和张

    誉谦搭起了话:「这位小老板,我们小店藏不起这么个宝贝,着急出手,你们路

    子多,一转手就是上百万。」

    这件所谓的汉代壶做工看起来确实很老,简单的设计,朴素的色彩,还真像

    那么回事,可是张誉谦早就看出了端倪,「不对吧老板?汉代的壶,壶嘴怎么是

    弯的呢?」

    老板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位小老板说笑,壶嘴不都是弯的么?壶嘴

    不弯,倒水的时候怎么稳得住啊?你要是不想买直说!」

    张誉谦内心暗笑,他指着壶嘴说道:「弯壶嘴可是在两晋时期才出现的。而

    且,这种壶一开始可不是用来盛水的,而是一种礼器。」

    「妈的!你小子想骗老子钱?」侯冬冬火冒三丈,举起拳头就要往黄发小伙

    脸上揍。

    「误会!误会!」黄发小伙赶紧连连摆手,「老板!你不是和我保证是真货

    吗?你不能坑我啊!」

    老板哈哈一笑,朝张誉谦一抱拳,「这位小公子有眼力,我这件确实是假的

    ,佩服佩服。」

    「不过我这里确实有真货,就是不知道两位老板敢不敢买。」

    侯冬冬指着老板的鼻子骂道:「还想骗老子钱?信不信老子找人把你沉到婺

    江里?你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是谁?」

    老板却是满不在乎,轻淡淡的说道:「这位小老板,古玩店就是这么回事,

    我卖出去假货是我的本事,你买到真货是你的本事,都是靠本事吃饭,何必这么

    大动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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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沷怖2ū2ū2ū、

