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燕】他只是运气不好啊
他又梦到自己在猎豹时的样子了。 宿舍很昏暗,被分配到的寝室刚好在一个阳光照不到的拐角,这不是针对,只是他运气不好而已。 同一个寝室的另外三人是别队的,或许是采光条件差导致的心情也不好,又或许是因为不处在同一小队,他们很少与他交流,这也算不上排挤,只是他运气不好而已。 九小队的人数为奇,所以每当组队训练,燕破岳总会碰巧被剩下,最后要么和唯一的女兵搭档,要么被落在一旁默默看。但燕破岳很努力,他对自己能做到的狠心程度让所有人都咋舌,和避让,偶尔练得太过把自己弄伤了,他会一个人安静呆在寝室里翻思政册子,不给其他队友添麻烦——当然也没有人会来问候他。这不算被漠视吧,其他人都很忙,而他只是运气不太好。 他从来都运气不太好…… 或者说运气太差…… 燕破岳艰难地睁开眼,凝视着垂在自己眼前的一根铁链。它不知挂在此处多久了,生满了黑褐色的锈迹,比原先粗了一圈的金属体死气沉沉地悬在空中,连接着天花板某处。在铁链于天花板的尽头不远处,另一根生龙活虎的链子也直挺挺地连下来,这回却结束在了燕破岳的手腕,恶狠狠地缠了好几圈,狰狞地禁锢住有着柔软皮肤的人体。 挺疼的,说实话。但他毕竟在这里挂了几天,手腕上的疼早就被身体机能的濒危啸叫下掩盖过去了,在肱骨、腰腹、肋骨、太阳xue齐齐作痛时,手腕处的麻木更像是一种奖励,奖励他还撑着生命的奇迹没有嗝屁。 自打他被“种”在这房间里之后,门就再也没有过动静,食物、水,人生存所需要的物质一概没有。门口时不时传来隐约的交谈声,伴随着莫名其妙的嘻笑,让燕破岳困惑的同时更增添了他一分不安。 你猜这群毒疯子为什么没有直接弄死他?是还没开始弄?还是有其他生不如死的法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门锁被打开才浮出水面。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那几下,燕破岳脑子里朦朦胧胧升起渴望——他多么希望进来的人是他的队友。但这根本说不通,首先,他们脾气都不太好,也没耐心,不会慢条斯理地开锁,其次…… “还活着呢吗?” 我的其次还没有想完。燕破岳厌恶地瞥了一眼来人,闭上眼不予理睬。 “看来还有精神。”男人呲着大牙花,浑身上下的金银首饰叮叮当当,一挥手便招出一个喽啰,往燕破岳这边靠:“来,给他稍微收拾下。” “波哥,这家伙好像没吃没喝到现在,要不要……” “行,总之别让他死了。”男人撩了下油光可鉴的头发,多端详了燕破岳几眼,转身走了。 他走的时候还留下一句:“又脏又臭,怪恶心的。” 燕破岳听见之后毫无反应,却在有人解开他手链的时候瞬间睁开眼,解链的人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直至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发现燕破岳只是表情恐怖,实则毫无威胁。 “吓唬谁呢你!”他对自己的丢脸反应气不打一处来,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燕破岳脸上,打完还不解气,又是一脚蹬在俘虏脆弱的肚子上。 燕破岳的胃被重击,身体像块抹布一样飞向一旁,然后他僵硬的四肢被浓郁的呕吐感催动,竟强行摆动起来,支着他的身体朝地上干呕。但呕吐感还没排尽,他已经被人抓着短短的发茬揪起来,被迫变形的五官对上另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只听:“你硬气什么?没死就感恩戴德吧。” 如果燕破岳还有最后一丝力气,他会毫不犹豫地甩头咬住那人的手,直接咬断,把连着rou的指骨在嘴里嚼上个千百遍再吞进肚子里。 他被拖到水边。直到头朝下栽进水塘的前一刻,他都还在幻想生啖人rou的味道。刺透骨髓的寒冷竟然也会带来剧痛,他在水里慢慢下沉,逐渐生出“这样也不错”的安心感,然而意识沉沦的前一秒,脖子上的绳索一紧,他又像条落水狗一样被扯出水面。 脖子被勒紧人会窒息,燕破岳的求生本能十分强烈,他死死抠住脖子上的绳子,指腹被勒出可怖的痕迹,然而就算这样做,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道红的印。 