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须一荒】远方来客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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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预言: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请留意。 可有什么对神来说也是不同寻常的呢?大概因昨天折腾得晚,今日的预言之神也起的比平日略晚了一些。被子被细心地掖好,须佐之男已经不在房间里。荒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衣衫与发型,却发现一股熟悉的气息渐渐地越发近了。 等推开房门,不远处浑身浴血的正是一大早便不见踪迹的……须佐之男。 这人不知道又去哪里打架,总是不要命般冲在最前面。 荒沉着脸走近,不由分说揽着须佐之男的肩膀就把人往回扶,空出一只手给他止血,顺便听听须佐之男是怎么“狡辩”的。 对方一身戾气刹那收敛,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是……荒?其实大部分血都……” 被对方点缀碎星的眼瞳注视着,须佐之男把未出口的疑惑与辩解统统吞回喉咙。 荒的目光变得探究起来。总觉得今日里对方看自己时格外不对劲,连金眸中也充斥着迷茫。预言之神沉吟几息,视线转向须佐染血的金发,那额上雷电纹路也同样沾染了血渍。他悄悄以神力隐秘地试探,却与自己一开始的感知并不相错,这份气息、神格,都确认无误。 面前的金发男人毫无疑问就是须佐之男。荒想起早上的预言,心想须佐之男莫不是伤到了脑袋,连带记忆也出现了混乱?而且总觉得对方的面容更加年轻了,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对手,以至于消耗了太多的神力么?这么想来,倒也还真对得上所谓「不同寻常」。 把这一身血腥气的处刑神按在床边坐好,荒终于得以把他衣服全部扯开。黑金纹路的软甲被慢慢剥落,这战衣须佐之男如今并不常穿,今日特地换上,想来应付的敌人当真厉害。底下肌肤上伤痕错乱交加,被利爪撕扯的地方皮rou外翻,黑气缭绕显得分外可怖。这人还说什么大部分血都是敌人的,难道他自己伤的就不重么?! 琉璃色的月华流转于伤处,他并非擅长治疗的神明,却为了这人学会不少。于是预言神包扎的手随后刻意重了些,满意地听到对方一声低喘。 “别总把自己搞成这样。”荒垂下眼帘,“我救你归来,并不是让你再……” 须佐之男的视线自进门开始,再未从荒身上离开过。他听完这埋怨似的话语眼神愈发明亮,边回答说“好。”,边紧紧握住荒的手。 若这人真能听进去便好。须佐之男早已不是孤身一人,谁说如今神王不能陪他并肩作战,可他每次都一意孤行身先士卒,把其他人远远抛至脑后,似乎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能一起战斗。我行我素到连自己也要隐瞒。……所以须佐之男每次都折腾到那么晚都是阴谋,为的就是让自己没空细究这事……? 算了算了,好歹今日这人表现得十分听话。暂且给些奖励。 收回飘远的思绪,对着处刑神亮晶晶的金眸,神王无奈地俯身亲吻他。荒吻得入神,没有功夫注意两人唇瓣相贴时须佐之男骤然放大的瞳孔。半阖的金眸被近在眼前的纤长睫羽所迷惑,对方过长的黑发垂落,留在身上是冰凉的触感。随即须佐之男便遵从自己的心意回吻,他伸手扶住对方后脑,不再迷惘。一开始的轻吻在两人有意无意之间被逐渐加深,追逐相舐的舌尖是如此缠绵悱恻。随着旖旎氛围上升的,还有夹杂着的模糊气音,原始的情话被嚼碎在唇齿,再也拼不出原貌。 荒几乎腿软得要跌在须佐之男身上,到底顾及着对方腰腹的伤,努力支撑着自身,不想再给对方加重负担。 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今日的须佐之男搂着自己时格外用力,紧密无间也并未放松。而且这个吻也过分热烈了,似乎自己吞入的是一团星火,整个人都要开始燃烧。 两人还没有结束这个漫长的吻,一股同样熟悉的气息忽出现在附近,荒蹙着眉却完全来不及细想,只因目前他所有心神都被处刑神牢牢掌控,沉溺于这份热烈,哪还有余力去关注其他有的没的? 再下一秒,设了结界的门被暴力破开,来者毫不客气地将木板一脚踢爆。尚未散去的细碎电光犹在半空浮现,余音作响,明明白白昭示着主人不愉的心情。 “……你们,在干什么。” 须佐之男的声音已是压抑了怒气,却仍透着极为明显的低气压。 他路上便用神力查探到荒的身边有一个与自己气息相仿的人,这人和荒的气息挨得极近,想来是同处一室。而自己暗自留在荒身上的一丝神力也随荒的心情躁动着,荒似乎遇到了什么。尽管知晓有结界,一般人无法靠近,可他还是放不下心,唯恐荒出什么意外,这才罕见地冲动。