    张誉谦了解侯冬冬的爆脾气,沉到婺江这种事他做不出来,但是脑子一热也

    指不定能做出别的出格事,也赶紧劝了几句,侯冬冬这才消了气。

    侯冬冬恶狠狠的目光转向黄发小伙,说道:「黄毛,今天小爷要是拿不到真

    东西,你就别在这个地方混了。」

    这番话给黄毛吓得不轻,自己听说这家小店进了真货,这才主动找到店老板

    假扮远房亲戚取得侯冬冬信任,赚一笔大的,谁曾想这店老板居然藏了一手,现

    在矛头直指自己。

    黄毛慌忙地拉住店主的胳膊,「老板,你可不能这么卖我啊,说好有真货的。」

    老板甩开黄毛的手,不耐烦地说道:「我刚刚不是说了有真货么?可是这位

    小老板不信呐。」

    黄毛又将迫切的眼神投向侯冬冬,低声下气的说道:「侯爷,侯爷,您大人

    有大量,消消气,再信一次,再信一次吧。」

    「好了好了。老板,把东西拿出来吧。」张誉谦打了个圆场。

    「哈哈,还是这位小公子明事理啊。」老板向那个小伙计比了个眼神,小伙

    计心领神会走进了里屋,这回他端出了一个木盒子。

    老板小心翼翼地接过木盒子,眼神突然变得严肃,他对着伙计和黄毛说:「

    你们俩都出去!」等两人都走出店门口后,老板才沉声说道:「二位,我这个东

    西可是从土里出来的,如果二位确实买得起藏得了我再打开,如果二位没本事收

    藏,我也不想惹豁上身。」

    两人这才明白,这哪是什么古玩老板,分明是个文物贩子,早就听闻古子城

    背地里干的是走私文物的勾当,明想到让自己碰上了。

    「你们还真敢贩卖文物?」张誉谦问道。

    「卖又怎么了?赚钱而已,这东西放在博物馆和放在富人家有什么本质区别

    吗?」老板冷笑道。

    「你不怕被抓?」张誉谦反问。

    「怕什么?你知不知道全中国有多少人干这一行?而且我一年就卖一次,卖

    一次就换个地方,警察找不到我的。」老板一脸的得意洋洋。

    张誉谦和侯冬冬面面相觑,不敢定夺。

    「两位先看看货吧,包你们满意!」老板看出了两人的犹豫,想打开盒子让

    两人看看里面的文物。

    突然门外冲进了几个黑子男子,领头那人高喝一声:「不许动!警察!」店

    老板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转身想跑,可那个领头的警察脚一蹬就翻过柜子,一把

    将老板按倒在地,而其他的警察也控制住了张誉谦和侯冬冬。

    「你们抓我们干嘛?我们又没犯法!」两人一边挣扎一边叫喊着,但是警察

    们丝毫不理会,而是不知从何处拿出绑扎带反手扎住了两人的手腕。

    领头的警察押着老板走了出来,店老板的脑袋耷拉着,显然已经放弃抵抗。

    「赶紧走!」领头的催促着手下,三人就被押出了古玩店,而门口的黄毛和

    那个叫阿亮的伙计也被警察控制住。

    黑衣警察们丝毫不拖拉,连推带拽地将五人押向出口,偶有几个商家好奇地

    探出脑袋,却被警察一声「看什么看?执行公务」的暴喝吓得缩回身子。

    奇怪的是,警察们并没有选择正门,而是将五人押向了一个非常狭窄的偏门

    ,那里是清理垃圾的通道,一般没有人往这里走。

    此时的偏门门口正停着三辆辆面包车,五人便被一股脑地推进了其中一辆面

    包车中。不过这几辆面包车只是普通的民用车,根本没有警用标识,店老板发觉

    了不对,正准备冲出去,两把砍刀却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们是什么人?」店老板问道。

    领头的「警察」并没有搭理,只是吩咐下属赶紧离开,这三辆来历不明的面

    包车很快就沿着小路离开了古子城。

    司机显然是早有准备,三辆面包车全部都是走没有监控的小路,在市区兜兜

    转转了三十分钟,最终驶到了婺州东郊。

    面包车一刻不停,开进了一条偏远的山路,那里正有另外三辆车在等着。车

    队汇合后,领头的男人打开车门,一个女子一脚跨进车门。

    这女人黑直的长发束成了一个马尾,三七分的刘海之下是她那张美丽却冰冷

    的面庞,她的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衣,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裤,像是一个干练的办公

    室女郎,与这群假警抓人的男人显得格格不入。

    这女人一眼就瞅向了店老板,「就是他了,看好了,别让他跑了。」女人

    吩咐道。

    「哎!jiejie,我们和他不是一伙的你们抓错了,把我们放了吧?」侯冬冬急

    忙恳求道。

    女人的目光依次将另外四人打量了一遍,「一起带走。」说完扭头就走。

    「哎!你们凭什么乱抓人!你们赶紧放了我们!」侯冬冬的反应惹烦了假警

    察,领头的男人,从腰间拔出一把枪顶在了侯冬冬的脑门上,「你最好安静点,

    不然毙了你!」黑洞洞的伤口和男人恶狠狠的样子吓坏了侯冬冬,他立马缩回了

    角落里。

    这回车里是彻底安静了,车队也继续上路,只是莫名其妙被抓的五人不知道

    目的地是何方。

    开出市区后,车队依然选择乡村小路,颠簸一天,终于在夜晚驶入了江浙省

    会华亭市治下的一个小村庄。

    这个小村庄似乎没有什么居民,大部分的屋子都没有开灯,待五人被粗辱地

    退下车后,张誉谦才发现这哪是小村庄,这分明是个贼窝!大部分的房屋都已经

    破旧不敢,不知道遗弃了多久,而凉着灯的几个屋子无不有人把守。

    五人被押进了一间屋子里,此时的屋子里十几个黑衣男子分列两侧,车队的

    女领头坐在首座,而她的左手边还坐着另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头栗色波浪齐肩发,脸不算多漂亮,却有些一双狐媚眼,水汪汪