然后他被拖在地上走了有几米,睫毛和头发上的水甩得到处都是,鼻尖滴下来的水在地上蜿蜒成一条蛇,随后有人说这样容易弄死人,建议换个方式搬运他。 一个人扛起他的身体,手臂插在他的两腿之间,像对待一个物件一样,毫无尊重地抬着他,而他脖子上的绳子还被人牵着,在几米开外的地方cao纵着行进的方向。 燕破岳以惯用的隐忍来面对这一切。说到底,被俘也是他自己的抉择,和旁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他在任务出现变故的时候主动留下来殿后,也正是他主动切断通讯才导致他和他们断联……他们不能中断任务来救他,这才是合乎情理的。 燕破岳记得自己被众人注视着、被秦峰紧盯着,说出“优先保证任务,据情况牺牲战友”的选择,当时它只是一个模拟情况的解决方案,现在却着实应验在了他身上。 他还记得当时大家惊怒的表情。被当做模拟牺牲品的女兵郭笑笑更是面若冰霜,像只狼一样凝视着没有直面她的燕破岳。秦峰愣了半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那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燕破岳记得自己梗着脖子应声了。他从其他人的反应中察觉到了自己的答案并不好,但他也不愿意低头,不愿意被当做愚蠢者教训讥笑——因为他们眼中的厌弃与冷漠都是真实的。 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来,燕破岳心想我这是自找的。 “小子,精神不错啊。” 他被丢在地上后以最快速度爬了起来,艰难站稳之后抬头往前看,一排形貌各异的人脸呈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每个人都在看不同地方、挂着不同表情 “看我这儿。” 燕破岳缓缓转动脖子,黑白分明的眼睛挪向发声源,歪着脸笑的男人乍一看有几分憨态可掬:“看清楚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想出一句硬气的回答,就被一声巨响震得眼前一黑。巨大的钝痛落在肩膀上,要不是及时抬起来确认骨头状态的手还算清醒,他都怀疑自己的肩膀被砸了个稀巴烂。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差点站不稳。 可惜对方要的不是“差不多”,带着疑惑意味的鼻哼声中,燕破岳脆弱的膝弯再被重击,两轮伤害都是站在他身后的人给的,钢棍击打膝盖之后,那人熟练地按在燕破岳剧痛的肩膀上,将他狠狠压跪在地上。 他感觉自己要被压扁了,断骨碎髓的那种,没能抑制住的低吼取悦了不远处那一群人脸,他们发出满意的笑声,清脆但渗人。 主持这场虐待活动的男人凑上前来,关切地问:“你一定很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燕破岳双膝碾在粗糙的地上,生疼。他喘着粗气,低下头不看男人,随即被掐住下巴:“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他不觉得自己咬紧牙关的模样有多好看,相反,面部肌rou绷紧、使劲,面容理应扭曲得厉害才对。可男人说:“你用这双眼睛看着我,我都要陷进去了。” “呸!”燕破岳稳住核心,调动整个胸部的力量,朝他清晰地啐了一口,奈何他什么也没吐出来。 这个动作甚至把对方逗笑了,燕破岳的下巴被松开,男人的手转而拍了几下他的脸颊,拿开去:“那我可替你做决定了啊。” 燕破岳心里什么想法也没有,只觉得这家伙疯了。本能在拉警报提醒他快跑,而眼前出现插着吸管的牛奶饮料时,这种警告声大至极限。 杵在嘴唇上的塑料吸管可以救命,但他颤抖的嘴唇却抵抗住了诱惑。他感觉周围的人应该是集体向前走了一步,否则为什么他们的脸越来越大?他明明还没有吃下毒疯子给的任何事物,难道已经被投毒了吗? “喝啊。”冷冰冰的声音不像是前一秒还笑容满面的人能发出来的。燕破岳没有动,但也没有扭开头。 “喝啊。” 人群传来sao动。 “喝啊!” 