可眼前所见的,竟是神王背朝自己,低垂着头正与那看不清面孔的人接吻,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而荒甚至居然都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须佐之男死盯着那人用力搂着荒肩背的手,在此刻还按着荒不让他逃离这个变得折磨的吻。碍眼,实在太过碍眼。可荒又怎会背叛自己?荒绝不会做这种事,可若说强迫也不太像。须佐之男大步上前把两人拉开,凑得近了才惊觉,他与那人之间的气息又何止是相似,简直一模一样,就像是同一个人。 荒已经陷入思索。对比之下,他一眼便察觉出这位姗姗来迟的须佐之男才是自己所熟悉的。可另一个须佐之男也没有任何破绽,他们的气息与神格完全一致,只是面容稍显年轻。倘若这位受着伤的不是假的,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再不敢置信也是唯一解:他也是真的。果然预言所指不会是那般简单的事,应该便是如此了。 须佐之男把荒拉得更远些。没空去管另一个自己表情如何,他以指腹用力拭去预言神被吻至红肿的唇上黏连着的水渍。 荒却不自觉地更靠近那位少年武神,问须佐之男:“你是早起去钓鱼了?” 糟糕。赶路太急切忘记把身上鱼腥味祛除了。 “嗯,伊吹又催促我添食了。”须佐之男在心里对着自家神兽道歉,急忙施法仔细清洁了周身。他面上对着荒也是小心翼翼的,微微抬头看着的样子像是被主人训斥的大金毛。 荒这才把自己挪过去,被须佐之男一把抱住。 处刑神若有所思凝视着面前亲密的两人,他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不是梦?”他身上受的伤是真实存在着的,那疼痛不似作伪,唇上甚至残存荒的余温。可眼前的一切无论怎么看都只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情景。 须佐之男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版的自己,问他:“你从何而来?” “我……正在寻找万千世界与时光洪流中,没有被终结的延续。虽不知你是未来的我,还是不同世界的我,但果然,这样的可能性是真实存在的。”处刑神笑起来,“并非是一厢情愿的无用功,尽管是一丝,就算是一丝希望,我也要拼尽全力。这便是我的道路。” 荒恍然。 “还是觉得,实在太美好了。简直如同梦一般。”处刑神叹息般的话语让荒回想起千年前的时日。他一次次在星海预言,一次次得到令人无比绝望的答案,却有人拍拍他的肩背,安慰不必难过,这是我的使命。于是一次次回溯时间,一次次跃迁寻找,他在星海亲眼见证了须佐之男无数次的死亡。可他必须守候,必须等待,因为他们已经约定好了。有了千年之约,是否对方也会为了再与自己见一面,努力地遵守承诺不要死呢。 这便是那个少年神使不曾亲眼面对的,一次次穿梭时空之门的,正为了渺茫希望一次次战斗的处刑神。 “这并不是梦。”神王捧着处刑神的脸,吻得极轻又极重。“你会成功,你会得偿所愿。” “……还能再见到荒,真是太好了。” 荒笑起来。须佐之男莫名对以前的自己更看不顺眼。他长臂一伸把荒再次拉回自己怀里,金发蹭上对方颈窝,不满地朝爱人提出抗议:“你怎么又亲他?” “那不也是你么?”神王指缝从他金发间穿过,下意识动作间疑惑怎么须佐之男突然变得幼稚起来。 “是也不是。现在的我就在这里,在你身边,荒只看着我就好。”他们鼻尖对着鼻尖,须佐之男几乎咬牙切齿,“你对他,太娇纵了。” 怎么会有人嫌弃别人对以前的自己太好?荒哭笑不得,被重得几乎要把他揉进血rou的力道覆盖,重新跌回这人怀里。亲吻时的须佐之男温柔地细细舔上唇瓣,再转而侵略齿间,比方才热烈却横冲直撞的吻更引人沉醉。神王差点被吻到窒息,正欲推拒的手反被攥紧,他无法逃开,只觉得武神的手怎么越发不规矩起来,竟深入了半披的外袍,按揉上内侧的肌肤。 处刑神好奇地看着须佐乱放的手。荒脸热到要烧起来,轻轻咬了须佐的舌尖迫使他稍微分开,声音轻如蚊呐:“你……别在这。” 天。荒心想,这处刑神应当才与少年时的自己分别没多久,若被他看到未来和自己做这种事——也太为时过早,毕竟他们当年还未曾确认关系。对处刑神来说可能就是一眨眼,太快提早得知事实想必还是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大概没人希望自己突然被剧透未来发生了什么。 须佐之男轻笑,咬上荒的耳垂。呼吸间湿热水汽洒在耳后细嫩的皮肤,荒一抖,却听须佐之男说,“可你方才还说那也是我。” 月白暗纹外袍被须佐解开随手扔到床上,少年武神便接过叠好。里面无袖的黑色紧身衣单穿更显身材,见荒忍不住要闭眼逃避现实,须佐之男只好告诉神王,“没关系,他接受得了。”后面半句声音却小下去,“他那个时候就喜欢你。” 荒彻底闭上眼。果然被须佐之男这么一说,更让人不想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