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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字青娘,是前太傅现任都察院御史之女。年方十五,因自幼丧母,老父亲身兼母职,十分溺爱,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恨不能摘下来。养成一朵出水芙蓉,媒婆也踏破了门槛。如此御史大人也没给过好脸子,誓要寻一个无双的贤婿相配。这太傅年轻时跟随老皇帝,得老皇帝赏识,又且劳苦功高,破例将封亲王。谁想被人传出谣言,说太傅乃老皇帝私生野种,新皇即位,甚以为忧,唯恐功高震主。寻了个由头便将其打发到了地方上。如今要算,且还是个小郡主呢。一名唤花枝的红衣小鬟脸带薄嗔对着小姐道:“小姐要想赏花灯,打发家里小厮买回宅子里不好?非是要街上来,若被老爷撞见,花枝定要被打死。”说完愈发红了眼眶。青娘却不以为意,娇娇一笑,好言安慰着:“怕什么,今日爹爹去了沈家,不到晚间回不来,你们不说,谁又晓得。而且,这明是爹爹的不是,允了我过了笄年便能外出,现只不过是不让他老人家失了威严。““小姐恁是大胆,未出阁的姑娘家家怎好随意外出的,老爷是想着给小姐求一门好亲事,才拘着小姐。““所谓入乡随俗,咱这会儿可不是在京城,哪有那么些个规矩,这儿的姑娘家都是如此的,拿着花灯去祈愿,早日寻得好儿郎。”花枝道:“小姐真不害臊。”随着人群行走,眨眼天色露一抹艳霞。青娘拎着一盏描着鸳鸯图式的花灯,在两个丫鬟的簇拥下来到这儿有名的河桥放花灯,一盏盏小灯在夜晚如粒豆火,承载着女娘们的心愿随河流飘去。青娘也学着别的姑娘家的做派,点上灯火,轻轻放在水面,默念自己的愿望,然后欢欢喜喜地让小花灯飘去。炫目的烟花顷刻照亮大地,为了庆贺这个美满的圣节,相应地面上的景色。花裙粉袖的姑娘们叫嚷的好不大声,屋子里的都纷纷跑将出来。青娘从未体验过这么开心的节日,自是喜悦的忘乎所以。等发现身处何地时,才发现自己孤伶伶站在桥头上,两丫鬟已不知去向。原来,自己因为看烟花看的入了迷,竟情不自禁地跟着人流走远,回头一看看,人流如海,霎时慌了神,急切去寻来时的路。可摩肩接踵的,哪是凭自己便能摘的开,推推搡搡来来往往,脚也被踩了好几脚,好生疼痛。索性不走了吧,就蹲守在桥边上的路墩子。天空中砰砰砰的烟火声如雷声贯耳,只听人中央有人喊着:“来人呐,人掉河里去了,快来人呐。”桥头上的人往下一看,却是个姑娘家,正在水面上扑腾呢。一时间大家乱作一团,这一块儿都是姑娘家的地盘,鲜少瞧见几个硬壮男子,只眼睁睁瞧着瞎喊乱叫,没见下去捞人。“了不得了,好像沉下去了,快去喊人救命啊!”这时,两个丫鬟听闻也赶了过来,一张是自家小姐,哭将起来,忙不迭地喊人,却无半人身影。事有凑巧,谢章笙本意欲返回,被人流冲散到此,听到有人呼救命,往水上一张,认得是白日间瞧见的那位女子,心里咯噔一下。却是问身边的来宝:“你去救人!”来宝倾刻脸白,哆嗦着身子:“老爷,您是晓得来宝是个陆上旱鸭子,去水里可不是将来宝往死路上逼。”泪流满面的已软了半个身子。谢章笙没强逼,思想了一会儿,便立时脱了外衫鞋袜,一个猛子往水里扎去。只一刻钟的功夫,就看到一健壮男子怀里抱着一个断了气的姑娘浮上了岸,众人也施力援手,一齐把两人托举上来。两个小丫鬟已哭倒在地,见小姐被人扶上来,拨开人群奔到前面,一瞧更是哭的快要晕厥,这哪里还有半点人气的样。谢章笙顾不得自己湿漉漉的衣衫,蹲在地面,镇定地探一探脉象气息,然后俯下身子以口渡口,又双手合上按压其胸腹,数次之后,只见女子将一口肺水吐出,奇迹地活了。众人拍手叫好,有好心的婶子拿来干净衣服穿上,两个小丫鬟感恩戴德地将脑袋磕到啪啪响。有人认出这是新来的县令,新科探花郎,从此往后更比先前敬重爱戴。第三章有情娘求爱还遭拒话说那一日青娘落水返家,生了这天大的事,家里家长如何还被蒙在鼓里。速速请了郎中诊治,说了肺部吐出一口浊水后已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才发的脑热,只待服下两剂煎药方好。御史大人身心如在油锅中煎了一遍,到得此刻方有好转。醒神后,免不了要追究其事体因果,那两个小丫鬟遭了难,少不了打二十个板子,罚了三个月月俸,又被发落到后庭洗衣烧饭才算了结。只是还有一项,御史大人寝食难安。自家闺女蒙人相救他自是感恩,只是想到丫鬟说的,堂堂御史大人家中的黄花闺女被人轻薄了去,怎生了的。虽说事出有因,怎奈人言可畏,日后还有哪户好人家肯来求娶。一思想头发犹似白了几根。再说青娘,服下两贴煎药,诚如郎中所料,第三日便能下床行走了。丫鬟奶娘小心着意地服侍着,生怕再出半点纰漏,喝下一碗米粥,服下一贴药,陪着去了花园中的凉亭坐坐。发了一场汗后身子也觉爽利了不少,后花园中的凉亭藏在亭台水榭中,暑日中也添一丝丝凉风,沁人心脾。小丫鬟花枝并一位名唤萼香的青衣小婢服侍着捏肩倒水,听得奶娘一边数落着,一边哭哭啼啼地抹眼泪:“小姐真是命苦,自小没有亲娘,全赖mama我喂养长大,从来是含着嘴里怕化咯,捧在掌心又怕摔了,冷了热了没有比我还放在心上的,就是老爷自问也不如。如今这两个贱蹄子私自带出去想要图谋杀害家主,小姐快禀了老爷讲这两个东西赶出府去,否则家无宁日。”声声泪下,如丧考妣。花枝和萼香两小丫鬟也不敢言语,看自家小姐的脸色通红一片,不觉也纳闷。花枝一向随意惯了,没遮没拦的,当下将心思一说:”小姐莫不是又病了,可见郎中说的话也不全是真,需得再请过来诊治才是。“没再犹豫,拔腿就跑。被青娘当场喊住,声音丝丝含羞,脸颊似抹了一层红胭脂,哪还有半分病人的苍白。“你且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