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无限月读
斑终于从那种奇异的雷电麻痹中挣脱过来，他沉着脸看着身上仍然闪烁的微弱的黑白电流游丝，这种雷电既不是天雷又不完全是忍术雷遁，能将拥有六道之体的他伤到，只可能是以阴阳遁为基础的术，难道…… 他飞到半空，幽冷的双眸盯住瞬身出现的佐助，对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轮回眼。他早知道带土给佐助移植了白绝原细胞，可居然真让对方开启了轮回眼。 “你能开启这双眼的确令我意外。”斑眯起眼，“可只有你，是赢不了的。” “谁说赢不了！”鸣人跃落在佐助身旁，抬眸的一刻身体被金色查克拉外衣覆盖，身后浮现九枚求道玉，他抬起手拴紧护额，仰头看向斑，手边两颗求道玉变化成黑色长钉抓握在手中，蓝眸坚定无所畏惧，“不是他一个人，是我们两个，我们会打败你！” “一个拥有六道之眼，一个拥有六道之体……”斑来回打量两人，最后将探究的目光放在佐助身上。 事到如今，斑越来越觉得，他和佐助之间，或许真有着不同于血缘的其他关系，因为他们都开启了直巴万花筒，力量属性也几乎一样。 是巧合吗？ 再说那个漩涡鸣人，为什么突然拥有了六道之体，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你们的力量我都具备，哪一方更强大，来一决高低吧。”斑朝二人抬起手，手中爆发出两簇深紫色雷电，万千雷光闪动，不规则地跳跃着扑向二人，“仙法，阴遁雷派！” 鸣人挥手甩出黑钉，旋转的黑钉与雷电在半空相击碰撞，炸开的电流顿时流窜向各个方向。 佐助突然原地消失。 “瞬身？”斑猛地转头看向另一边，就见佐助不知何时出现在十多米开外，完全没看清他是如何瞬间出现在那里的，“不，不是瞬身。”他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那根本不是瞬身，甚至不是距离移动，而是空间转移。 “别东张西望！”鸣人一跃而起冲到斑身前，手握黑钉狠狠朝斑刺去。 斑瞳眸一缩，鸣人手中的黑钉顿时就像撞在了透明的屏障上，再无法前进分毫。 佐助却清楚地看见，鸣人攻击的那一刻斑身上分裂出了一个透明影子，替斑挡住了那一击。 “什么东西？！”鸣人惊疑地睁大了眼，明明能感觉到有种力量挡在前面，却看不见是什么。 斑微微退开，手掌涌出一层如火焰般燃烧却又锋利无比的蓝色雷刃，直接朝鸣人劈下。鸣人立刻侧身躲开，手里的黑钉却直接被劈成了两段，接着他又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从空中一拳打飞出去。 佐助拔出剑朝斑面前的那个透明影子甩去，却被那影子避开，剑飞射过去插进了地里。 鸣人砸落在地后摔了几个跟头，停下后立刻翻身而起，焦急地朝佐助喊：“佐助，有种我看不见的东西！小心！” “是吗，”佐助轻笑一声，“我可看得很清楚。” 闻言斑讶异地看向佐助。按理说从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感知或者观察到身处不可视世界轮墓中的他，可不仅鸣人能感知到，佐助居然完全能看见，果然是因为左边那只特殊的轮回眼吗？ “既然如此，”斑猛然朝佐助飞了过去，“想必你的左眼，更能成为最适合我的眼睛！” 鸣人惊慌地喊道：“佐助小心！” 然而斑扑向佐助的身体骤然一顿，一下子停在半空，原本射落在远处的草雉剑不知何时贯穿了他的胸口。 “这一剑，是我回报你的。” “诶？”鸣人愣了愣，回过头，完全没看清佐助是怎么到他后面去的。 “那就是你左眼的能力吗？”斑眯起眼，目光晦暗地扫向佐助。 “想试试吗。”佐助走上前，“这点小伤你不至于死掉吧。” 斑握住剑柄缓缓抽出，转身面向两人，眼中掠过一丝冷芒。