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临时（婵戬）

    华山的一座破庙里，杨婵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方才那位少年——叫做哪吒——向她承诺自己一定会救出二哥，便将她留在这里，自己上天去了。

    她知道哪吒神通广大法力超群，但哪吒救她时用过的诡计恐怕不能再用第二遍，如果真要跟天兵动起手来，她实在担心哪吒和杨戬是否能平安归来。

    面前破败的神像静静注视着杨婵，她在小小的庙宇内转了一圈又一圈，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若是从前，她可能会去神像前拜一拜，求神仙保佑自家二哥。但如今，她已经明白了高天之上那些神仙的恶毒，又怎能将命运寄托于那些东西上。

    “父亲……母亲……”她低声默念，“求你们保佑二哥平安归来……我……我……”

    我不能没有他……

    这句话没能说出口，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打断了她的祈祷。杨婵又惊又喜地回过头，终于看到了自己牵挂的那个人：“二哥！”

    “三妹！”

    杨戬也同样欣喜万分，兄妹二人拥抱在一起，总算活着重逢。

    －

    哪吒与杨戬八拜为交结为金兰兄弟之后，便出去查看情况，留兄妹二人在破庙内。

    二人现在几乎没有法力傍身，只好留在这里。杨戬早已想一人独处，去解决一些“问题”，但此时有更重要的事。他有话想对杨婵说，这话他想了很久，也后悔了很久：“对不起，三妹。”

    面前的杨婵一脸惊异。

    “二哥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大金乌……”

    原来是那时。早前兄妹二人约定，不管怎样也要有一人去玉泉山拜师学艺，救出母亲，必要时可以不顾对方的安危。那时大金乌抓到杨婵，用高温折磨她到昏厥，杨戬也遵守着约定，眼睁睁看着杨婵被抓去。

    “不。”杨婵摇头，“那时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

    杨戬惨淡一笑，他并非不相信meimei，他只是太相信了，所以才知道，杨婵一定会救自己。

    他无意拆穿，只是坚定地承诺道：“三妹，相信二哥。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大金乌……为爹和大哥报仇。”

    自然，也包括自己。他所受的屈辱，定要讨回来。

    可杨婵却说：“我不要报仇，我只要母亲。我现在才知道，一家人能在一起，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杨戬抬头看去，对上了杨婵啜满泪水的双眸。他心中一痛，说道：“好，我一定会救出母亲。”

    杨婵挤出一个笑容，这才意识到自己落了泪，急忙用袖口去擦。杨戬也轻轻抱住她，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杨婵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声转移话题：“对了二哥，你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杨戬一怔：“味道？”

    他抬手闻了闻袖子，不解道：“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二人离得很近，杨婵便轻轻闻了闻杨戬肩膀处，说道：“嗯……有些像桃花香。很浓，刚刚你进来时我就闻到了，可是哪吒兄弟没说什么，我也不好过问……嗯，真的很香，很好闻。”

    她笑着看向杨戬，却发现自己的夸赞并没有让杨戬露出笑容，反而面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

    “三妹，你……”杨戬心中有了猜测，“你什么时候分化的……？”

    杨婵疑惑道：“我还没有分化啊。大哥那个年纪都没有，我更不可能了……”

    说着说着，杨婵的语速慢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杨戬：“二哥，你是，分化了吗？”

    杨戬突然被戳到痛处，沉默片刻才轻声应道：“……嗯。”

    “真的吗？什么时候？”杨婵的声音明快起来，“是乾元，对吗？”

    杨戬不答，只是微微蹙着眉，看着杨婵明亮的双眼。他并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确实是个乾元，在最开始时。但后来，就不再是了。

    他尽力挤出一个微笑：“抱歉，三妹，二哥不是乾元。”

    杨婵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话来，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刚刚闻到的，毫无疑问就是杨戬的信香。但中庸是没有信香的，而杨戬不是乾元，那只有一个答案，坤泽。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中庸，以及没有分化之人，是闻不到坤泽的信香的。她却闻到了杨戬的桃花香，那……

    杨婵抬起头，和杨戬四目相对，很明显杨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下一刻，杨婵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原来她已经如此虚弱，却一直紧绷着神经，直到兄妹二人都安全后，才终于意识到自身的变化。杨戬急忙去扶她，让她先坐下来休息。

    “我、我没事，二哥……”杨婵轻轻喘着气，“就是有些累，等会儿分化结束就好了。对不起，这种节骨眼上，我却突然……”

    杨戬安慰道：“别说这种话，不是你的错。放宽心。”

    “嗯。”杨婵无力地笑了笑，“二哥分化成坤泽，也不是二哥的错，放宽心。”

    杨戬哽住了，他这个meimei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不论是小时候偷偷拿了她的镯子时，还是现在，倒显得他不够成熟。她自己都那么难受了，却还能猜到杨戬的内心纠葛。

    杨婵轻声说：“二哥，你能不能离我近一些？”