层层叠叠的喧嚣萦绕在脑海里,像幻觉一样迷蒙不清,后颈被掐住,额头的短发也被揪住,被迫仰起头还不够,他的嘴也被撬开了。吸管躺在地上,管口残余的几滴奶液无人问津,被彻底打开瓶口对准燕破岳张开的嘴,以一个残忍的倾斜角度往里填灌着液体。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叫刑天。” 奶液像是填进了他五官七窍,眼睛睁不开、鼻子无法呼吸,就连耳朵也听不太分明,最受苦的嘴被掰得发酸,嗓子眼被动吞咽,来不及处理的奶涌出来,从嘴角流了满脸。一边吞一边吐,就连燕破岳自己都觉得这画面恶心透了,掰他嘴的人似乎也这么觉得,犹豫了一下便赶紧缩回手。 刑天盯着燕破岳上下滑动的喉结,突然大发慈悲地停止了倾倒。如同水刑一般的折磨终于结束了,燕破岳这才有能力去思考“刑天”这个名字。 “吃点别的吧。” 在燕破岳记忆闪烁之际,刑天兴奋的声音又出现了。 腥臭的气味引得燕破岳诧异地睁开眼睛,随即倒吸一口凉气,被眼前丑陋的男性生殖器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越围越近的人们大笑出声,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而展示出自己生殖器的男人则笑得最为大声,在取的刑天同意之后,握着半勃的家伙便迎了上来。 “神经病……变态……”燕破岳眼睛发红,咬死的牙关发出咯咯响声,他朝后仰去,下意识躲避恶心的物件:“不怕咬断……就来。” “喔?”刑天饶有兴味地仔细听他说话,然后做出回应:“那你别躲啊。” 燕破岳愤怒到无以复加,瞪大的眼睛恨不得用目光将刑天凌迟个百八十遍。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咬下去的,避无可避的时候,他甚至呲着牙启开嘴,主动等着那玩意儿来送死。 先迎来的是一耳光,耳鸣声模糊了视线与意识,还没恢复神智,又是一耳光,打在另一边。 痛已经不值一提了,下巴又被捏住撬开,脸颊上黏腻的奶渍让事情的恶心程度更上一层楼。燕破岳知道自己无法调动下颌,顿时心如死灰。 捅进嗓子眼里的臭东西不算夸张,却给心灵带来了难以估量的打击,他万万没能想到自己沦落如此,被当成非人之物使用、被下流的目光注视。 性这个东西,在他心里从来都是神圣而神秘的、不容亵渎的,他长这么大唯一一次与其擦肩而过的经历,是在初三。 燕破岳没有任何朋友。 甚至没有个算得上友好的熟人。 班级对他来说只是个空间概念,在一开始燕破岳就习惯性表达了自己的孤僻与阴郁,习惯性推拒一切亲近,所以同班同学厌恶他的冷漠与自私,也从来不向他表示友善。但说起来,他也曾交过女朋友……勉强算是吧,毕竟挂着这副好皮囊,总有怪胎对他感兴趣。 那是同年级隔壁班的一个女生,一个赫赫有名的太妹,从来也是个被排在外的角色,和燕破岳的处境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燕破岳并不愿意相信人们对她的非议,只当是自己的同类。 然而他根本不认识她,在她大胆示爱后却被动成为了女生的“男朋友”,他甚至记得自己没有答应过……说到底,没人在意他的意见和看法罢了。 女生很聒噪,来找他、烦他,让他想尽办法躲藏于她。直到某次在食堂被逮到,女孩笑嘻嘻坐在他对面,不顾燕破岳写满厌烦的眼神,说要跟他一起吃饭。 “你别走啊!我们一起吃饭。” 燕破岳起身的动作顿住了,“我们”和“一起”这两个词,在记忆中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还是第一次。于是他服软了,不承认自己被戳中了脆弱之处,只强行将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归为“心动”。 一起吃饭两三天后,女生得寸进尺,邀请燕破岳放学后跟她去“约会”。燕破岳想说我不是你男朋友,却没能把拒绝的话提出口,这是他第一次被别人邀约。 这也是他第一次翘了课后训练,背着包走在街头。女生走着走着便想来牵他的手,燕破岳躲了几次之后逐渐被磨化,最后尴尬万分地让她得逞了。 随后他被女生引到一家店门口,黑色的门帘黑色的店名,标着花花绿绿的字,位置偏僻。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女生甜蜜一笑,说我带你玩刺激的,于是掀开帘子,熟练地开门走了进去。 