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下的08）

    陆昭西看着曾舜晞的动作颤了一下，他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哈哈哈...”

    陆昭西：“！”

    欢快的笑声传入耳中，他猛地一激灵，直接坐了起来，可失血的头晕又让他躺回了曾舜晞的腿上。他看清曾舜晞的脸上挂的是笑容，更是疑惑了。

    “不...不是，你，你笑什么？”

    曾舜晞拿着西装外套的一角，缓缓擦拭他太阳xue上残留的血渍，道：“你这算哪门子的秘密啊？”

    “呃...”这话确实挺蠢的，就想小学生偷偷和自己好朋友分享秘密似的，他尴尬地眨了眨眼，“你，咳咳...知道啊？”

    “对啊。”周围渐渐暗了下来，绑匪没有给他们灯，但是陆昭西依旧能看清曾舜晞的双眼，亮晶晶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是学心理学的，可他却琢磨不出曾舜晞的情绪。

    曾舜晞清理完血迹之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腿上，然后慢慢地往刘昱晗那边挪去。他身上淡淡的牛奶味让陆昭西舒服地吸了几口，失血的头晕让他愈发昏昏欲睡。

    “是不是没有我的话，你们早就结婚了？”

    他无由来的一句话让陆昭西瞬间清醒：“啊...啊？”

    曾舜晞哭笑了一下，紧接着问：“你俩...有在一起过吗？”

    陆昭西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要么就是曾舜晞被敲了脑袋：“你，你头是不是被砸了？”

    “噢...是挨了一棍子。”他忽然回想起来，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他疼得“嘶”了一声，那后脑勺的包还肿着呢。

    “完了...”陆昭西默默哀叹着，肖宇梁知道他老婆被人敲傻了，估计能把那群人弄死在这。

    他扯回正题：“不是哥们儿，你是不是觉得肖宇梁喜欢我？”

    “不...不是吗？”曾舜晞又是回想起婚礼上失态的这两人，小声地道出了这一直留在他心里的刺。

    陆昭西听完，愣住了，直接问候了肖宇梁的祖宗十八代，然后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口，毫不客气地又骂了一声，“我那会儿...哭是因为，因为你俩差点没成。”

    “就那天啊，他知道你就在门外，紧张得整个人都抖，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他的领结太紧了，他说只是太紧张了。”

    曾舜晞咬着唇听他讲，陆昭西沉浸在回忆之中，他完全没注意到曾舜晞眼中的泪光。

    他那种紧张感他现在还记忆犹新，他当时还很罕见地靠在父亲的肩膀上，跟他倾诉自己有多紧张。

    “可是....”陆昭西难带昏昏沉沉的，谈吐虽然有点磕绊，但还是算讲的清楚，将那封婚礼前的威胁道了出来。

    他陪着肖宇梁从休息室里出来，看见了换上白色婚服的曾舜晞，心中发自内心地为这对壁人感到高兴，可条短信硬生生地给他们敲了一棒槌。

    曾舜晞耐心地听他讲完，他叨叨絮絮地讲了很多。

    陆昭西的眼皮快要合上去了，生理常识说，Omega的信息素对同类作用不了，但是曾舜晞身上淡淡的牛奶味让他身心放松了下来。过不了意识的话从他口中道出，是发自内心的话：“对不起啊小晞...都怪我...”

    这一切的源头好像都是他，如果他那天没有去那个聚会，如果他那天没有向肖宇梁求救，曾舜晞就不会遭遇到那群人的欺凌，他就不会和肖宇梁闹掰，他就不会出国...

    “为什么要道歉？”曾舜晞的严厉没有责备，他看着狼狈的陆昭西，那曾经一身的意气风发，不知随什么消散而走了。

    他们又似乎变回了从前无话不谈的少年：“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不生气了。”

    “真的吗？”

    “真的。”

    “你真好啊，和以前一样...”

    曾舜晞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听他含糊不清的呓语。

    他说，小晞啊，你走了之后肖宇梁就不笑了...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呢，我和肖宇梁都快哭了...我喜欢肖宇梁是大学时候的事，你别生气啊，我早就不喜欢他了...你孩子生出来我要当干爹，你别给小花...