这两个少年已经不是普通人，继续战斗下去很大可能发生意外，必须尽快把另一只轮回眼取回来。 佐助发现空气里看不见的斑的影子很快又回到了斑体内，思索后朝鸣人道：“他的影子有时间限制，下一招你用仙术，任何招式都可以，剩下的交给我。” “知道了！”鸣人点头，右手立刻凝聚出奇异的带有黑色磁力纹路的螺旋丸，“仙法，磁遁螺旋丸！” 同时千鸟啼鸣之音响起，佐助左手闪烁着黑白斑驳的雷光，转身朝鸣人掠去：“鸣人，向我攻击！” 鸣人依言抓着螺旋丸朝佐助冲过去，两人左右手闪烁的仙术迎面相撞。 就在螺旋丸与千鸟即将碰撞的前一秒，斑猛地闪现在两人攻击的正中间。他还震惊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攻击点，两侧攻击却已接踵而至。螺旋丸与千鸟的光芒犹如两张密网一般交织在一起将他困住，力量碰撞散发的冲击波瞬间将空气里的尘埃吹散。他猛然飞身而起，脱离了千鸟与螺旋丸的围困。 佐助看到原地留下的斑的影子，皱眉道：“他用影子当了替身。” 鸣人抬头望去：“他往那边去了！” 佐助转身望着正飞向远处的斑，左眼瞳孔微微一缩，然而距离已经太远，轮回眼无法锁定目标。 鸣人突然惊道：“等等，那家伙去的方向是……” 佐助抬起左手，草雉剑“咻”一声瞬间回到他手中，他将剑收起立刻追了上去。 斑飞掠速度极快，很快到了战场另一边，他从高空看到下方毫无防备的卡卡西，瞬间俯身冲下。 卡卡西本能感觉到有什么靠近，可刚一转身，猝不及防的，一只手猛地刺入他左眼，一瞬间就将他的万花筒写轮眼生生挖了出来，根本无法防备。 “啊——”卡卡西惨叫一声捂住左眼跪倒在，眼角淌下鲜血，接着他脸色大变，心中一阵惊慌，“不好，带土……” 斑一边继续往前飞掠，一边将刚挖出的万花筒写轮眼对准空洞的左眼嵌进去，一阵淡青色光芒后，他睁开左眼，只用几秒便完全适应，立刻发动神威进入了神威空间。 神威空间里，带土正与黑绝争夺着身体的主导权，他死死咬牙费尽力气才勉强将苦无举起来，让尖刃对准右眼，想要毁掉那只轮回眼。 斑出现就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抬手一挥，黑钉射出将带土手里的苦无击落。 带土脱力地跪倒在地，脸色苍白。 “想毁掉它，你觉得可能吗？”斑缓缓飞到带土面前，居高临下的目光冷然盯着他。 “乖乖把轮回眼交给斑大人吧，带土。”黑绝阴沉笑道。 与黑绝争夺意识已然耗尽力气，带土急促喘息着说不出话，倔强而坚韧的眼神却有种令人惊叹的强大意志力。 斑盯着他苍白虚弱却毫不示弱的神情看了片刻，忽然俯身靠近，看着他终于掠过一丝惊慌的眼神，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低声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到底选择那边？” 带土缓缓垂下眸，双手握紧，没有答话。 “看你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斑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对上视线，轻笑一声，“你做了那么多事，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放弃，你觉得等待你的结局是什么？” 带土抬起眸回视斑仅有几厘米距离的深邃目光，微微偏移视线，看向那只本属于自己的万花筒写轮眼，沉默片刻，声音沙哑道：“后果怎样，我都无所谓了，但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 斑嘴角的笑意一瞬间变得难以捉摸，眼眸泛着冰凉的幽芒，他不再多说，抬手就要挖走轮回眼。 带土却忽然挣脱黑绝控制，猛地抓住斑的手站起身体，他盯着斑的眼睛，神色隐隐露出压抑的痛苦，仿佛精神正在与什么作斗争。 