那是燕破岳对性的信仰第一次被打碎,面前一对啃得正狠的男女互相脱着衣服,他被吓了一跳,连忙挪开目光,却在转头之后看见了层层叠叠的赤裸rou体,有男有女。 “我想被你cao很久了~你别担心,我兄弟们都在里面,还有小姐妹,咱们去里面包间跟他们一起玩……” 女生还在兴奋地邀请他往里面走,他则用力推开她,忍着作呕的欲望转身冲出店门,女生追出来关心他,看见了蹲在路边干呕的燕破岳。 “你有病啊!推我那么重!”女生朝他大叫。 燕破岳的脑子成了一片浆糊,被靠近的一瞬间再度竖起浑身坚刺,怒吼道:“离我远点!” 女生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再也没了之前的大胆与主动,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她哭了,说:“我让你上你还不领情!燕破岳,活该没人乐意搭理你……你活该!” 这一句话像是点醒了他,燕破岳楞楞地盯着地面,听着女生远去的脚步,像是突然悟出了什么人生真理。 他活该呀。 他性格烂且脾气坏,没有朋友是他活该;他心气高又不服输,被疏远是他活该。跟校队的人起了冲突,放学路上被套着垃圾桶暴打了一顿,他活该;带着一身垃圾和扯破的校服书包回到家,被不问事实的父亲狠狠惩罚了一顿,他活该;转天学校里流传着他故意挑衅反被揍的小道消息,“前女友”亲口认证他生理功能有障碍,他活该;活成一副臭名昭著的模样却又不主动自救,他活该。 能怎么办?找机会以暴制暴作为报复吗?大肆宣传女生私生活混乱吗?把所有的脏水认下来祈求原谅吗? 坏事像个圈,一环接一环,他没有办法脱离开任何一件事的糟糕发展。 或许只需要一个节点变故、一个外部因素、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一个横插一脚的祸,燕破岳的人生就能停止恶化,哪怕只是再一句真诚的“我们一起”……但奇迹没有发生。 燕破岳成功地长成一个偏激、钝感、冷淡又自私的人。然而他又刚好呆在效率为上的部队,于是他用自我虐待得来的过人实力,牢牢填补了自己性格上的缺陷,没人能对他挑出刺来。 男人的jingye射进喉咙里,燕破岳一边干呕一边被掐着嗓子眼骂。他们用的字眼,他甚至无法完全理解,却能明显感觉到其中恶意。 在短短十多分钟内,他是婊子、是母狗、是sao货、是贱人、是飞机杯、是jiba套子,他的嘴被不同味道的jingye填过,麻木的舌头早已尝不出滋味,只有时不时扑鼻的腥臭还在刺激着他的感官。 “吃饱了吗?”刑天却自始至终没有动过,依旧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甚至语气中带着怜惜:“才这点,应该不够吧?” 说完他抬高音量,大喊了一声,人群中站出一名在急急忙忙穿裤子的男人,刑天说:“拿点好货来,我们的客人没吃饱。” 听见那两个字,燕破岳瞬间开始猛烈挣扎,在见识过无数瘾君子的惨状后,他深知宁死也不能沾毒品的道理。身上的禁锢全是人类的手臂,在他挣扎时随之晃动,燕破岳想要喊出声,嗓子眼却被干涸的jingye给黏牢实了,只能挤出难听的“嗬——”。 刑天是个变态,他喜欢欣赏燕破岳狼狈又狰狞的样子,正如此刻。看够了,他撑着下巴悠哉道:“你这是不愿意,还是迫不及待?” 而燕破岳只想暴起将刑天的脸跺扁在脚下;他还想亲手毙掉这群可恶的家伙,把他们的生殖器剁下来全都烧成灰,再让他们亲口吞进肚子……可他现在就连咆哮都做不到。 忍受着屈辱,燕破岳闭上眼,缓缓摇头。 “噢?”刑天发现了他做出的反应,很是惊喜:“你不愿意!” 燕破岳依旧摇头,嘴唇上挂着稀薄的白色jingye。 犹记几年前刚入伍的时候,他因熄灯后外出加练被人举报去了炊事班,虽然后来通过猎豹选拔机会迅速离开了那个团,但他一直记得一件事。 半夜,后山,没有一丝光的树林里,他挑衅一名姓范的班长不成,被反教训了一顿。在燕破岳心里,这段在夜色里发生的故事算是耻辱,首先是对方羞辱般地放水、说教,他自然不屑一顾,最后果然被下了狠手的老兵按在地上暴打。对方根本不留情面,或许是因为平日里他表现得太讨人厌,范班长在看到他口腔出血后才停手。 燕破岳躺在地上无法动弹,而老兵深谙他除了痛之外什么伤也不会留,起身便要走。