    曾舜晞听他讲着，时不时点头应声好，没有漏下他的一句话，直到他沉沉睡去。陆昭西的呓语渐渐得听不清了，待他回过神来，周围已经完全暗了。唯有头顶上的那一扇小窗给他们一洒月光。

    他看着被月光照得发白的地面，大脑也渐渐沉重，想起陆昭西刚刚说的话，往昔少年时的记忆又是被唤起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昱晗醒了，他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当机了一会儿，才嚷嚷着曾舜晞。正打着瞌睡的曾舜晞猛地清醒，立刻将他安慰下来并说明情况。

    “还好你醒了...”曾舜晞恍然松了口气，“昭西他的情况不太好，那身上的伤口再不处理的话估计就会感染，等他发烧了就不妙了。我有个想法，估计能救我们一命。”

    距离曾舜晞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警方已经找出了10个他们可能的藏匿点，正在缩小范围逐一排查。

    刘宇宁揉了揉疼痛的太阳xue，告诉身边的人：“这个点不是，算出来的距离超过了。”

    “嗯。”肖宇梁点了点头，他还在看电脑上一大堆的数据，嘴上的烟快烧到烟嘴看，他才把烟头按在被烟头挤满的烟灰缸里。他摸索着鼠标旁的烟盒，摸了好一阵都没摸到。

    “肖队，你都抽了快有两包了。”

    一个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闻声抬头，只见他们队的一个女警员正拿着他还有一根烟的烟盒怒视他。

    他“啧”一声，站起身来从她手里拿过烟盒，说了声“给我”，自顾自的点上了烟，完全没注意到女警员通红的脸蛋。

    他深吸了一大口烟，像是如获新生一般长舒一口气，问：“还剩几个？”

    “8个。”刘宇宁如实回答。

    肖宇梁几口就将手中的香烟抽完，又问：“现在呢？”

    刘宇宁张了张嘴，不敢吱声，警局里又是一般诡异的安静，没人敢喘一口大气，只能赶紧动笔计算排除出正确的答案。警局上下谁都知道，肖宇梁在工作的时候和平常是判若两人，说夸张点，就跟人格分裂一样。平时和蔼可亲善解人意，遇到案件就冷酷无情暴虐无常。

    就在他要开口发作时，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

    刘宇宁流着大汗接通了电话：“咳咳...喂？”

    “刘宇宁！我现在在市郊区西北方向的一个废弃的制纸工厂，你们赶紧过来...”

    是刘昱晗的声音！他整个人都绷紧了，还没等他说话手机就被肖宇梁抢走了。肖宇梁同刘昱晗通话，没时间搞清楚他是怎么打电话的，急忙询问了一些关于位置的具体信息，还嘱咐他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刘昱晗低声说好，“你们一定要快点过来，小晞和陆昭西还在他们手上。”他听见肖宇梁窸窸窣窣地说了声好，就挂断了电话。

    他偷偷地松了口气，祈求着黎明快点到来。一个小时前曾舜晞坚定不移的眼神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开始他并不想妥协的，要怪就怪他还是太相信曾舜晞了。

    一个小时前——

    “小花，你听我说，”曾舜晞将陆昭西安顿在一旁，将陆昭西刚开始告诉他这起绑架的由来。

    “我应该是这里唯一的S级，那个为首的中年男人是A级，我不知道Beta有几个，但是我有把握让你出去。”

    刘昱晗：“什么？”

    曾舜晞放低了音量：“他们抓我们来无非就是为了钱，好让逃命，所以他们应该是不会伤你的。昭西的情况现在不好，我得在这里陪着他，就只有你能与出去的机会了。”

    “不行！这是什么蠢方法？！”

    他紧紧握住刘昱晗的手，双眼在黑暗中紧紧盯着他，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小花，昭西身上不止一处伤，我是S级，能保护自己。你相信我好吗？”

    曾舜晞其实比刘昱晗还要抗拒，但是他一看到浑身是血的陆昭西就会提醒自己，他们三个人的命还捏在别人手上。他知道这群人是亡命之徒，绑他们来肯定是有目的，但是这么久了他们都没来威胁他们，他只能想到两点：一是对方还没有自乱阵脚，还在谋划着什么；二就是他们在这的人不多，还在琢磨怎么威胁他们拿钱。

    刘昱晗眼睛通红，一直在摇头。他不傻，他也知道曾舜晞在想些什么。曾舜晞说的话他又动摇，先不提有没有勇气，就论今天曾舜晞说他失去了信息素的控制力，先在说什么都不能让他独自面对。

