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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在你我相识一场,放下武器,我可以从轻处置。”晏琛轻哂:“如果我说不呢?”“你没有资格说不。”际麟抬头看天。空中黑云翻腾,裹着雷电,压在高耸的城墙上。“天道如此,你该死。”话音刚落,一道惊雷劈下,晏琛所在的地方除了黑色的大坑,再也没有其他。际麟从城墙上飞下来落在坑边,半晌,站起身,喜色溢于言表:“反贼已死。”在百姓的欢呼声中画面渐渐淡去,从其深处传来一声啼哭,婴儿的啼哭。际麟和晏子华站在一起。际麟挑破了婴儿的手指,鲜血像珠子一般穿成一串冒了出来,而婴儿却渐渐停下了哭声,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盯着他们的动作。际麟握着婴儿的手,用鲜血写下了契约书,交给晏子华:“签上名字,这份契约书,能保你世代顺遂,福运连绵。”晏子华笑的谄媚:“多谢际麟大人。”后来婴儿慢慢长大,开始学走路。但因为受到诅咒,每站起来一次就摔倒一次,每一次都要经受这个年纪不应该承担的痛苦。慕白看到他摔倒了一次又一次,心都被紧紧的揪了起来,她想要去帮忙,但自己的双手却从晏琛的身体穿了过去。她只是个虚影,帮不了晏琛。当她看到晏琛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最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身,腿都在发抖。慕白站在他身边,当看到他站起来时,眼神陡然亮了起来,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准备看他迈出第一步。然而。——晏琛又一次摔倒了。再也没有爬起来过,仿佛认命了一般。有些悦峰派的弟子路过。“他好笨啊,都六岁了还学不会走路。”“别说了,他是天残,从出生开始腿就有毛病。”“好可怜,我们去帮帮他吧。”“别去,以前也有师兄弟想要帮他,但只要和他接触过的,都会霉运缠身。”“既然这样,这种扫把星为什么还能留在咱们门派啊?”“还不是因为他是咱们师尊的儿子。”“还以为有什么天赋呢,原来是这样。”“好了,我们快走吧,免得一会被霉运缠上了。”慕白气的身体发抖。——什么扫把星,还不是因为被迫和晏子华签了契约书将身上的气运都吸走了。——还有天残,那都是前世晏琛为了守护仙城为了保护你们的先辈而被魔族诅咒的!慕白气过之后又觉得无可奈何,她完全不能帮晏琛做什么,只能默默的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垂下头一言不发的坐在轮椅上。之后便整天待在院子里,孤苦伶仃,没有人关心他,也没有人爱他。画面陡然转换,那个孤独无助的小男孩转眼间就成了玉树临风……坐在轮椅上的贵公子。慕白看到晏琛不止一次试探晏子华关于契约书的事情,但晏子华永远都是糊弄的模样,最后直接将契约书交给际麟保管。拿不到契约书就要一直被束缚,最后的最后,晏琛仿佛放弃反抗了一般,不去管契约书的事,也不管灵神派之外的任何事,只是自己守在灵神派中,独自一人。在一个干燥的冬日,迎着暖阳,眼神落在远方,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寒光。自刎。就像他出生时一样,鲜血像珠子一般穿成一串最后慢慢的汇成小溪流,沿着他白的近乎透明的脖颈慢慢滑落。慕白看懂了那个眼神。——那是在经历了无数次反抗之后最终认命,哪怕心有不甘也放弃了。画面不再变动,虚空停止转动佛珠,慢慢垂下手,眼神也逐渐变得冷淡,望着她的眼神古井犹如看待一个死人:“你早该死了。”慕白从画面中回神,手掌挡在早就湿润的眼眶上,没有理会虚空。她想起来很多,很多前世的记忆,但关于晏琛的还是很少,她只知道晏琛在她面前,永远都在笑。看着她吃早餐,会笑;替她梳头,会笑;教她法术,会笑;握着她手教她写字,会笑;有危险挡在她身前,会笑。面对天道施压,依旧笑着不让她担心。——“没事啊,小白,有我呢。”还有成亲那天,挑开她红盖头时,唇角无论怎么克制都压不住的笑容。哪怕知道自己会死,也将她安顿好,选择一个人独自离开。不管前世今生,晏琛在她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也从来都没有诉说过自己的不幸。他抗下了所有的苦难,将最美好的一切捧在了她面前。虚空等她平复下感情后:“慕白姑娘,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慕白擦干眼泪,扯扯唇角,讥讽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看这些没有用的东西。”虚空面色微怔没有回话。慕白继续说道:“因为你自己也不确定你守护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际麟他是什么样的你比我更清楚,但是天道偏爱他,你作为天道的守护者,你也偏爱他,但际麟值得你去守护吗?”“天道又值得你去守护吗?你怎么能保证,天道所做的一直都是对的?”虚空双手合十嘴里念着慕白听不懂的经文。虚空镜。——知世事,博古今,通万物。这是因为他能窥探天道,所以能通万物,甚至能知晓未来。曾经他以自己能窥探先机而自豪,后来他又因此而感到愧疚。因为他知道慕白所说的都是对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际麟是什么样的,但他却选择了维护际麟,所以在慕白前世,他杀了慕白。他是天道的守护者,他身上有责任,而慕白的到来,打乱了这个世界原有的轨迹,他只能杀了她。虚空慢慢走到面前,手中聚起金光,哪怕是此时,他眼中也没有杀意,仿佛只是在帮别人渡劫:“抱歉,慕白姑娘,但理应如此。”“我理应死去吗?”慕白召出短剑,她脑海里已经有了些前世的记忆,和刚刚画面里完全不同的记忆,一些在晏琛死后的记忆。——前世虚空已经杀过她一次。在晏琛死之后杀过她。“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被设定好的吗?”虚空面色微怔:“什么意思?”“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由他人cao纵,按他人的意志行事,你维护的一切,都是提前设定好的,告诉你你应该这样做,实际上呢?”“实际上我们是活生生存在的,并不只是需要按照规定好的一切行事。你又怎么知道不会有意外?”虚空手上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