迈出去两步,突然回过头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奉劝你记住,小子,有时候迂回才能取得最好的结果。” 燕破岳躺在地上装没听见,他心里的愤怒与不甘几乎要化作具象的黑雾蔓延出来了。然而等范班长离开之后,他才轻轻呻吟一声,小心翼翼地摸索痛处。 很显然,他记住了那句话,记到现在,并真的用上了。 “咚”。头顶撞在墙壁上,眼冒金星。燕破岳的眉头直打颤,身上的水还没干透,咸菜一样皱巴巴的作战服失去了原本蔽体的功能,被堆在满是秽土的地面,受人践踏。 迂回的结果就是被捅屁股,多少比吸毒好。 “呃!啊!”他的手指抠着土壁,撑开的指甲缝里嵌满沙砾,头顶被迫怼在墙上使劲磨砺,跪在地上的膝盖受本能驱使往前挪动。 他不理解这些恶鬼为什么会对男人产生性欲,尤其还是他这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体面可言的俘虏。或许高昂的生殖器被当成尖刀利刃使了,毕竟将武器捅进某个人的身体这件事足以让他们兴奋,一群疯子。 “我迟早……干死你们……” 疯子之首还在侧耳倾听他的细碎话语,然后大声地向他的喽啰们复述出来。四面八方都在大笑,像是燕破岳讲了个笑话似的。 “你什么时候干死我们啊?”随着刑天的问题抛出,骑在燕破岳身上的男人突然加快速度,同时像头公猪一样又哼又叫,从鼻腔里闷出难听的呻吟。这一股jingye让燕破岳浑身一抖,随后它融进了肠道自己出的血和体液,混成一体。 含着rou的xuerou缓缓翕张开,像朵吐露的花,从中滑出来的却是一根难看的蠢笨rou条。 似乎是被这该死的公猪抢了风头,刑天脸色不善,抓着刚从燕破岳屁股里退出来的男人的脸,将他一把掼向墙壁。男人的后脑勺砸在石头上,登时昏了过去,裤裆处黢黑萎缩的家伙还沾着血和精。 没人去管昏迷的人,燕破岳艰难地睁开眼看向那边,然后被刑天掰着脸强行与之对视。刑天的眼睛像条蛇,或者鳄鱼,虽然他嘴角上扬,眼睛里也满是笑意,但那张脸就是会让人惊悚。 “你是不是觉得挨cao没关系?” 燕破岳不说话,被折磨得发白的脸卡在刑天虎口间,挺俏的鼻子微微皱起,用以表达他的厌恶与蔑视。 也不知是哪种情绪戳到了刑天的怒点,笑容瞬间消失的脸上竟出现了一种神经质的专注,眼白拨动眼珠,在燕破岳脸上绕了一圈:“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燕破岳控制不住地发抖。他现在太脆弱了,一边被当成公用品轮jian,一边还要面对着刑天的恐吓与威胁,尽管强大的意志让他勉力稳住心神,脑海深处的恐惧依旧逮到了空隙出溜。 他怕,他怕刑天,他怕毒品,他怕乌泱泱的诱惑引出自己心底同样腐烂的劣根,他怕这些脏东西染了自己唯一纯净的东西——理想。 正是因为清楚自己不是光明与正义之人,他才会恐惧如斯;正是因为身上有阴影面,他才会害怕自己迟早被黑暗一点一点蚕食。 他也向往过成为光明,在小学时的课堂试验里。老师四处巡逻着,年幼的燕破岳郑重地在纸上写下“我的理想:变成光”,然后盯着自己的理想发呆。下课后,同桌抢过他的纸,大声念了出来,半个班都在大笑:“燕破岳想当奥特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当不了奥特曼,奥特曼是无敌的。” 你当不了光,光是无瑕的。 而你却和同桌打架,惹得班主任叫家长,你的爸爸一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你一耳光,大声斥责你在学校乱生事。你当时就不该想那三个字的,燕破岳在心里对自己说,自讨苦吃。 “看到我手上的东西了吗?”刑天打了个响指,十分不满意燕破岳的注意力又涣散了:“这是装了白面的胶囊。” 装着什么“白面”不言而喻,燕破岳登时警惕了起来,注视着刑天的一举一动。 “把这个塞进去,等一会儿,你就能爽上天,啥也不知道了。”刑天低声道,像是在向情人耳语一般:“让我看看你像条狗一样犯瘾的样子,让别人也多看看……” “你见过那些人吧,流着口水跪在地上求药,永远站不起来,比鬼还丑,死也死不掉。” “何况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的品相能给我赚很多钱。