    杨戬点点头，在她身侧坐下，轻轻抱着颤抖的杨婵。杨婵埋在他怀中，只听到闷闷的声音传来：“这样……好多了……”

    闻着杨戬身上的味道，确实好多了。

    杨婵记得，以前灌江口有个邻居大叔喜欢喝酒，但身体不好不能多喝，那人便买一坛酒，趴在坛口边嗅闻。旁边看着的人们都笑他，喝不到口有什么意义？但他说，有些味道，闻起来也是上瘾的。

    那时杨婵还不理解，但如今闻到杨戬身上奇妙的桃花香，她多多少少能理解那种感受了。

    而且，不止是觉得好闻……就跟嗜酒如命的人一样，闻酒香虽然过瘾，但喝到嘴里才是最终的渴望。她闻着杨戬身上的味道，竟然不知从何处滋生出将他吞吃入腹的冲动，太香了，太喜欢了……

    不知不觉，杨婵伸出双臂，抱住了杨戬的腰，然后越收越紧，直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仍觉得不够。血脉中的不明事物越发奔涌，化为抑制不住的冲动。

    杨戬只当是杨婵难受，便任由她抱着，只是很快，他注意到杨婵在微微颤抖，急忙问：“三妹，怎么了？”

    “……我冷。”杨婵答。

    杨戬环顾四周，没有能用来生火取暖的东西。他想了想，从杨婵的双臂中挣脱出来，解开腰带，打算把身上的衣物脱下来给她披上。他身上穿的本就是天牢里天兵随意变出的衣物——毕竟他被送去时一丝不挂——这衣服只有外面一层，脱下来后，上身便再没有衣物了。

    还好大金乌和王母没有在上身留下什么痕迹，杨戬苦笑着想。

    只是下身，那玉势和玉簪……依旧没有取出。

    在天牢内承受十大酷刑时，自然不会有人大发慈悲帮他取出。被压上断头台时，也没有人知道他身体的异状。而被哪吒救走后，一路来到这里，没有任何独处的机会，他实在没有机会自己取出来。

    过会儿找个机会吧。杨戬暗暗想着，努力忽视着下身的不适，眼前还是杨婵的情况最重要。

    他正准备把衣物披到杨婵肩上时，杨婵却突然再次抱住了他，这次用了些力气，杨戬没有防备，被直直扑倒在了地上。

    莫名的恐惧攥住了杨戬的心脏，他想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怎么也动弹不得。他感到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他心脏狂跳，警铃大作。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杨婵开始分化后，没有半点信香的气息呢？因为她是中庸吗？……不，不对，哪怕是自己的信香，他也闻不到了。原本是以为自己早已习惯，所以才闻不到，可是，如果是自己失去了对信香的嗅觉……

    后颈上的腺体隐隐作痛，被王母划出的伤口早已结痂，刚刚也连同身体上的其他伤口被哪吒治好了。可那一块光洁的皮肤却在作痛，微微泛着热度。

    杨戬确实闻不到信香了。

    若是他能闻到，早在两人说话时他就能发现，杨婵身上与他相近、却又性质截然不同的气息。也就能早些发现，杨婵其实是个乾元。

    如今他被自己的亲meimei，也是一个毫无疑问的乾元牢牢困在身下，才终于从身体反应中明白，原来自己一开始就该回避，就该躲远一些，而不是等到现在被迫任人宰割。

    毕竟一个刚刚分化的乾元，是最渴求坤泽的。

    “三妹，三妹！你先起来，冷静一点……三妹……”

    杨戬推搡着面前看似柔弱的身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乾元对坤泽的绝对压制他有所耳闻，但从未想过会这么可怖，让他如此——

    如此无力。

    杨婵不说话，只是眼神炯炯地盯着杨戬，熟悉的面容迸发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攻击性，让杨戬喉头一阵发紧。他的身体似乎也在违背意志渐渐软化，叫嚣着臣服，杨戬痛恨这样的自己。

    杨婵慢慢俯下身，再看不清表情。杨戬仍在做无用的挣扎，思绪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这是他在天牢里练出的习惯，思绪放远，才能从身体的痛苦中稍稍解脱。这次他想到了母亲，若是三妹真的与他……与他交欢，自己有何颜面面对母亲？

    身下一凉，杨戬回过神来，发现杨婵扯开了自己的亵裤。

    他脸色惨淡，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甚至不敢去看。他不知道杨婵看到这样的自己会作何感想，他只觉得疲惫。太漫长了，这场折磨怎会如此漫无尽头。

    “二哥……”

    杨婵的声音传来，她慢慢起身，震惊与愤怒终于将她从情欲中短暂解放了出来。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杨戬，然后垂下头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憋到紫红的性器。

    杨戬猛地痉挛：“啊！别碰……”

    “对不起，二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杨婵哽咽着，“我，我帮你……帮你取出来……”

    杨戬想制止她，他想自己来，可杨婵的动作比他的话语都要快。她一握住那根性器，杨戬就疼到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蜷缩在地。而杨婵捏住玉簪顶端的雕花，慢慢将玉簪拔出时，更是不输十大酷刑的痛楚。杨戬又下意识地放空了思绪，唯有颤抖的喘息声颤颤巍巍。

