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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除去他们,绝非一朝一夕之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多时,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成形。75-问计入夜时分,祥城花街上灯火摇曳,一派热闹。最出名的慕春楼里,一如往常,大厅里早就坐满了人,吃酒划拳,调笑逗乐,不绝于耳。何岩站在门前,望着里面众人,皱了皱眉。付成说约他今晚在慕春楼见面,有要事相商,现在他是来了,付成不在,他去找谁?何岩正想着,从门里走出个水桶身材的汉子,搂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那汉子只顾和姑娘说笑,像是没长眼,硬是往他肩膀上撞。何岩站着没动,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他正准备对那汉子使点小伎俩,突然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回头时,那汉子已经抱着姑娘上了马车。他四下扫了眼,到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里,借着橘红灯笼透出的光,摊开手心,是个小纸团。他捻开一看,上写着:“三楼幽竹居见。”何岩进楼,给了老鸨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老鸨欢天喜地让人带他去了幽竹居。房门一开,入目便是一座云母屏风,谈笑声从内间传来。似乎没有付成,何岩没再继续往前。他正犹豫着,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个小厮,拉着他的衣袖,往旁边走。“齐福,什么人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不爽地问道。“哎,孙大人息怒,这里有位客人走错路了,我这就带他出去。”齐福弓腰笑道。“快走快走,别扰了爷几个的兴致!”齐福连连应声,却没有开门,引着何岩往一旁的别间走。别间里摆了些桌凳,放着几套茶壶茶碗,看上去是间茶室。齐福在茶叶架子上摸了摸,墙上出现了一道门缝。“公子快去,付爷在等你。”何岩看了他一眼,抬脚走了进去。一室静谧,看上去是卧房,淡淡的香气从铜兽香炉里袅袅升起,何岩放轻了脚步。以往付成找他,虽说也注意隐藏行踪,但从没像今天这样复杂,他不由得猜测,他今天要见的,可能不只是付成。挥开一道珠帘,他才听到轻缓如流水的琵琶声。还不等他抬头去寻那声音,余光便见到屏风后坐了两个人,坐在旁边的正是付成,主位上那个人,穿着玄色衣衫,领边袖口是一道道金色花纹,腰间的藏蓝衣带上,镶着数颗暗红玛瑙,冷淡的脸上透出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严。何岩垂下眼,慢慢走过去,拱了拱手,“付兄。”付成站起身,“何岩,这位就是当今圣上。”果然如此。何岩正待屈膝行礼,却被打断了。“何公子不必多礼,此番让付成邀请公子过来,是有要事相商。此地非朝堂,何公子也非朝中臣子,常礼就免了罢,公子请。”盛礼示意他坐下。何岩恭敬一揖,坐在旁边,“多谢陛下,陛下称我何岩就好。”付成给他倒好茶,起身去了屏风外,跟弹奏的人说了什么。琵琶声停了一阵,再响起时,已变得肃重急切。何岩心头一突,就听盛礼说:“此曲激越昂扬,可以保证谈话不会被旁人听到。”“找公子来,一是感谢公子之前提供的灵药,不瞒你说,一旦皇嗣出生,朕便命不久矣,楚氏早就盘算着扶持幼帝上位,然后彻底取而代之。”何岩盯着玉色茶盏,不发一语。“朕改变主意,打算诞下子嗣,也是因为有了三分对抗楚氏的把握。”盛礼在朱红的桌面上画了一道,“也就是高州边境,朕的皇叔盛愈。”“其二,上次公子诊出,朕体内有慢性毒药,可否请公子解毒?先皇昏庸,导致楚氏逐渐掌权,而朕的皇父,因为为谋逆的端王辩护,反倒被杀,明明他已经是太子了……”盛礼叹息一声,“王室安危系于朕一身,朕不能出事。”何岩仍是静静听着。“其三,既然楚氏暗中下药害朕,朕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楚令森年事已高,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只有其孙楚必可堪一用,但是他及冠不久,年纪尚轻,就算想继承楚令森的一切,也非一朝一夕之事。”琵琶声嘈嘈切切,回荡在室中。——76-赏赐盛礼盯着何岩,何岩抬头,“陛下的谢意,何某受之有愧,毕竟是钱货两讫的事。至于陛下体内的毒性,确实可解,但要费一番功夫,而对付楚国丈一事,何某并没有太大把握。”他迎上盛礼的目光,说道:“楚氏势力如何,有多少能人异士,暗地里使的手段,陛下肯定比何某清楚。”盛礼沉默半晌,才道:“如果朕决意如此呢?公子只负责药,其他的朕来安排,只是,这药必须让人不能察觉。”“何某勉力而为。”何岩笑道,“不过何某从商多年,凡事总要遵守个你来我往……”盛礼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付成,把东西拿过来。”付成忙起身从旁边拿来一尺见方的檀木盒子,当着何岩的面,打开盒盖。入目便是两行黄灿灿的金锭,何岩笑了笑,“陛下客气了。”“既然公子已经应下,那就先给朕诊脉吧。”盛礼把手搭在桌上。何岩收好盒子,上前来,仔细掀开盛礼衣袖,手指落在腕间。片刻之后,他收回手,道:“陛下放心,这种毒带有轻微的催情效果,只有在经年累月服用后才会发病,目前看来,陛下不过才服用一年多的时间,完全可以消除干净。”“可与别的药相克?”何岩摇头,“之前的药照常吃即可,不过由于陛下数年不生子嗣,现在想要的话,可能没那么快。”“无妨。”盛礼摆摆手,“公子看着办就行了。”何岩垂下眼,“那何某就不打扰陛下,回去配解药了。”“今日之事,还请公子多多上心,事成之后,朕再让人送上大礼。”“谢陛下隆恩。”何岩抱起盒子,就听付成小声提醒他,“从原路走,有人带你出去。”何岩出了雅间,果然有人等在墙边。还是齐福。之前喧闹的房间已经鸦雀无声,齐福引着他从慕春楼的偏门离开了。街上传来一阵阵报更声,何岩望着天上高挂的月亮,匆匆回了落脚的客栈。这一夜,卧虎山上的行宫中,几处殿里的人都没睡安稳。天刚亮,盛礼的马车从慕春楼后院驶出,很快便走远了。他清楚,即便他挑了个人少的时候离开,暗中仍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付成坐在车门旁,见盛礼脸色不佳,开口道:“皇上,没有人发现。”他们昨夜听了一晚上的曲子,从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