斑冷冷看着他以为他要耍什么花样，可当左眼的万花筒与对方右眼的万花筒对上，本是一对的眼睛忽然产生了共鸣，同时旋动了一下。斑神色立刻就有些变了，只是那变化太小，几乎看不出。 带土牢牢盯着斑的眼睛，痛苦挣扎的神情就像是与在黑绝争夺控制权，可实际上却是在传递着某些讯息。 斑眼神变得微妙，但他始终不动声色。 带土痛苦地低吟一声，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体一下子软倒下去。 斑眯起眼，左手猛地掐住带土的喉咙将他身体举起来，右手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挖出了对方左眼。 “啊——” 鲜血洒落。 斑一松开手，带土就直直往前朝着他的方向倒下，但他没有避开，而是任由带土倒在自己身上，左手也顺势搂住对方没让他滑下去。 “唔……”带土痛苦地捂着眼睛，脑袋抵着斑胸口，身体发颤，眼角流出的血沾染了斑的外袍，要不是斑托着他几乎都站不住脚。 斑微微垂眸，目光幽冷深沉地盯着对方全白的发顶，良久，又看了眼右手掌心里刚挖出来的轮回眼，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不同于任何时候的复杂。 “呵，你真是……”斑敛下眸，神情晦暗莫测，那声叹息仿佛只是错觉。 “卡卡西？”佐助追过来时，只看见地上捂着眼睛的卡卡西，斑却不见踪影，“斑在哪里？” “他去了神威空间。”看到佐助的轮回眼卡卡西也只是震惊了一下，随即便又消沉下去。 “佐助！”鸣人也赶了过来。 “斑的影子呢？”佐助问。 “我用影分身和六道的黑钉把他困得死死的，不用担心。”说完鸣人也注意到卡卡西流着血的紧闭的左眼，“卡卡西老师，你的眼睛……” “啊，被斑挖走了。”卡卡西握紧拳，眼睛的疼痛他完全可以忍受，可是带土…… 鸣人神色微沉走过去，抬起右手按到卡卡西左眼上。 卡卡西正疑惑，却感觉左眼的疼痛迅速消失，接着空荡荡的凹陷下去的眼眶重新变得充实，他怔住了。 鸣人收回手，道：“老师，你睁开眼试试。” 卡卡西缓缓睁开左眼，震惊地发现视线毫无缺失，左眼竟然重新长了出来，只不过没有了写轮眼的力量。 “你是怎么做到的？”卡卡西难以置信道。 “啊，这个啊，怎么说呢……就是先获取老师的一部分，然后再……嗯……再什么来着……” “那些事情过后再说吧。”佐助打断鸣人费力的解释，视线始终警惕地巡视着周围，“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机。一会出现的斑，可是比之前还要危险的存在。” 话刚落，佐助神情就猛地一冷，凝眸朝前方看过去。 鸣人也感觉到了什么，转头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空气里一阵扭曲的漩涡，斑从气旋中现身，带土也紧跟着出现。 看到带土，卡卡西睁大了眼，立刻咬牙站起身。 “那么，这就是最后了。”斑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直起身，抬起头，倏然睁开双眼——两只完整的、原本就属于他的轮回眼，一刹那，空气像是骤然被压迫到极致，一种极度危险的、令人心颤的威压从那双紫色眼瞳中释放，如同黑暗阴影一般无声而不可阻挡地侵袭而来。 回归原主人的轮回眼，瞳力已远远不是被其他宿主使用时无法完全发挥力量的状态。无论什么术瞳，只有被最为契合的原主人使用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一旦被他人夺取使用，由于本身力量无法匹配又或者血脉不同的限制，瞳力都会大打折扣，宿主也会受到瞳力的侵蚀，更何况是轮回眼这种神级术瞳，如果不是原开眼者，他人使用最终只会带来惨烈的下场，就像被轮回眼强大的侵蚀力吸干生命力的长门，哪怕拥有同种血继的带土，也只敢使用一只轮回眼而已。