一边挨cao一边吸粉,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让你上大舞台表演,你可得加油啊,有些演员肠子都被扯出来了呢,这种不争气的孩子只能死在斗兽场……诶,对了,你不是想当英雄吗?只要你出场他们就可以休息,你不就成英雄了吗。” 燕破岳脸色煞白,不住摇头,给出了刑天最想看到的反应。 “哈哈哈哈……怕什么,再拍点片子传网上,把你的脸全都露出来,让你的父母亲人、同学朋友全都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不好么?” “平时就把你栓在咱大门口,每个人进出都能看到你吃喝拉撒……”说着,刑天的笑容越来越狰狞,似乎接下来的话才是最重要的环节—— “噢,你的战友会最先看见吧,等他们来找你的时候。” 微微摇动的头突然停止,燕破岳的瞳孔逐渐放大,随即神色微动,竟如同松了一口气一般,盯着刑天咧开了嘴。 刑天恼怒不堪:“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有气无力的声音,却足够给刑天的理智致命一击。 原来这就是这家伙废话半天最终想要的——让他当诱饵,瓮中捉鳖。多么可惜这家伙不知道,燕破岳的战友根本不会看到这一幕,毕竟在当时留守的时候,其余人就已经把他当做尸体对待了。这是燕破岳当时自己提出的规矩,每个人都在幸灾乐祸地替他遵守着,也只在他身上遵守,所以说他活该极了,反倒因祸得福。 压根没有人会因为他而掉入陷阱,这大概是一天到头来最好的消息了! “别笑了!”刑天一脚踹在燕破岳赤裸的胸膛上,所有人,包括正握着自己生殖器的第二名行jian者,都惊呆了。燕破岳倒在黑黝黝的地上,白净的四肢舒展开来,竟凑出一幅对比强烈的色彩画,这让刑天更加糟心。 片刻思忖后,他冷静了下来,坏心思再度冒头。于是他又喜怒无常地笑容可掬,有条不紊地让人把燕破岳摆好姿势,替一片狼藉的后xue和肠道做了简单清理。 没有经过润滑就被强jian的肠道早就撕裂了,甚至不止一次,现在又红又肿,然而承受者一声不吭,只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表露出些许痛苦。 刑天让所有人退后半步,自己踱步到俘虏身后,对着那两瓣被扇得满是红痕的屁股端详许久,然后从腰间摘出手枪。 机械碰撞的声音对燕破岳来说可太熟悉了,他瞪大眼睛回头看去,只见刑天吊着嘴角看了眼枪口,随即找喽啰要了个东西。 注意到燕破岳的目光,刑天笑眯眯地朝他晃了晃手上的避孕套:“认识吗?看你屁股被射成那样,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个呢。” 随即,枪管被罩住,刑天用枪把狠狠杵了一下燕破岳的xue口,让原本止血的撕裂伤再度绷开,丝丝缕缕的血用作润滑,这才慢条斯理地把枪管插了进去。 这东西可比刚才那堆rou玩意儿大,燕破岳惨叫出声,痛苦得如同被鬣狗掏住肠子了一般。暴力地碾破沿途伤口的枪管一直插进最深处,燕破岳原本惨烈的叫声变得有气无力,他的手自然垂下,像是没了生气一般。 “他是不是死了?”有人胆战心惊地问。 刑天一愣,满目阴鸷地扫了一眼,说:“试试就知道。” 猩红色的血与痛之间突然横空破开一道粉橙色,燕破岳颤抖着嘴角,还未曾猜测到那是什么,下一轮又来了。 他实在承受不住了,无可奈何地塌下腰,往一旁倒去的臀部却突然被刑天抓住、扶正,随后枪管又磨了上去。 “瞧,没死,还能发sao。” 我没有,燕破岳无声地念叨。他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僵硬的身体再一动不敢动,怕被看出腿间逐渐升起的性欲。 刑天对着预想中的位置抽了数下,发现这家伙毫无反应,于是不耐烦地捞起他一条腿,这才看见让他发笑的事实:“母狗,居然都硬了,你就爱挨cao的时候被人看是吧?人越多你越爽。” 我没有! 燕破岳张大嘴,想愤怒地反驳回去,却浑身乏力。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伤口感染发烧了,否则为什么浑身发烫,脑袋也昏昏沉沉。 “你就是个贱婊子,都成这样了还能硬。” 我不是…… “你妈知道这事吗?知道自己生了条小sao母狗,就是你。” 