    “小花，就算我求你了好吗？帮我把肖宇梁找来，我哦需要他。”他苦苦哀求着，脑海里模拟着可能会发生的情景，他也是红了眼眶。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刘昱晗罕见的染上了哭腔。

    “好。”

    陆昭西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他脑袋还昏昏沉沉，鼻子里充斥着熟悉的信息素，他辨不清是谁的声音，喊了声曾舜晞，没收到他的回应，却是听见另一个声音，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哟，陆警官醒了？来曾先生，跟你的好朋友打个招呼。”他看见中年Alpha手里提着一个人，他聚焦了许久，才认出来那个后脑勺是曾舜晞。

    陆昭西脑子“嗡”的一下，暴怒着挣扎起身：“王八蛋！放开他！”

    刀疤男脸色不太好，咧嘴一笑，十分阴翳，他过去将尝试爬起来的陆昭西踩在脚下。中年Alpha脸色有些苍白，他将快要失去意识的曾舜晞扔在地上，嗤笑了一声，“真是小瞧了S级的Omega，以前真没上过S级的，”他蹲下身来，拍了拍曾舜晞的脸，“待会儿哥几个来试试S级的Omega是什么滋味。”

    “我cao你妈江志弘！你敢碰他我就弄死你！”他的头被刀疤脸固定着，看不见曾舜晞让他更加愤怒。

    中年Alpha冷笑了一声，道：“陆警官，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给人cao的Omega。”

    他话音刚落，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老大不好了，警察在来的路上了。”

    江志弘听闻脸色大变，咬牙切齿地在原地踱步，最后泄愤似的一脚往曾舜晞的肚子上踹去，那力道极大，曾舜晞惨叫一声，激得陆昭西发狂挣扎着。

    刀疤脸也照样给他一脚，江志弘道了句“把门锁上”，便离开了。

    陆昭西用尽力气想起身，但是四肢使不上力。曾舜晞的脸没有朝向他，他看不见他的样子，于是用身子蠕动向他爬去。

    “小晞，小晞...”他越是靠近曾舜晞，那牛奶味的信息素越是浓郁，逼迫他的靠近，可他依旧费力地爬了过去。

    曾舜晞原本精致的脸蛋上全是擦伤，左眼肿的发紫，眼角旁还有撕开了一个口，白色的衬衣上破了几个口，那破损的衣物与身上血淋的伤口粘在了一起，这伤势跟他没什么两样。

    “昭西...”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咧嘴笑了，“小，花成了，肖宇梁...很快就来救我们了咳咳咳....”

    陆昭西将他扶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让他好受些，“对，他就快到了，那些混蛋死定了......”他发现曾舜晞黑色西装裤腰下的位置已经被血染湿，浓重的血腥味将他身上浓郁的信息素覆盖，那满是伤痕的脸蛋此刻苍白无比。

    陆昭西一瞬间僵在了原地，血液从头到尾都凝固了，他颤抖着喊了声曾舜晞，喉咙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曾舜晞的眼眸因剧烈的疼痛紧闭着，他呢喃着肚子疼，怕是想揉揉肚子，但他却抬不起手，“昭，昭西...我，肚子好疼啊...你能不能帮我揉揉？”

    陆昭西微微回过神，努力地发出一个音节，说了声好。便将手轻轻放在他的小腹上，那地方微微隆起的幅度让他使不上力，双眼是发酸的厉害。曾舜晞此刻就像个瓷娃娃般躺在他腿上，明明不久前是他躺着的，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小晞，小晞你别睡！曾舜晞！你别睡听见没？”他轻轻地摇着曾舜晞，想让他保持清醒，“肖宇梁马上就来了，他来了肚子就不疼了啊。你别睡...我求你了，小晞！”

    曾舜晞听着他的声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肚子渐渐不疼了，就是困得厉害，奈何陆昭西不让他睡。他其实是想先把自己拿天衣无缝的计划向他炫耀的，可是他好累啊。

    他已经听不清陆昭西说的话了，那眼皮就是会不停的打架，他真的要忍不住了，想了想还是先说件最重要的事：“昭西...我，我老公标记过你，马...子轩，喜欢过我，我们...就这么扯平了哈...”