但不论是长门还是带土，轮回眼的力量从未被他们完全激发出来过。 而此刻，重新回到原开眼者斑身上的轮回眼，那一瞬间完全爆发的瞳力威势，就算是同样拥有轮回眼的佐助，也不由心紧了一下。 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对力量的掌控能力，斑这种在无数战争中锤炼到极致的巅峰忍者，无疑远远超过在场任何人，一生的杀伐与战斗，力量的累积与质的转变，完全沉淀于那双轮回眼之中。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被那双眼睛看一眼都会腿软。 佐助才刚开轮回眼，论战斗力又或者威慑力，实在无法与之相比，唯一的优势便是那只拥有勾玉的特殊轮回眼。 “鸣人。”佐助沉声开口。 “啊，感觉到了，”鸣人脸色凝重，“又有四个影子出现在那家伙周围。” 佐助又瞥了眼斑身后的带土。 带土依旧被黑绝覆盖着左半边身体，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右眼闭着，只有被黑绝控制的左眼还睁着，左眼不再是轮回眼，而是他原本的万花筒。 “带土！”卡卡西神色恐慌而焦急地朝他喊。 “没用的。”黑绝阴沉道，“这家伙就算意志再怎么强大，可到底被抽出了十尾，他已经不行了，不过这具身体还有点用处，就暂时由我来掌控吧。别轻举妄动，不然我杀了他。” 卡卡西猛地攥紧手，平日里懒散的眼神刹那间如同夜狼一般，在黑暗中发出幽冷阴狠的光，随时准备将猎物撕碎。 “余兴节目该结束了。”斑没理会几人的反应，只冷冷说了这一句，便直接朝天空飞去。 鸣人心中忽然有种强烈的危机感：“他要做什么？” 佐助抬头望着斑飞向高空的身影，皱紧了眉。 斑飞到足以俯瞰整个战场的万米高空，右手抬起举过头顶，五指张开，手中迅速凝聚出一颗黑洞般毫无杂质的纯能量圆形球体，那黑球迅速膨胀变大。当它膨胀到一定程度，突然分裂成数十颗更小的黑球朝各个方向射出，分散悬挂在空中。 他手中结印，冷然吐出几个字：“地爆天星。” 本就狼藉的数十里范围的战场地表，在轰然巨响中彻底崩裂，爆出无数裂缝，大大小小的碎石从地面暴起脱离，像是被某种引力所捕捉，纷纷朝高空飞去。地面不断崩碎，震起浓重的烟尘。 无数碎石迅速朝高空中的黑球飞去，一经接触立刻就被吸附在黑球表面，一层接一层，越来越多的岩石被吸上去，层层包裹，变得越来越巨大。 数十里范围的地表，就像是被生生扒了一层壳，足足凹陷十多米下去。 天空中，数十颗直径最小近百米的巨大椭圆形巨石，犹如陨石群一般，分布在主战场上空，巨大的阴影遮挡了月光，投下比夜色更深的阴霾。 卡卡西望着高空中巨大如小行星的陨石群，瞳孔一缩：“那是佩恩袭击木叶时用的……” 鸣人紧紧皱眉：“和那时候相比更大，数量也更多。” “别光注意上面，”佐助盯着斑留在原地的四个影子，冷声提醒，“那家伙的影子就在这里。” 斑低头望向地面上显得无比渺小的众人，微眯起眼，悬浮的陨石群顿时朝着地面坠落下去。 轰隆巨响中，惊心动魄的陨石群从天而降，仿佛小行星撞击，以排山倒海般的威势冲击而下，在强大的空气阻力下，冲破气流，呼啸着直直砸向地面，空气震颤着，沉闷的轰鸣鼓动着所有人的耳膜。 地面上斑的影子也开始行动。 鸣人察觉到那些影子冲了过来，收回视线立刻结印：“影分身之术！” 四个分身冲了过去，与斑的四个影子迎面撞上，直接打成一团。 佐助纵身跃起，蓝紫色查克拉翻涌而出，数百米高的须佐能乎迅速成型，展开巨大双翅直接飞向了陨石群。 “九喇嘛！”鸣人抬头望着高空的陨石群，手中控住一枚求道玉，然而喊了九尾发现它居然没回答，不由疑惑道：“九喇嘛？” 九尾静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释放了查克拉，却始终没说话。 