    疼，但不止是疼，这太过了。不论是刚刚被杨婵摁倒在地，还是现在她亲手帮杨戬取出yin刑刑具，都早已超出兄妹的范畴。诚然，他们只有彼此，只能互相依靠，但绝不该是这种关系……

    杨婵抽出玉簪，厌恶地将它摔在远处，玉簪当啷一声碎了个完全。她又将杨戬的双腿分开，那里隐隐可见一块白色的玩意，那是塞进杨戬后xue的那块玉势为数不多留在体外的部分。杨婵狠了狠心，握住玉势尾部，慢慢将那玩意抽了出来，如法炮制，摔在远处。

    被yin具填满多时的软xue已经无法闭合，艳红的内壁都能清晰可见，还有丝丝血迹。杨婵刚开始还能抑制住感情，将衣摆撕下来替杨戬擦拭，擦到最后却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是谁……二哥，是谁干的？是谁干的！？”她哭着问，再次扑倒在杨戬身上，近乎贪婪地嗅闻着杨戬的气味，这才感到一丝安心。

    杨戬已是精疲力尽，抬起无力的手臂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但没有告诉杨婵答案的打算。杨婵伏在他胸口抽泣着，哭声很快平静下去，唯有肩头点点湿意让杨戬知道她仍在落泪。

    而且，她刚刚分化，仍在所谓的——杨戬回忆着为数不多的知识，这本该是父母教给他的——是叫雨露期吗。总之，三妹需要与人交合。

    如何是好？

    杨戬怔怔地盯着破庙的天花板，在脑海中搜刮有用的信息。对了，灌江口那对还没有结婚的娃娃亲大哥大姐，他们是怎么做的？似乎是……

    他轻轻推了推杨婵，杨婵听话地起了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杨戬坐了起来，右手伸到脑后，从左耳根处将披散的长发揽到了右肩前，露出光洁的后颈，然后微微转头对杨婵说：“三妹，难受的话……就咬这里吧。”

    杨婵花了好几秒才明白这话的含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哥，我不能标记你。”

    她下意识这么说了，因为理智和伦理还主导着她的大脑。但“标记”二字一出口，杨婵倒忍不住顺势想象了一下自己标记杨戬的可能性。

    这么一想，她才突然想起，她确实是想这么做的，就在刚刚。

    “不是标记。”杨戬脸色一僵，标记可不止咬一咬腺体就结束，更要cao进生殖腔成结，他绝对不会接受三妹对他这么做，“做个临时的就好。”

    杨婵也终于反应过来，杨戬的邀请仅限于腺体，而非整个身体。她顿时脸红得能滴血，但好在因为分化，脸上一直泛着红潮，才不至于露了端倪。

    “三妹？”

    杨婵点点头，走过去跪坐在杨戬身后，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肩膀。她小心翼翼地贴近了后颈腺体的位置，那里散发出的桃花气息更加浓郁，几乎像是掉进了桃花瓣的海洋。恐怕其他人很难相信杨戬的信香气息竟然如此甜美吧，不，想象杨戬是个坤泽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困难了。

    杨婵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立刻被这迷人的香味冲得头昏脑涨，那种被欲望支配的感觉险些卷土重来。她只好屏住呼吸，努力克制着身体内翻腾的冲动，轻轻将双唇贴在杨戬的腺体上。

    像是一个吻。

    杨戬微微颤抖了一下，全身都绷紧了起来，但很快又放松身体恢复了平静。如今腺体也算是他身体最脆弱的几个部位之一，他不得不提防，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在杨婵面前卸下提防。

    杨婵停了几息，然后张口咬住了杨戬的腺体。腺体被刺穿，带来轻微的刺痛，和奔涌的信香。信香冲进了杨戬的体内，像是洗髓一般冲刷着他的奇经八脉，直到他的体内充盈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好在并没有jingye一同射进他的生殖腔，所以这股气息不会停留太久，过一段时间就会散去。

    但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他和杨婵会被纠葛的信香紧紧相连。

    “唔……”

    杨戬小声呻吟着，并没有挣扎。老实说，这种感觉并不痛苦，尤其是比起之前经历的一切，杨婵对他所做的事算得上美好又舒适。身体暖洋洋的，仿佛与抱着他的人融为一体，前所未有的放松。

    杨婵仍没有松口，她知道杨戬会有些刺痛，便用舌头轻轻舔舐安慰，只是依旧舍不得松开。躁动的欲望被慢慢抚平，她只希望这段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半晌，两人总算分开，却一时沉默无言。杨戬转过身看着脸色沉重的杨婵，故作轻松问道：“我现在，是什么味道？”

    “嗯？”杨婵不解。

    “听说被标……临时标记的坤泽身上，会有乾元的味道。”

    杨婵凑近闻了闻。

    “奇怪……还是桃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