    警方一行人在来的路上先经周围八百米内全部封锁，正好抓获了两个人，当他们赶到刘昱晗所说的仓库时，陆昭西撕心裂肺的呼救将他们的心脏捏得生疼。

    肖宇梁急躁地用枪开了门，好几次都没打中让他即将崩溃，刚把门打开，陆昭西的哭喊与躺在血泊中的曾舜晞让他一下子软了双腿，难闻的铁锈味和他最爱的牛奶味混杂在一起。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到达曾舜晞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捧起人，那人像布偶一般没有生气，轻声呼唤他，没能得到回应，他崩溃地大喊着医生。

    警方用最快的速度将曾舜晞和陆昭西送进了医院，曾舜晞的情况很危急，他在救护车上就已经休克一次，送来医院时直接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肖宇梁一路上魂不守舍，直到曾母到医院时哭着扇了他一巴掌才将他拉回了神。他没听清顾不上脚伤的刘昱晗急忙赶来逼问他的话，他认知里只知道：曾舜晞受伤了。

    手术室里的医生和一位拿着文件的护士出来了，肖宇梁听着那位医生阐述曾舜晞的伤势：“病人右手和左腿有严重的粉碎性骨折，身上有多处的软骨组织受损，还伴有轻微的脑震荡，腺体也受到了些损害。这些问题都不大，就是腹中将近三个月的胎儿滑胎严重，导致他失血过多发生的休克，孩子能不能保......”

    肖宇梁抬起头来，用发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医生：“医生，孩子我们不要了。”

    他这话一出，氛围安静地不像话，众人看着他抖着手在签了字，待手术室的门关上后，曾母才发现脸色极其难看的刘昱晗。

    他无视了曾母的关心，而是对肖宇梁说：“他怀孕了。”那语气很轻，明明是在陈述事实，但肖宇梁听出了一丝异样，可他仍旧保持沉默着。

    “肖宇梁，他怀孕了！”刘昱晗不知怎么得暴怒起来，脖子上的青筋绷起，刘宇宁察觉到他的情绪，将他揽入怀中。

    曾母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小、小花，怎么回事？”曾父亦是紧张的加重了扶着妻子肩膀的手，等待答案。

    “小花，你告诉mama，为什么、为什么医生说的是三个月？小晞不应该搜快五个月了吗？”她继续问着，听到问题的肖宇梁也是抬起了头，看着刘昱晗。

    刘昱晗顿了顿，刘宇宁紧我着他冰冷的手，听他说，“一开始的...是假孕。”他依旧是没忍住哭出了声，“他昨天，昨天说他控制不了信息素，然后、然后我就给他预约了医生，要带他去看病，我、我....”他就应该想到怀孕这个可能，可是他没有，还在遭遇危险的时候向他求救。

    曾父扶着曾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两个老人依偎着无声地哭泣。

    肖宇梁跌坐在地上，他脸色发青，似乎呼出去的空气都是冷的。他回忆着自己做的种种，身体冷得阵阵发颤。曾舜晞在病床前说的话还在他脑子里不停地转悠，讽刺着他的所做的一切。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才结束，胎儿保住了，但是曾舜晞的情况还是有些危险，胎儿随时都有可能滑落。

    “是病人要求的，我只是遵从他的意愿。”医生说他们在做流产准备时，曾舜晞醒了，求着医生尽量保住他的孩子。医生点了点头，但他尽力也是尽全力让他的孩子能多留几天。然后同家属交代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现在的时间已经快早上了，刘昱晗将曾父曾母劝回去后，刘宇宁才带着他去处理脚伤。肖宇梁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外，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等来了陆昭西。

    “小晞还好吗？”陆昭西声音很是沙哑，失血过多的头还有些昏沉，但他一闭眼，躺在血泊中的曾舜晞怎么也挥之不去。所以他就过来了，还看到了几乎要化为石雕的肖宇梁。

    肖宇梁摇了摇头，没开口说话。

    陆昭西缓缓做在他旁边，道：“刚刚碰见小花了。顺便一起录了口供，他全都跟我说了。”

    当时曾舜晞同刘昱晗讲完计划之后，花了几分钟将绳索装模做样地绑回身上，他就将门外的人喊了进来。说他们家少爷同他们做笔生意，江志弘听闻来了兴趣，便向他们走了过去。刘昱晗将身上的一块表扔给他们，要求他们放他走，就能给他们想要的金额，要多少给多少。。

