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梦境里的盛世与浮华（清水）

    爱丽之后没有再为难过他玩phonesex，倒是经常电话里sao话一套一套的撩他，总把487气到骂他狗、变态，反而让爱丽对此更加乐此不彼。

    487吃了就播，播了再吃，再播，再睡，除去过年那几天要走亲访友日程就没变过，痛痛快快地过了一个快乐的休赛期。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又有爱人相伴不过如此。

    休赛期的结束并非猝不及防。狼队保送深渊五，训练时间晚于其他队伍，朋友们相继在朋友圈哀嚎又要开始训练时487就意识到，休闲的时光即将见底。

    假期的尾声他拖着行李箱回到了广州，回到了熟悉的别墅。狮子和安艺回来得早，大概在楼上收拾行李。

    487伸个懒腰，困倦地叹了口气。最后一晚不小心看动画看到大半夜，又因舟车劳顿，他已经困得要睡过去了，艰难地提着箱子上楼，走进宿舍。

    “狮哥好——啊好困好困……”

    狮子蹲在地上收行李，抬头和他笑了一下。这个休赛期他和狮子联系少了，从前往往是两个人一起打LOL，但假期中他总被爱丽拐走，狮子的手伤又不允许他多打cao作型游戏，只能遗憾地少了许多相处时间。

    “87下午好啊。”

    487觉得这一幕和他们离开俱乐部前的下午有点像。他听到楼下又有推门的声音，直觉告诉他一定是爱丽。

    果真是爱丽拎着箱子、抱着脱下来的大衣进来了。

    “呦，下午好。”

    爱丽目光略过487时笑意更重了，伸手揽他肩。487看到狮子低着头，顺势贴到爱丽怀里，让他抱了一下就迅速挣脱，低声说：“我也要理箱子了。”

    小别胜新婚。但他们既是小别也算是新婚，自然更加黏腻，收拾完东西爱丽就扯着487到楼下。

    爱丽把他拉到角落，卡在楼梯的视角盲区。角落无光昏暗，487的视角爱丽背着光，身后飞舞着尘埃，渡上了午后暖阳的金色，如同光点飘散。爱丽用手捏他的下巴往上抬，低头吻他。

    久久未接触水的唇是干的，487下意识吐舌去汲取水分。这个吻缠绵，却又不带着浓厚的欲望，而是重逢后的热情。闭上眼便只有唇上、舌尖的触感，湿润地交缠，楼上隐约传来说话声、行李箱轮子滚过地面、物品碰撞的声音，让487觉得他们是在偷情，动作间多了一分紧张。不知不觉那些绰约的声音也消失了，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时间停滞了吗？487想。

    最终爱丽松手，抹了一下487唇上的水渍。时间继续流动，狮子和安艺聊天的声音还在继续，时不时有两声笑。

    他们牵着手离开角落，沉默着上楼。

    －

    晚上全员都到了，罚最后到俱乐部的抽疯给他们点外卖。抽疯叫苦不迭百般推诿，最后还是笑着认输打开手机给他们点KFC。

    狼队深渊五的训练正式开始。

    恢复了宿舍－餐桌－训练室三点一线的生活，那样熟悉而充足的忙碌又回来了。487假期稍微阳间一点的作息又被调整成电竞的阴间作息，十一点多起床还打着哈欠，已经准备离开狼队的说梦也懒于一次次催他们起床——反正最后他们一定会在十一点半左右惊叫着要排位了要排位了来不及吃饭了自己匆匆忙忙从床上跳起来的。

    夜晚训练结束，爱丽拽住487的衣角问：“87，单练吗。”

    487看屏幕太久，眼皮干得发疼，揉了揉眼睛，没睁眼就答应下来：“哦哦好…我先去洗个澡，等会练完直接睡觉。”

    在狼队，想自己加练的都会先洗澡再下楼，怕深夜洗漱动静太大吵醒睡觉的队友。因此他们俩都选择先洗了个澡再回到训练室。

    爱丽开了把邦邦。487选了先知，他虽然困，基本的游戏思路和反应力还在，灵巧地躲过扔得狡诈的雷，吃一炸后交鸟挡刀、交窗弹拉点再蹭板弹马拉松一气呵成，在第二只鸟快吸出来的时候一炸倒地，堪堪溜了七十多秒。

    两个人都没说话，继续开第二把。这次爱丽抓住了机会，蓄力刀骗鸟、二连雷炸鸟、再，在50秒左右把先知击倒，还用黑白熊跳了支舞。487偏头去看爱丽认真的侧颜，忍不住犯花痴。

