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代英杰终寥落

    “不是。”问起哥哥少女明显变得警惕了很多，只回答了一个问题就闭嘴不谈。

    林衍笑的不怀好意：“听话哦，好好说，你要知道，在这个京城，只要你存在过，就有痕迹可查，你不说，被我查出来，可就不仅仅是你的个人存亡，也许还会祸及家人。”

    “你！”少女怒视：“你不是好人！”

    “哈，被你发现了。”林衍笑眯眯的欺负小姑娘，“只是我勉强算是一个比较守信用的坏人，所以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只是你要快点，查你的人已经在半道上，如果他们先回来，我就不会听你讲了。”

    “我说。”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小姑娘垂头丧气的说：“我是哥哥买回来的，其实他是我的主人，但他让我叫哥哥，还教我学武功，对我特别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可是苍天待他不公，让他久病缠身，嫁的妻主也对他不好，平日里动辄喝骂冷落便算了，这几日更是家都不回，哥哥的药喝完了，我们没钱买，哥哥跟我说算了，那药最多镇痛，并不治本，少几次不打紧，可我不想看着他难受，就......”

    “既是为了买药，为何不直接去药房偷，我瞧你轻功不错，小点的药房多半不超过三人，半夜走一趟不在话下，在大街上偷东西，你这眼力可差远了。”林衍意味不明的说。

    “哥哥说除非生死关头，不然不许我用探云手，我只能去顺手牵羊。”少女回答。

    果然是他，林衍眼光幽深，搂在江蓠腰间的手微微用力，道：“听着倒像是事出有因。”

    江蓠仰头笑道：“主人，她和妾的meimei好像，篱儿跟您求求情，放了她吧，给她点银子买药，也算是份功德。”

    “就你心善。”林衍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姑娘却如获新生，激动地确认：“真的？您真的愿意放了我，还给我银子？这位哥哥，您真是个好人。”

    “主人～～”江蓠捏着林衍的衣角晃动，声音软绵绵的撒娇，林衍毫无招架之力，连连摆手：“成成成，依你依你。”

    暗卫接到命令，将人放下退到一边，江蓠走过去，从钱袋里摸出一枚银锭放在她手里，温声道：“你有这样的本事，定有其他的法子挣钱，以后不可以再做贼了，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哥。”小姑娘双手接过银锭，紧紧攥在手心，眼泪汪汪的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转身迫不及待地跑掉了。

    暗巷之中一片静默，林衍对着暗卫们点点头，对方就立刻消失无踪，她拉着江蓠的手，也走出了暗巷，赞许的说：“做的不错，这次若是能寻到他的踪迹，便算你一大功。”

    “妾给她的银锭上有特殊的药粉，暗卫一定不会再失手了。您别太担心。”江蓠跟在她身边，“只是......她哥哥真的会是‘盗仙’吗？妾曾听闻，盗仙楚牧之与南侠许晚风鹣鲽情深，婚后拼着武功尽失也要金盆洗手，一心为妻主cao持家事，洗手羹汤，怎么如今......？”

    “探云手诡秘奇绝，能隔空取物，虽不是盗仙的独门秘术，世上会的人也不超过一手之数，行踪都有记录，两年之内无人来过京城，是他的概率很大。至于‘南侠’......呵。”林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你当许晚风是个什么好东西？也就只有楚牧之这样脑子被糊了的傻子被她骗的死心塌地，如今沦落到这个份上，也不知道他后不后悔当年叛出师门。”

    在林衍康复之前，林家两姐妹已经找了楚牧之三年，若是真的藏在京城，被林濯知道，估计负责暗探巡查的“影探组”要倒霉了。

    眼皮子底下都没找到人，大姐肯定气炸了。

    林衍顺便传了消息给东楼，一是知会一下大姐，二是再调些人来，楚牧之武功尽失还能躲藏这么久，恐怕也没那么好抓，这次若真是他，　决计是不能放跑的。

    再说另一边，将银锭全部换了药材，背了满满一麻袋药包回家的少女进了家门，屋里空空荡荡，没人出声招呼她，她倒也习惯，哥哥痼疾缠身，她只当他是难受的狠了，便直接走到厨房，将麻袋放好，熟练的点了灶台先取一包和水煎上，这才去屋里寻人。

    谁知哥哥的榻上竟空无一人，只有一床被子散落在床上，她一下子就急了，早起的时候哥哥分明已经痛到下不来床，此时却不在床上躺着，这怎么行？！

    然而不大的小院被她转了个遍，仍然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句留言都没找到，她这才急了起来，团团转的喊：“哥哥！哥哥！你在哪里？”

    “臭丫头，鬼叫什么？”正在她耐不住的想出门去找时，一个醉醺醺的身影却从大门处走了进来，衣衫散乱，耳带红痕，身上一股子腻人的味道，一看便是眠花宿柳了许久的样子。

    “主人，哥......夫人不见了。”少女顾不上心中的嫌弃和厌恶，此时也算是找到了顶梁柱，连忙对来人说。

    “不见了？”女人闻言眉毛一皱，不知误会了什么，当即变得怒气冲冲，二话不说去了卧房，看也不看凌乱的床铺，径自打开梳妆台上的一个奁盒，从中扯出一个机关，床沿外侧的踏板处立刻翻开，露出了一间暗道。出入许多年，少女却是头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机关，此时看到女人骂骂咧咧的闯了进去，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安，却也顾不上许多，赶紧跟了上去。

    哥哥已经这般虚弱，再受不住这个女人的虐待了。

    暗道台阶做的又密又窄，常人很难站稳，但两人都是轻功高手，如履平地般直接掠了下去，男子果然在下面。

    密室非常简陋，光源只有未关上暗门，可以想见门未开时必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男子蜷缩在最远的一个角落中，看起来像是直接从暗道中滚下来的，衣服上全是尘土，头发也散乱开来，地上凌乱爬行的痕迹让人根本无法想象，这人曾经是那样一个轻功卓绝，妙手空空，被称为“盗仙”的绝代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