    江志弘是立刻来了兴趣，蹲下身子和他交谈着，但下一刻，强烈的压迫感让他软了身子跪在地上，曾舜晞趁机掐着他的脖子将他压在地上，并威胁那一行人。

    S级的信息素压制是十分恐怖的，无形的力量压制能让人喘不过气，况且曾舜晞还能经准控制谁来承受。绑匪中的几个Beta不了解这档子事，只听见了他们老大的哀嚎。起初刘昱晗还怀疑这人应该不会上钩，可如今这样轻易地就被忽悠，过真是走投无路了。

    曾舜晞掐着手中的腺体将这人的手机夺了出来，抓到机会的刘昱晗趁机逃跑。但他开了一路，摩托车就没油了，不远处还隐约听见那群人正找他的声音。他慌忙下车，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被晚上的黑暗受限，他一个没注意，跌下了公路旁的山沟里，脚还扭了。

    不过他还是很冷静地给肖宇梁打了电话，他以为自己速度够快，但没想到曾舜晞还是收了那么重的伤。

    陆昭西讲完后，扭头看着黯淡的肖宇梁，说：“兄弟，我帮你看着小晞，你去帮我把那群混蛋弄死行吗？”

    肖宇梁这才动了，他转过头，对上陆昭西的眼，点了点头，慢慢地起身。柔声地看着那扇门，道：“阿晞，等我回来。”

    曾舜晞是在四天后醒来的，这四天里他的情况不太稳定，要么就是昏迷时受损的腺体信息素失控，要么就是腹中的胎儿微微滑落出血。其中肖宇梁找来了他大哥医院中技术最精湛的医生来这边照看曾舜晞，情况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但是手术过程中的药物对胎儿的影响，会导致胎儿的发育缓慢，可能会有些小。

    曾家人一直悉心照料着，肖家父母也来了。肖宇梁当时也在场，后来他的父亲将他交了出去，直接是在病房外揍他，他一下都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还是护士看到了拦了下来。他母亲没管，只是红着眼眶将他服了起来，让他要好好照顾曾舜晞。

    送走爸妈后，他也离开了。然后没过多久曾舜晞就醒了，但是他还是没什么精神，醒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但算是个好消息了。

    第六天的时候他便能保持清醒了。他看着自己手上和腿上的石膏陷入了沉思：“那群畜生死了没？”

    刘昱晗含笑地给他喂粥：“快了，前天就开庭审着了。今天法院判决估计就下来了。”

    “那么快吗？”曾舜晞饿得厉害，大口大口吃着。

    陆昭西刚好来了，跟他们道喜。那群畜生一半的人施行枪决，还剩几个无期。“老刘说，他们包围的时候还看见几个人吓得乱窜呢。”他哈哈大笑起来，但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让他疼得到抽口冷气，把刘昱晗和曾舜晞逗笑了。

    “那个...”他干笑了几声，“小晞啊，肖宇梁他呢，最近比较忙。他嘱咐说，要我监督你好好吃饭睡觉，他过会儿不忙了就来看你。”

    曾舜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可仍旧点头说好。刘昱晗不说话，只是冷着脸继续给曾舜晞喂粥。

    肖宇梁在警方的发布会上代表刑侦队讲话，把江志弘团伙的判决字正腔圆地读了出来。发布会结束后，已经是深夜，他理了理身上浓重的香烟味，站在曾舜晞病房外沉思着。

    他来之前当着狱警的面将打了曾舜晞的人狠狠地揍了一顿，那狱警对肖队长夫人的遭遇略有耳闻，他也没阻止，只是让肖宇梁别打死了，还得让他去吃枪子儿呢。

    肖宇梁说了句好，跟他道了谢。看着被打的面目全非的A级Alpha，他总算是将两年以来郁积在心中的仇释放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走向在病床上熟睡的曾舜晞。

    病床上的人收了不少，脸上的淤青还没消散。他缓缓上前，眼里柔成一片水，他的指腹轻轻扫过Omega脸上的伤，悄悄地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

    两年了，他一直不敢正大光明地将自己的爱奉献出来，正怕某一天他的Omega会像自己逝去的同事一般浑身是血出现在自己面前。所以，他一直将自己的Omega处在没有安全感的悬崖边。

    可现在，终于是结束了。他终于能把自己的珍宝放在安全的区域好好爱护了。

    “阿晞，抱歉，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