    的眸子像是有勾人心魄的魔法。她的衣着十分暴露,上着吊带露脐小背心,下穿

    蕾丝齐臀超短裙,翘个腿便能露出无限风光。

    两个女人一个像冰,一个似火,各有千秋,也都引人瞩目。

    「你们是谁?」店老板问道。

    衣着暴露的女人起身扭着腰走到店老板身前,右手抚上他满是胡渣的脸,面

    带春光,「你不认识我吗?那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王春九。」她又指了指另外

    那个女人说道:「她叫柳烟如。」

    「我不认识你们!」店老板把头一横。

    「哎呀,不要这么生份嘛。」王春九的声音就像她的脸一样妩媚,挠得人心

    里痒痒的,「你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这不就认识了么?嗯?」

    店老板没有丝毫反应。

    王春九不生气,呵呵一笑,又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叫什么。十八年前

    你离开顺安,两年后开始贩卖走私文物至今,是吧桑嘎?」

    「那又怎样?」店老板扭回头,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王春九笑道:「你大方承认就好。桑嘎,满中国找你的可不止我们一家,也

    不知道你是怎么躲的,十多年了才让我们抓住。」

    「抓我做什么?」桑嘎问道。

    王春九摆摆手做了一个「我不知道」的手势,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后面四人,

    「这四个又是怎么回事?你的徒弟吗?」

    「好像是买家,我们为了不走漏风声,一起抓来了。」一个手下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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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春九点了点头,对四个人依次打量着,最后目光停在了张誉谦的脸上,她

    像是看到了什么钟意的东西,蹲在张誉谦的身前一脸惊喜地说道:「这还抓来了

    一条小奶狗呢?最近可流行你这种白白净净的小鲜rou了,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因为自己被按下腰,王春九蹲在身前的时候汹涌的波涛正好对着自己的脸,

    张誉谦低下头,又惊讶地发现王春九的短裙因为下蹲而下滑,自己一低头又正好

    能看清她的私处,她的短裙下没有安全裤,只能看见一条性感的丁字裤盖在萋萋

    的芳草之上,吓得张誉谦连忙又将头扭向一边。

    看见男生在自己的逗弄下连连出糗,王春九忍不住咯咯咯地娇笑,「来,不

    要害羞,告诉jiejie你的名字?」

    「好了春九,不要逗他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柳烟如终于开口。

    王春九回过头调笑道:「怎么了?我勾搭小奶狗关你什么事?还是说你也春

    心萌动了?」

    「周教授那边都还没搞定,你还有闲心勾引人家?」柳烟如眉头微蹙,语气

    也冰冷冷的,显然对王春九的行为不满意。

    一提到「周教授」这三个字,王春九一脸娇媚的脸也变得阴郁,她站起身两

    手叉腰,骂道:「那个周襄,就是一根老木头!老娘浑身上下哪里入不了他的法

    眼?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要不是女王吩咐要客气点,我早就皮鞭伺候了!」

    「人家都快七十岁了,哪能没点定力?」柳烟如说道。

    王春九坐回位置,脸探到柳烟如身前,问道:「你说女王是怎么想的?咱们

    生意这么多,怎么会想到去盗墓?」

    柳烟如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又吩咐手下将五人关进地牢,然后起身独

    自走进里屋。

    地牢就在屋子下方,从屋外的一个侧门进入。走下楼梯的张誉谦眼就被

    这个地牢所惊讶,地上铺着地毯,两侧洁白的墙壁上涂着「保持安静」字样的红

    漆,铁栏所围成的牢房里家具几乎一应俱全。这里完全不像是地牢,倒像是个地

    下宾馆。

    最里头的房间里,有一个老头正盘腿坐在那,看样子他就是柳烟如和王春九

    口中的周襄教授了。

    牢房都是一人一间,那些黑衣男将五人关进牢房后就匆匆离开了,五个人你

    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其妙地被关在这里,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新来的,你们也是做考古的?」周襄最先打破了沉默。