我不是…… “你在你们队里是不是天天挨cao啊?每天换着男人伺候是不是?” “你能进队是不是就是给长官含rou,让cao逼换来的?” 我不是! “哟。”刑天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毛,没有阻止燕破岳的身体往下滑落,比起从xue里掉出来的、沾满体液的血丝的枪管,更值得注意的是燕破岳的脸:“你哭什么呀?”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 刑天抓着他的脖子把他翻了个面,背按在地上,还戴着套的枪管往自己腰间一插,顺带解开裤裆,提起燕破岳两条无法伸直的长腿,在jian他之前预先提醒道:“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的样子,更sao。” 说罢他在人们的欢呼下插了进去,开始了最具有仪式感的一轮强jian,燕破岳躺在地上,像个被遗弃的拖把头,又脏又木,结成一缕一缕的块,软塌塌的。 他被恶意触碰前列腺,平时好用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却不听使唤了,尽管燕破岳流了满脸泪水,想要将所有快感屏蔽在外,他的yinjing依旧颤颤巍巍地半硬着,甚至吐了点清液出来。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有人救命吗,没有的。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好痛苦,但他怎么就射了呢。 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有人大声喝彩,简直像他取得了什么里程碑式的成就似的,然而他只是被cao射了,在污秽的地面上、肛门里含着乱七八糟的固体液体。 双眼失焦的燕破岳突然开始后悔自己的人生,从每一个细节向前捋,他遗憾于自己没有做出的改变、遗憾于自己错过的机会……他几乎遗憾于铸成自己惨败命运的所有一切,但他唯独不后悔为战友们留下来殿后的这个决定。 早就说过了,他活该。 但他也想照亮别人,哪怕一次。“燕破岳”这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唯一纯净如初的,只有理想了。 刑天是个开始信号,他爽完之后满意地将燕破岳往地上一扔,众多鬣狗们在首领吃饱后一拥而上,撕咬分发着剩余的rou块和骨头。 在最后一个人心满意足地松手后,燕破岳的下体已经没了人形,肿胀、发红发紫、深色的血液淌了满地,要不是没人惊讶,燕破岳都要以为地上蜿蜒的东西是自己的肠子。 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清了,身体保护机制在催促他陷入昏迷。身体最后一丝知觉,是刑天将那个胶囊强行塞进了他坏掉的肛门,然而燕破岳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死了。 就在这个晴天,阳光很暖,山上还有鸟鸣和虫叫,山隘间射出来的金光惊天动地。 燕破岳第一次这么想家,虽然家里的父亲表情冷漠、下手很重。他仿佛看见自己穿着袜子在地板上跑,没有母亲的家里总是很冷,但他多少还能期待父亲回到家那一刻的春暖花开。 可父亲的表情并不如春,燕破岳意识到他今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时不时炸开的大声训斥和让人胆寒的冷漠指向燕破岳的从头到脚,哪怕只是一根线头、一块墨迹。他小心翼翼坐上餐桌,等着微波炉“叮”声,然而玻璃杯率先碎在地上,父亲质问他为什么从来不听话。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能给我省点心?” “你学校老师跟我说你不合群,要我这个当爹的教育你。怎么就这么多事?”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满意一点?” 燕破岳说我知道了、对不起、我练、我会加油……他什么都说过了,但燕实祥依然不满意。 他对燕破岳的爱从来都太过苛刻、从来都有条件。