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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就是有力气,连骂人都比刚刚花样多。”少年上前来抓她,“那干脆,来做点费力气的。”蜚蜚吓得捂着脸大叫。“是老老实实收拾睡觉,明天送你回去;还是被我收拾、跟我睡,”少年摩挲着她的手腕,“给你选。”长这么大没听过这样混的话,蜚蜚羞愤欲哭,却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只得挣了挣,哽咽道:“那、那明日我自己回去。”“乖。”摸摸她的脑袋,少年恶劣道,“明日再议。”-躺在床上,蜚蜚怎么都睡不着。那恶霸离开以后,有丫鬟送来水和换洗的衣物给她,蜚蜚稍微打听了一下,得知他姓顾,是他们表少爷,今年不过十六、七岁,前几日刚来东都。“其余不清楚。”丫鬟说道,“似乎是有事要办,平素也不常在府中。”蜚蜚又问:“此处是?”“乃是纳兰府。”丫鬟jiejie宽慰她,“姑娘快些歇息罢,表少爷性子冷,却是正人君子,不会为难姑娘的。”蜚蜚暗暗“呸”了一声,心道他分明是个登徒子,正个屁!等等,纳兰府?蜚蜚脑中一炸,头皮都麻了——整个东都,只有一家纳兰府,便是国舅爷纳兰谦的府邸。丫鬟称他表少爷?总不会是……难怪他们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皇亲国戚!不过,今上姓萧,恶霸姓顾,应当不是皇室子弟。可看纳兰府丫鬟对他的态度,想必也是非富即贵。这样一想,蜚蜚便不希望爹娘来救她了——若惹恼了他们,定然是个麻烦。“真是倒霉。”蜚蜚侧身躺着,打自己手,“让你手贱,美人儿身份这样显赫,轮得到你去出头?看你下回还管不管闲事。”恶霸不肯放人,她生气也没办法,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于是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次日清晨,天刚亮,蜚蜚就醒了过来。茫然地抓抓头发,却发现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手心隐隐有股药香传来。可她睡着之前,明明没有这个东西呀。突然,一个恐怖的想法跃然而出,蜚蜚弹坐起来,忍无可忍地尖叫出声,惊起飞鸟无数。“姑娘怎么了?”丫鬟急忙闯进来,看她头发乱乱的,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小脸因为睡意而有些微红,却嫉恶如仇地盯着自己右手的纱布,实在可爱的紧。不禁笑道:“姑娘可是梦魇了?”“我迟早杀了他!”蜚蜚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确定并无异样,才从床上爬起来,把手上纱布拆了。昨日红肿的手心已复原如初,心里的郁气却久久不散。气鼓鼓地洗漱完,坐在桌边由丫鬟帮她梳头。恶霸的房间里没镜子,蜚蜚也不甚在意,甚至还打算梳个道姑髻,看哪个眼瞎的还说她好看!丫鬟jiejie却说她可爱,非要给她梳双垂髻,还说府上只有六位少爷,没有小姐,她手都闲了。好不容易蜚蜚来了,可要给她好好打扮。蜚蜚就随着她发挥。吃早饭的时候,那恶霸才回来,穿着一身劲装,更显得宽肩窄腰,身量修长。腰别双刀,额上有汗,应当是练武去了。怎么不把自己练死呢!蜚蜚边喝粥,边在心里忿忿地想,性格这么坏,迟早被人寻仇!“骂我呢?”少年坐在她对面,“还想不想回去了?”蜚蜚都无奈了,连忙假笑道:“没有没有,哪敢呢?只是见您英武不凡,这才多看了两眼。”“今日瞧你,倒比往常顺眼些。”伸手拽了拽蜚蜚侧边的发髻,那恶霸断言,“往后莫要再扮那不伦不类的样子。”蜚蜚下意识又想打他的手。一想到他手腕上绑着钢板,只得讪讪笑着,假意将手搭在他手背上,死劲掐了他一把,将发髻解救出来。“您说的是。”蜚蜚假笑,“早饭都凉了,请您快吃。”吃完好快些放她回去。恶霸瞧了瞧她不情不愿的表情,勺子往碗里一放,没皮没脸道:“早上练刀累了,手有些酸,许是吃不快的。你喂我罢。”“我!……”蜚蜚压着铺天盖地的不雅词句,恨不得把粥泼他脸上。“好,您开心就好。”蜚蜚忍气吞声,坐到他对面,咬牙切齿地把粥往他嘴里怼。好不容易把早饭糊弄过去,恶霸这才放过她。回房换了身衣服,将双刀别在腰后,带着她出门。他似乎是有任务,出门之后就进入了一种戒备的状态,不再为难她了。蜚蜚乐得轻松,打算先去书院与jiejie汇合。中午的时候,跟jiejie一块儿逃回家,让他堵不到人,或者让人回家报信,哪怕赖在书院不走呢,总之不会再受他刁难。然而,没想到的是,阿柔今日并未来学堂,那恶霸盯她却像盯狼盯rou,根本就走不开。蜚蜚开始不安了。昨天那恶霸说他先让jiejie回家了,可依jiejie的性格,怎么可能把她留在纳兰府?最起码,也会回家找人救她,不会像今夜这样,毫无动静。莫非,恶霸在骗她?一这样想,便连中午也等不到了,忙不迭向夫子告了假,匆匆往家中赶去。恶霸眼下没在书院,蜚蜚正觉得松了口气,就在街角被他堵了个正着。“上哪儿去?”恶霸双臂交叠,好整以暇看着她,“不是让你等我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蜚蜚才不怕他。“管得着吗你?”蜚蜚瞪他一眼,打算从他旁边溜走,恶霸却不肯让。新愁加旧恨,蜚蜚气得厉害,双手并拢在嘴边,小姑娘当街大喊:“非礼啊!救命啊,有人强抢民女!”众人视线被吸引过来。恶霸却毫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喊啊,继续。”探究的、审视的、瞧热闹的,无数种眼神,倒看得蜚蜚浑身不自在,只得撕破脸骂他:“你到底把我jiejie怎么了?”恶霸没有回答,耳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