虽然奇怪，但鸣人不疑有他，立刻将尾兽查克拉凝聚到求道玉表面，接着朝最接近的一颗陨石甩去：“尾兽玉螺旋手里剑！” 高速旋转的手里剑撞上陨石，伴随着强烈耀眼的光芒，巨大的陨石轰然一声炸裂崩塌。 佐助站在须佐额顶的晶体中，迎着头顶坠落的陨石群，须佐能乎拔出光刃，直接飞入陨石群中，锐利而急促的刃光闪过，周围的几颗陨石瞬间崩裂。 陨石不断被瓦解，变成无数碎块落向地面，却已不具有杀伤力。 然而陨石的数量实在太多，两人只能勉强应付，还是有个别陨石砸落下来，撞击的瞬间，如同山崩地裂般，地面被撞击出深坑，碎石爆射，汹涌的尘埃如同浪涛一般席卷了战场。 距离较远的另一端，正在与被白绝cao纵的木之巨人苦战的众人也被主战场的冲击所影响，无数碎石从那边砸射而来，联军只得慌忙躲避。 斑悬浮在无人可及的万米高空，仰头望着散发出诡异红芒的月轮。他闭上眼，抬手抓住覆在额头上的护铠，用力一掰，连带着犄角一起生生扯了下来。他额头中间慢慢划开一道裂口，倏然睁开一只眼睛。 那是一只血红色的轮回眼，就像最深沉的红曜石，透出幽然剔透的血光，九枚勾玉镶嵌其中缓缓旋动。 像是回应一般，夜空里的红色月亮瞬间倒映出那只红瞳中的九枚勾玉，如同一只窥视世间的巨大眼瞳，没有任何物体能够逃脱。 斑睁开双眼：“无限，月读。” 须佐能乎终于冲出陨石群，佐助本想直接朝斑攻去，然而当看到天空中倒映着九勾玉的诡异月亮，顿时变了脸色。 斑已经启动月之眼，那接下来就是…… 佐助立刻将须佐能乎调转方向，极速飞回地面。 鸣人甩出数个尾兽玉螺旋手里剑，打算一次性将剩下的陨石全部摧毁。 只是看到突然俯冲下来的佐助，鸣人心脏狠狠一跳，赶紧冲他喊：“佐助！你不要突然下来，万一被误伤到怎么办！要是……” 话没说完就被须佐能乎的着陆打断，数百米的巨人落地的瞬间整个地面都在剧烈颤抖，翅膀扑动的气流呼啸而过，飞沙走石。 “到底怎么回事？”鸣人稳住身形，不明白佐助为何这么急切返回。 “别动！”佐助脸色十分凝重，说完须佐能乎立刻俯下身体，巨大的翅膀迅速合拢围成一个密闭空间，将鸣人和卡卡西罩在里面。 空中还在不断砸落碎石，联军仓皇躲避，很快注意到了空中月亮的异常，不约而同停下了战斗。 “喂，那是什么？” “月亮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 “不妙啊，总感觉要出事……” 斑冷冷勾起嘴角：“来吧，让我看看，这月之眼的世界。” 骤然间，血红的月亮爆发出了犹如烈日般足以照耀整个世界的光芒。夜空刹那变成了白昼，耀眼的光芒照射向世界每一处。 地面上的所有人，就像被突然按下暂停键一般停下了所有动作，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情空洞，如同被抽取了灵魂的木偶，眼睛全都变成了轮回眼。 不止是联军，同一时刻，世界各地的人们，以及所有生物，无论在做什么，只要被月亮的光芒所照射到，全部如同木偶般停止了一切活动，眼睛变成轮回眼。那光芒穿透了所有物质，甚至连阴影都无所遁形，无论身处何地的人们，哪怕是睡梦中的人也无一幸免。 除了秽土转生者。 三代火影看着周围一动不动已然被某种幻术控制的众人，大感不妙：“难道斑的术已经成功了吗？” 望着本该是黑夜却如白昼的世界，斑再次结印：“神树界降诞！” 世界范围内，无数巨大的根系从地下爆出疯狂生长，就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魔触角，张牙舞爪地盘踞在大地上，根系表面长出大量树藤，如同灵活的蛇一般将所有中了无限月读的人缠住，层层包裹起来，然后收拢悬挂在树根下，像一个个蚕蛹。 “大家赶快清醒过来啊！”三代不停斩断那些藤条，朝周围的人喊，“纲手！土影！雷影！你们都怎么了！” 然而不论三代怎么喊，他们都毫无反应，被砍掉的藤条又无穷无尽地长了出来。 