燕破岳不断努力去够到目标,却发现燕实祥理想中的儿子形象与自己渐行渐远,最后落得个无力回天,而燕实祥也几乎选择了放弃。 他爸当然不是不爱他,只是他做的还不够好而已,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年幼的燕破岳背着书包上学、放学,踏着寒暑冬夏回家、离家,永远都是一个人,麻木和孤单铺成脚下的路,屋子里的灯永远不会为他而亮。 但是即便这样,他也好想回家。 好痛啊,等回家一定就不痛了吧…… —end— 骗子。 “他动了!” 燕破岳觉得有东西在不停从自己眼睛里流出来,理应满脸都变得湿漉漉的,却总有个东西替他抹去泪水。 浑身上下都在一抽一抽地疼,死人哪儿会这样? “……我活着吗?” “没死。” “我……痛。” “忍一忍。” 燕破岳止不住地流眼泪,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人愿意抱着他、和他耐心说话,怔了片刻后,他突然激动:“药……有药!” “现在没有了。”对面传来另一个声音,语气透着些不忍心和尴尬:“我帮你弄出来了。” 燕破岳的脑子还无法理解“弄出来”是什么意思,思维依旧停留在延迟来到的巨大恐惧中,生理性的眼泪仍然源源不断。纸巾又一次贴上他的脸:“别哭了。” 擦去泪水,他才卖力看清了眼前景象。 颠簸的车厢,围坐的战友,他们的眼中没有冷漠或嫌恶,只有平淡的关注和试探。 “怎么?觉得我们不可能来救你?”岳空看着他呆呆的表情,突然笑了。 “因为,我说过……”他说不出几个字就得停下来歇一歇。 角落里的郭笑笑抬眼打量他:“燕破岳,你是不是傻的。” “我不是……” “你不是就不是吧。” 对面沉默的白龙也在盯着他的脸看,有些诧异,似乎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我们去哪儿?” “回去。” “红蝎呢?” “灭了。” 燕破岳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抱着自己脑袋的人:“你是谁?” 那人无奈道:“许阳,你队友。” “……谁?” “……没事。” 没事。 休整片刻后,燕破岳一瘸一拐地走到车尾,透过狭窄的缝隙看向外面。 这车他坐过很多次了,却第一次注意到,这面残酷无情的钢铁之壁居然留出了空隙,只消这一点缝,他便能看见太阳,又亮又刺眼,无所畏惧地挂在天边,骄傲地蔑视阴影。 那正是他想成为的样子。 死了也好,没死也罢;死便解脱,活则重生,没事。 数月后的猎豹食堂里。 燕破岳默不作声地拨着米饭,心里嫌弃着旁边许阳的话太多,而桌上其他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正发着呆,空荡荡的对面突然落座一人。 九小队成员的闲聊戛然而止,众人皆看着陌生的来人,其中燕破岳表情最为讶异,因为这人像是冲着他来的。 “你是燕破岳吗?” “嗯。”他还是惯常的冷淡,队友们却已经开始看热闹了。 “那感情找对了!就是你,”来人笑嘻嘻,一副和燕破岳哥俩好的架势,“你还记得范班长不?范劲。” “……嗯。”燕破岳不舒服地放下筷子,有些难以招架这人的热情。 “我是他带的最后一届,来猎豹之前他让我来问候你一声。” “是么?”燕破岳更加诧异,他原以为范班长早就十足地讨厌他了。 “嗐,我骗你干嘛,”对方大大咧咧地坐下开始扫荡午饭,一边吃一边说话,“我来跟你多亲近亲近呗,都说你是这儿最强的。” 燕破岳皮笑rou不笑,转头一看见队友喜闻乐见的表情更加尴尬,于是不耐烦地站起身,想要离开这场莫名其妙的交际。 结果对面那人不识趣,见他想走连忙喊出声,急得满嘴的饭都喷了几粒出来:“哎燕子你等等我呗!我们一起走!” 岳空本来无所事事地在看新兵出丑,时不时和郭笑笑交换两句吐槽,不料新兵这不知分寸的话一出,燕破岳居然站住了。 站住不止,他甚至回头看向那人,在大家惊讶的注视下挑起一个意味复杂的浅笑:“你叫什么?” “燕……燕子?” “我是说你叫什么名字。” 端着盘子的家伙顿了顿,回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姓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