    「哈哈!我和你是对头,我是倒卖文物的。」桑嘎搭在铁门上,昂了昂头,

    「哎!我叫桑嘎,大家都做个自我介绍吧,认识认识,大家还不知道要同居多久

    呢。」

    一听到桑嘎自称是倒卖文物的,周襄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于是看向了一卷

    子书生气的张誉谦,「老头子叫周襄,小伙子你呢?」

    「周教授您好,我叫张誉谦,刚被江南大学考古系录取。」次见到考古

    专业的前辈,张誉谦很是兴奋,眼睛里都能看到亮光。

    周襄笑着点点头,又看向侯冬冬问道:「那你呢?」

    侯冬冬笑着回答:「我叫侯冬冬,也被江南大学录取了。不过我不是考古系

    的,我是金融系的。」

    「两位都是高材生啊,不错不错。」周襄满脸欣喜,完全忘了自己身陷囹圄。

    「哎哎!我叫黄忠胜,我是跟着侯少混的。」黄毛招招手,极力想招来大家

    的目光,又指着边上的那个店伙计说道:「他叫东甘丹,别看他这么瘦,打架可

    是很猛的!能一个打好几个!」

    「打架猛?那我们怎么还被关在这里?」侯冬冬忍不住吐槽。

    黄毛低下头挠挠头发,干笑几声,「这不是他们人太多了嘛。」

    「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古董没买到,还被关在这个破地方,手机也

    被收走。」侯冬冬生气得猛砸铁门,哐哐作响。

    「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等他们发落喽。」桑嘎倒是想得开,往

    床上一躺就开始睡觉。

    周襄看起来一个人被关在地牢许多天,早就闷得慌了,现在来了新人,又有

    学考古的晚辈,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胡天侃地。

    因为周襄讲的都是考古学上的话题,除了张誉谦外其他四人都提不起兴趣,

    听着听着就都躺到床上休息起来,整个地牢就只剩张誉谦和周襄的交谈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是看守送来了晚餐,张誉谦一行人

    被押了一天,就吃了一顿午饭,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一闻到香味都来了精神。

    这里的饭菜但是出奇的不错,一荤两素一汤,色香味俱全,确实不像是给阶

    下囚准备的,大伙也顾不上礼貌,一顿风卷残云。

    见张誉谦吃完了饭,正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看守却走过来打开铁门,「

    你,跟我来。」

    张誉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不敢忤逆,只能跟了上去。

    看守领着张誉谦上了地面,迎头遇上正准备回屋的柳烟如,她看到看守身后

    跟着的张誉谦,开口问道:「是王春九吩咐你的?」

    看守点了点头。

    「她玩死的男人还不够多吗?」柳烟如脸色不悦,她太了解这位搭档的作风

    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钓凯子,她的欲望又特别地高,如果满足不了就会逼着男

    人吃药,这些年被她榨干的男人也不下两只手的数了。

    这番话让张誉谦吓了一大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如果自己真的被带到王春

    九那去,岂不是凶多吉少?

    柳烟如仔细地打量了张誉谦一番,只见他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虽然张誉谦

    年龄上已经成年,但是他的脸上依然是不谙世事的稚嫩,完全一副邻家弟弟的模

    样,也难怪王春九看了一眼就春心泛滥。

    如果是在平时,柳烟如完全不会去插手王春九的事,可是不知怎地,瞧了这

    男生几眼,柳烟如突然不想放他去王春九那了。

    「你去转告春九,这人我留下了。」柳烟如给了张誉谦一个眼神,然后走进

    了屋内。

    「你这小伙子,还真是抢手啊,快跟上去吧。」看守也给了张誉谦一个眼神

    ,不过和柳烟如那个冰冷冷的眼神不同,看守的眼中满是羡慕。

    看守的眼神看的张誉谦浑身不自在,他赶紧快步跟上了柳烟如,这个外表冷

    酷的大jiejie看起来倒是更让自己觉得安全。

    「把门关上。」

    走进里屋,柳烟如背对着张誉谦坐在书桌前。她的书桌很简朴,不对,应该

    说整个卧室都很简朴,除了书桌就剩一张床,一只床头柜,一个衣柜,还有一台

    空调。这倒是和她干练的外表很相符,看来她是个生活上很简单的女人。

    「这里就一张椅子,你就坐我的床上吧。」柳烟如目不转睛地桌上的书

    ,没有再多看张誉谦两眼。

    黑社会团伙头目也爱看书么?在张誉谦眼里他们应当是不学无术,吃喝玩乐

    ,纵情恣意,要是真有这份心,又怎么会干这行呢?