    深夜本就是容易记忆如开闸泄洪的时候，487忍不住去想他第一次对爱丽心动也是在单练的时候。

    那时候是夏季赛。

    处于手搓阵痛期的上古屠皇不甘心为队伍添乱，总在晚上主动加练拉一个人队成员陪他单练。他第三次让487陪他单练的时候487欣然同意，还在心里感叹爱丽真的好认真。

    爱丽和他练雕刻家。487发现爱丽放的雕像总是慢了一点、要么就是位置有偏差，交互夹都夹不到头，甚至出刀都经常因为雕刻家的漫长出刀前摇和极短的刀气在板子上弹刀，最终硬是吃了两个实体刀撑了90秒才倒地。他那时已初步知道爱丽性格有多倔，一定要练雕刻练到炉火纯青为止，话也越来越少，脸色凝重又带着焦躁。

    第十次雕像失误、第三次被溜穿之后487都于心不忍了，他偷偷看了一眼爱丽的表情，眉毛都拧到一块了。他怕爱丽自信被打击，在下一把故意走位失误板后吃雕像尾夹，让自己死快了一次。

    但爱丽的脸色并没有多缓和，反而揉了揉眉心，叹口气。

    下一次487依然故意送了一点。角色倒地、487投降的时候爱丽把手机放下了，叫他：“87。”

    487觉得他的语气很低沉严肃，忐忑不安地回答：“怎么了？”

    爱丽拍了拍他的肩，很勉强地让自己看起来在微笑，但487眼里这个笑相当疲惫无奈：“别给我放水，我看得出来。”

    487“啊”了一声。他也没法装傻，只能紧张地道歉：“对不起啊…我是想…”

    爱丽摇摇头，苦笑两声：“别道歉啊，我知道你为什么放水。但我不需要而已。菜就是菜。”

    他接着解释：“我自己看得出来我是不是失误了，所以那几组雕像是你故意吃的。别放水，我希望每一次单练都是有收获的。”

    487点点头。他想爱丽心态原来这么强大，不需要他的可怜——但爱丽听起来好累，又有点扭曲的颤抖，那句话说到最后终于不能用轻松的语气掩盖，暴露出近乎咬牙切齿的不甘。

    此刻他离爱丽很近，看到了爱丽眼底因为总熬夜浮现的血丝。大多时候爱丽的眼神除了浅显的笑意总是让人看不明白的，但487现在能读出来疲惫、坚定。

    爱丽迫切地想证明自己，却又不得不接受眼下的事实。

    他看出神了。客观来讲他当然知道爱丽的外貌不如他，好好收拾后才能算得上帅，平时在俱乐部总顶着一头奇怪的直男审美的卷发说自己糙不在意形象，有时洗了头第二天起来简直是顶着鸟窝，487看了都笑出声了。这一刻他却想——

    ——卧槽，爱丽好帅，好他妈帅。

    难怪说男人搞事业的样子是最帅的，明明处于低谷却无比坚定地向着高远的目标眺望，有如风尘仆仆但未曾停步的旅人。他太了解这样的状态，和现在的爱丽无比共鸣。487想到这，甚至看得有点脸红，由衷地觉得爱丽认真又疲惫的样子帅呆了。

    他恰好是仰视爱丽的。或许视角也让他更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爱丽像他仰望的神对他流露出了真实的情绪，神性消退暴露了人性。此前与爱丽不能算熟，这一刻一层无形又朦胧的屏障消失了，爱丽真真切切在他眼前触手可及。

    爱丽成为了487的朋友，而不只是新来的队友了。

    从Wolves－Alex彻底变成了爱丽。

    心跳踩着急促的鼓点，扑通、扑通，眼前突然就模糊了，他揉着眼睛想说服自己是因为眼睛太累了。可心跳为什么这么急？他后来才意识到当时心里莫名的沉重慌乱和喘不过气的感觉名为心动。

    爱丽看到487没按准备，对他突如其来的发呆疑惑了，伸手揉他的头发，好像487是小动物，语气也像在哄小孩：“哎哎回神，开下一把。”

    487慌忙答应。

    他每每想到这次单练都会回忆起鲜明的悸动，也许是因为他对爱丽的喜欢日渐增长，可以用粉色形容的情绪未曾因时间流逝褪色，反而愈发鲜艳，直至他深陷于此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