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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都买了房,很好的房,我也要买,更大更好的。社会性被发挥到极致,所有人都在追求变得一样,不能被落下,不能显得low。追逐,求索,上进,求知……所有一切都成了商家可以利用的武器。引发群体的知识焦虑、财富焦虑、购房焦虑、交友焦虑、养子焦虑……然后买买买。背负着这些随着年龄增长不断变化的压力,按部就班的踩着这些绝不会不来的焦虑,变得越来越忙碌。殷冉上一世没有家庭,没有爱人。有幸躲过了结婚焦虑和养子焦虑,却在担心自己少拍一部戏、少接一个通告就会被淘汰的恐惧中,一边焦虑一边如机器人般前进。直到死亡来临。这一世生命很长,她遇到了很多与曾经截然不同的事,事事都关系生死,才忽然发现,这世上的恐惧,最大不过死亡。死里逃生不知多少次后,她渐渐发生了变化。许多事情都放下了,上一世被物质社会灌输的所有痛苦、焦虑、恐惧,都在无形中消失不见。再回首时,才发现原来许多事,都褪去了它们魅惑的外皮,露出了狰狞真容。现在,她不追求所有人的羡慕,也不介意别人看起来比她漂亮,更不担心他人觉得自己愚蠢穷酸和不幸。当教主当机立断将玄教教主之位交给右护法狄丞,当整个乾州制度定型,他将整个世界的统治权交给云游归来的前云剑宗新掌门华尘,然后离开大众视线,悄悄来到边陲小城,成了城中人类和妖族眼中的隐居土豪……教主不在意他人怀疑他将飞升离开这个世界,觉得他已经失去了对乾州的控制力,开始远离尘世,开始内修。殷冉也放下了曾经做蛟龙夫人的富贵和辉煌,摇身一变成了个小妇人。起初的确会觉得寂寞吧,还记得曾经的热闹和浮华。但渐渐的,她发现了折花插摆的快乐,发现了浮生悠闲的惬意,发现了云的美、树的自在。她仍有好吃好喝,甚至有了更多时间精力,让自己更深入的享受这一切。她的修为仍在不断进步,只是少了许多人的赞叹和惊讶。教主也仍旧威猛无匹,只是没有了那些敬畏的眼神。花儿仍会如期绽放,春天还会来。人类的需求原来不过那么几样,曾经过度的满足,以及对无边虚弱的追求,压榨了她的健康和快乐。真的放下一切后,她才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轻松,什么叫专注。心无旁骛,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的道是什么呢?在现代时,她苦苦挣扎追求的,真的是她的梦想吗?还是世人眼中‘成功’的幻影?真的所有戏都该接,所有钱都该赚吗?她忽然明白了曾经遇到的一位住在小城市里的大编剧,那人一年只接一部剧,少赚很多钱。殷冉曾跟她聊过,那女人慢条斯理的说:“我当少赚的那些钱,我赚到了。又用那钱买了这些时间,做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画画,学钢琴,看电影,修整新买的茉莉,做料理。”殷冉将她折的梅枝递给身边高大的男人,费力蹲身后,捧起满满花瓣,回头笑着对殷玄听说:“回屋洒在花盆里,让它们化作春泥更护花~”“累不累?”他问。殷冉摇了摇头,忽然又道:“教主,你真好。”“???”殷玄听挑眉,怎么又忽然夸起他来了?自从在一起后,她好像总是一天不夸他几十次,她就浑身难受是的。“我崇拜你。”她说。“怎么?”“一个人拥有无上权利,又不滥用权利,是真正的强大。”她轻轻拉住他的手。世人拥有权利后,会变成任意放纵脾气的丈夫,管教孩子的母亲,为一点小利而违反法律的经济犯……而教主却能理性的克制自己,从不随意发脾气,也不利用自己的权利放肆宣泄欲i望。他太懂得克制,也拥有令她都望尘莫及的同理心。难以想象,这是曾经令大陆闻风丧胆的魔王教主。“如果你的生命长到几千年,也会变得平和理性。”殷玄听可不受她的夸奖,又摸摸她的头,开始牵着她往回走,“聪明人总会堪破这个世界,了解到有些事情毫无意义。”“是因为寿命长吗?”她笑问。“因为聪明,且寿命长。”“哈哈,那我聪明吗?”“你很聪明。”他捏了捏她手指,也幸好,她命也不短。“夫君~我之前在你面前耍了那么多小聪明,你没觉得我蠢吗?”她忽然靠在他怀里,抱着他胳膊往前走,像个孩子。他很真诚的看着她,摇头,温言道:“那时候,觉得你像一只勤劳的小猴子。“不知疲倦,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心中的希望,一日不知停歇。“身体里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使不光的点子。”他摸了摸她,忽然第一次对她说:“那时候是我最疲倦的岁月,也会恶狠狠的想,同归于尽吧。“但看看你,好像觉得很多事也没什么了。”所以他总是看着她,观察她,慢慢又欣赏她。然后,支持她在岛上搞天搞地,又在大陆上实行新政和律法。她很有天赋,更难得的,是永远拥有笑的力量,和不灭的希望。“教主,你真甜。”她拉住他的手,心里有点感动。曾经她遇到过这样真诚夸赞伴侣,又不爱自吹自夸自己功劳的男人吗?“……”他终于有些接不住招,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巴,面颊也微微红了。好好聊天就聊天,她捞是绕着他转,夸上夸下的,他这又想听又臊的慌,实在有点不自在啊。够了够了,今天的量足够了。殷冉瞧见他笑,哪怕被捂着嘴,也还是笑出贼声。她拉住他手,“我还喜欢你明明这么强、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会害羞!”这么大年纪了……殷玄听哭笑不得,在她屁股上狠拍了一下。“啊!”殷冉低呼一声,忽然捂住肚子,脸色一变。“?”殷玄听瞬间惊的收回手,以为是他拍这一下子,伤到宝宝了。转而又怀疑是她在逗他,忐忑问道:“怎么了?”“好像……要生了。”她瞠目,感觉到有热流顺着腿往下流。殷玄听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直奔回屋舍。被捧在殷冉衣摆中的梅花洒了漫天,在他们身后飘扬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