黑绝注视着佐助等人的动静，等了半天也不见须佐消失，惊讶道：“无限月读的光没有穿透那个须佐能乎吗，他的轮回眼，居然凌驾于这招之上？” “外面到底怎么了！”须佐能乎的密闭空间里，鸣人虽然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却能感知到联军突然停止的力量波动。 “是无限月读，”佐助解释说，“已经开始了。” “我要去阻止那家伙！”鸣人说着就要往外冲。 佐助一把拽住他的手，目光凝视着上方：“现在出去你也会被幻术困住，而且斑的影子还在外面，要是我们都中招，一切就完了。” “可是……”鸣人也反握住他的手紧紧抓着，看不见外面的状况，心里十分恐慌不安。 佐助收回视线看向他，定定道：“等待时机。” 那从容而坚决的目光安抚了鸣人，微红了脸乖乖点头，然后看向两人抓在一起的手，思绪不由再次跑偏。 以前要想这么亲近佐助并肩战斗什么的，那是想都不要想，可现在，一直憧憬的事情，没想到终于也有实现的一天。 鸣人偷偷翘起嘴角，却不知自己笑得多傻气。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笑容顿时一僵，明亮的蓝眸瞬间沉下。 佐助抬头继续盯着上方，没有注意到鸣人的反应。 “你变了不少，佐助。”卡卡西看着两个弟子的互动，轻声感叹道，“这段时间，看来你经历了很多事情。” 曾经的佐助，浑身是刺，冰冷漠然，心中除了仇恨，什么也装不下。 但现在的佐助，尽管依旧冰冷寡言，可那层坚冰却似乎融化了一些，不再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变得更深沉稳重，言语也不再那么轻易刺伤人。 那双眼里，好像也多了些不同的东西。 也不知是什么促成了他这样的转变，又或者，是什么人改变了他。 “是么。”佐助不甚在意道，说着想要抽回手，却被鸣人死死抓着不放，见他想要抽手还睁大蓝眸控诉地瞪着他。 佐助甩开手，鸣人又立刻抓回去，再甩开，再被抓住。佐助无奈放弃了。 卡卡西暗叹一声：鸣人终于开窍了。以前只知道傻傻地追在佐助后面，什么也不会表达，还以为自己喜欢小樱闹出那么多乌龙。 “佐助，现在的你，想要去做什么呢？”卡卡西沉默了一下，又说，“以前你说要毁灭木叶，那现在呢？” 鸣人也紧张地望向佐助，心中忐忑不已地等待他的答案。 佐助良久不语，随即垂下眸，眼中明暗难辨，声音略低沉，听不出情绪：“毁掉木叶，确实是平复仇恨的办法。” 卡卡西怔了怔，他注意到，佐助那句话里，说的只是平复仇恨，并没有说清是平复谁的仇恨，或者平复什么仇恨。 佐助却不再说什么，继续望着上方，眼神一点点幽深。 宇智波被灭族，连鼬也差点死去。 那些真相的背后，掺杂了太多东西，就像腐烂死气的大树，已经不是简单地砍掉表面的枝叶就能解决问题，只有把最深处的腐烂的根系也拔掉，才能换来新生。尽管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也很可能被当成极端的危险分子。甚至，他也不确定那么做到底是不是最正确的。 只是鼬的坦白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这世界哪有什么和平安宁，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黑暗中替不知真相的人们负重前行，给了他们美好的假象。曾经的他也好，宇智波灭族后的木叶也好。 可现实的真相，是残酷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又意外得知了那么多事，原本偏执的复仇念头已经被太多东西影响，或者说，改变了很多。 如果被灭族是代价，那么他决不会让悲剧重蹈覆辙。 若说鸣人是这个世界的光明，那他注定是光明之后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