    张誉谦看着柳烟如的背影,看得久了,竟忘了她黑社会成员的身份,只觉得

    她想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女人,夜晚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消磨着时光的普

    通女人。

    「那个……请问,什么时候才会放了我们?」张誉谦小心翼翼地问

    道。

    「不知道。」柳烟如头也不回,也不多说一个字。

    「那我们的人身安全」张誉谦继续试探。

    「除了桑嘎,你们是局外人,本来就与你们无关,只要你们不做啥事,我们

    也不会动你们。」这回柳烟如倒是说得很清楚,划清了底线,也足够让张誉谦放

    心了。

    对于这个回答,张誉谦还算是很满意,就当做是一次旅行吧,他在心里这么

    安慰自己。

    张誉谦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角,柳烟如也是自顾自地看著书,两人不再说话,

    房间里只听得到翻动纸张的声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张誉谦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想找一些话题,可是话一刚

    到嘴边,又不敢再开口了,柳烟如的长相算是自己见过的女人里最漂亮的,只可

    惜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柳烟如放下书伸了个懒腰。

    「居然快十点了。」柳烟如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嘀咕道,「不早了,你回去

    吧。」

    柳烟如看起来是要睡觉了,收到逐客令的张誉谦也起身走出房间,正巧那个

    看守正站在大门口,他看到张誉谦出来,脸上露出了yin笑。

    他迎上来,低声说道:「小老弟,你可在里面待了一个半小时了,体力不错

    啊。」

    张誉谦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连连否认。

    「嘿嘿,害什么羞啊,都是男人。」看守一副「我懂」的表情,他搂上张誉

    谦的肩膀,「想不到号称」冰美人「的柳烟如也有这一面,平时一副清高样子,

    其实和王姐没区别嘛,她还不如王姐,至少王姐还会和我们开开荤段子,有时候

    心情好还给我们点福利,嘿嘿。」

    他口中的王姐应该就是那个放浪风sao的王春九了,这王春九和柳烟如还真有

    意思,一个像火一样热情,一个像冰的高冷。

    「唉,小兄弟,柳姐的滋味怎么样?她身材不比王姐差,床上功夫应该也不

    落吧?能把这种高傲的女人收到胯下,很有征服感吧?」看守又把话题拉到了柳

    烟如身上。

    不知道为何,听到看守对柳烟如污言秽语,张誉谦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捏紧,

    就好像小时候自己喜爱的玩具被别人家的小孩摔破的感觉。

    张誉谦低下头,一言不发。

    「唉,算了,你们这些小伙子脸皮薄,我就不问了。好了好了,回地牢蹲着

    吧。」见张誉谦不肯开口,看守也没了兴致,只好把张誉谦押回地牢。

    「小白脸,你可回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张誉谦一会地牢,侯冬冬就

    围了过来,毕竟这一去就是一个半小时,作为发小,侯冬冬怎么会不担心?

    张誉谦摇摇头,「没事,他们说不会对我们动粗的。」

    「是吗?那就好。」侯冬冬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我先睡了。」道过晚安后,张誉谦躺上了自己的床。

    他面朝墙壁,满脑子都是柳烟如和方才看守说的话,他发现自己的魂不知不

    觉就被勾走了,他知道他不该把心思放在一个完全不相匹配的女人身上,可是一

    个情窦初开的男生又怎么能控制得了这些呢?

    迷迷糊糊之中,张誉谦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