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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丛。”护士去系统里找她的档案,医生拉过手术床,让他把丛丛放下。他不知道是怕谁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徐意丛。”护士把她从徐桓司怀里拽出来,放上移动床,低声跟医生交谈:“患者两周前来过门诊,当时有先兆流产迹象,但是孕囊质量不佳,发育迟缓,只能等,跟陈医生预约了下周三的流产手术。要不要叫陈医生来?来不及?……好,手术室是准备好的……”他们推她进去,护士看得出她神志模糊,弯腰安慰她:“你的情况很危险,听话,把手松开。进去睡一觉就好了。”丛丛脸上毫无血色,额发被冷汗浸得透湿,望着他的目光还是湿漉漉的,小声叫了他一句:“哥哥。”徐桓司僵硬地看着她。她不知道自己在哭,只死死拽着他的指尖,他要把手抽出去,要她放手,她不肯。最无助的时候,她努力发出声音,努力地告诉他:“……哥哥……我害怕。”她用力到指节发白,也只是那么一点力气,何况手指交握的地方冰冷黏湿。他把丛丛的手指掰开,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木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襟,袖口,手指,掌心。全都是血。丛丛的血。雨终于下起来了。————50章了终于有人……(闭嘴不好意思迟到了!明天11:00也加更51我不想见到他【突然发现这是3000的加更啊!】雨终于下起来了。这座城市的夏天炎热而坦荡,气温在每天午后太阳直射时攀升到峰值,旋即又下一场短促的大雨,洗掉树叶上的灰尘,等到水迹干涸,已经是黄昏时分。丛丛醒来的时候,窗外有好听的昆虫鸣叫声。护士进来调点滴,才发现她醒了。过了几分钟,徐桓易走进来,弯下腰摸她的额头,“疼不疼?”他在床边坐下,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自顾自地告诉她:“昨天你走了之后,过了十几分钟,大哥也急匆匆走了。我越想越不对劲,所以开车跟上,我来的时候,你刚进手术室。没有别人知道,不用担心。”丛丛侧身窝在被子里,睁着眼睛,但好像并没有在看他,也没有认真听他说话。他知道麻醉的效力还没有过去,只问她:“你想要点什么?衣服,吃的?……或者,你跟他谈一谈?你们两个究竟怎么了?”他头痛地揉揉眉心,“……就不能好好的吗?”丛丛咧起嘴角笑起来,说:“你不给我削个苹果吗?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徐桓易白她一眼,当然不肯动手,打电话叫秘书送来两盒果切,看着她吃了几口,临走前告诉她:“疼就告诉我,我帮你弄药。”丛丛是在深夜时才开始觉得疼。那种疼看不见摸不着,却如有实质,龙卷风般突然降临,在五脏六腑里搅弄翻卷。她迷迷糊糊地疼出了满头大汗,用尽力气翻了个身,手肘碰到了床头柜,什么东西“当啷”地掉下了地。原来那里放着她的衣物,已经洗过烘干了,掉下去的是她的包,滚落在地的是那两块石头。丛丛蜷着没动,隔了一会,她爬下床去,拿起两块石头,推开窗户,用力丢到楼下去了。这里是四楼,浓重的夜色里,她看到它们砸在水泥地上,又骨碌碌滚下台阶,摔进葱茏的灌木丛里,终于彻底不见了。徐桓易第二天来看她,在门口碰到护士,问:“我meimei怎么样?”护士说:“她刚刚吃过饭。还年轻呢,过了危险期就没事了,也不会影响以后的,放心吧。昨天晚上守着的那个是你哥哥?他问过了啊,拿着报告看了半天呢,刚刚才走。”他这才进去。丛丛把头发扎起来了,正跪在卫生间的马桶边,把吃过的东西全都吐掉了,仍然止不住干呕,万分狼狈。她曾经在屏幕上找到那个发育不好的胚胎,但不过是几个细胞,太小太小。只有每天早上醒来,跑去卫生间呕吐的时候,她才有一点模糊的实感,才相信它存在。只有在这种时候,在身体习惯性地对它带来的一系列生理变化作出反应的时候,才清楚地知道,真的没有了。徐桓易看见她吐,吓了一跳,“叫医生来?”丛丛回头看见他,匆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去。丛丛爱干净,大概受不了自己这么邋遢。他知道自己大惊小怪,还是出去了,在门外的长椅上等了很久,再进去时,她在睡觉,背对着门口,缩成一小团。他没有出声,坐在椅子上发呆。过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绕过去看她,才发现她也没有在睡觉,也只是在看着窗外的雨发呆。徐桓易说:“病房无聊吧?”丛丛这才看见他。今天他的脸色很不好,带着一点怒气,像是跟谁吵过架,可大概也没有吵赢,虽然故作轻松地笑着,但是有遮不住的沮丧。他被丛丛看了半天,终于无奈地耷下眉眼,“徐桓司,他……他这个人,一直挺混蛋的。我刚才跟他吵了一架。”他把伞收起来,说:“分手也好,早分早好。不说他了,我跟医生打个招呼,你出院好了,去我那里住。这里乱糟糟的,病号餐也难吃……”丛丛说:“我不想见到他。”费尽心思想要风过无痕,还是不能,还是让他知道了,知道她有多蠢,把药吐掉了都不知道,怀孕了都不知道,直到开始流血发烧,才买了验孕棒来,但流产手术的时机却要等,一直等。意外是像多米诺骨牌倒塌一样发生的,他是其中一环,但这是她的身体,她的事情,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任何人都没有必要知道。现在他会怎么想?丛丛一点都不想让他误会,她是真的要走,是真的不留恋,是真的不想回头。徐桓易打开窗,趴在窗台上,探出身去抽烟。他的背影很像徐桓司,丛丛懒得移开目光,于是一直看着。抽完一支,徐桓易转回头来,笑着对她说:“我送你走吧。你不是想回英国吗?考完期末就走,去那边过暑假,散散心,等到开学,就把他忘掉。”徐桓易平时只顾着打理自己的金融公司,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也不怎么管丛丛,她现在才知道,徐桓易做起事来是和徐桓司如出一辙的滴水不漏。她有了新手机和新电脑,不再用徐桓司的副卡,李秘书也不再从徐桓司的账户给她划钱,她的金主爸爸变成了徐桓易。室友们也有好久没有见过徐桓司,她们再提起“你哥哥”的时候,指的也是徐桓易。她回学校继续上课,徐桓易周末总会来接她回家。当然不会碰到徐桓司,徐桓司如果在家,徐桓易就直接带她和杜集出去玩,但会绕开那座山,绕开装裱师傅的店,绕开演唱会的场馆,绕开她喜欢过的海鲜粥和火锅。他打定主意要让她彻底对“徐桓司”这三个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