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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完)

    当日那场闹剧过后,冥夜留下一封信便走了。信中只道感谢沧九旻的救命之恩,来日再报,除与苍生使命相悖,但凡有命在所不惜。

    初魔微微挑眉:小蛟龙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天帝在他身后扫了一眼,冷笑一声道:“他顾惜太多,哪会轻易抛却,正邪之分便是横亘在他心中的一道大坎,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份心思。”

    “那你又是正是邪?做什么追着我不放?”初魔斜觑他一眼,浅金色的瞳仁充满倦怠。

    “本座身为天帝,本就是这六界之主,是正是邪又有什么要紧。”他伸手揽住那把细腰,目光灼灼,“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他的手轻易一挑便滑入初魔衣内,抓住那物开始揉捏,隔着衣物都能看见他身下的起伏。

    初魔发出两声急喘,紧紧握住另一只在他胸前作乱的手。他久未尝过性欲,如今被他技巧十足地钳制在手上,早已软了身子,无力地靠在身后之人的怀里,目光散乱,已现出些勾人的醉意。别的不说,这厮在此道上还真有几分手段,虽说总是行些强迫之事,却也让他食髓知味。待他彻底释放,从喉间逸出一声低吟,淡红眼尾目中无人地一瞥,便露出勾魂摄魄的神态来。

    天帝喉结略一滚动,展开双臂横抱起面前的人,放到榻上,解开衣袍覆了上去。

    初魔方才高潮,此时便神态恹恹地被他吸住唇舌,任人予取予求。良久,他被吻得有些窒闷,便张口想要吸气,却在霎时被侵入得更深,舌尖几乎抵进他的喉咙。他反应迟钝地摸了摸腹下凸出的性器,感觉自己从上到下要被他顶穿了。

    冥夜回到上清神域,接连几日神思不属,夜晚还会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像先前那般颠鸾倒凤的,与初魔相互厮杀的,在小竹林岁月静好的,多不胜数。相同之处只在梦里总有同一个人。

    他知道腾蛇族野心勃勃,不愿服从于他,甚至常在暗中给他的玉倾宫造出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他也知道仙界人才凋零,神明之下无将领,对抗魔族需得以身为刃。尽管这些事情沉沉压在心头,他还是会克制不住地去想那个人,想小竹林的一切,想得茶饭不思。

    “冥夜,近来可有什么烦心事?为何郁郁寡欢?”天欢圣女摇曳着向他走来,美丽动人的脸上露出些许愁态,分外惹人爱怜。

    “无事。”冥夜侧身避开他搭上来的双手,冷淡道。

    天欢垮下脸,仍不放弃:“我爹临终前将我托付于你,你答应过要照顾我的!”

    冥夜皱了皱眉头,道:“守护玉倾宫,守护整个上清神域,乃是昊天战神的嘱托,我自不会忘,圣女不必时常挂在嘴上。”说完淡淡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天欢目中隐含羞愤。她神妃仙子,花容月貌,整个腾蛇族谁不为她倾倒,偏偏这个冥夜战神好似瞧她不上,从不拿正眼看她,着实可恨。

    冥夜转角入了藏经阁,想着寻些战书来看,无意经过一角,扫落几卷书册,他拾起来放回堪架上,目光定格在一卷讲述双修之法的图册上,他想起梦中那些令人口干舌燥的事情,将之翻开看了看。其中不止有男女,还有男男,虽是双修,其中姿势种类,甚至比一些秘戏图讲得更细致入微。他脑中不由浮现出一双慵懒倦怠的眸子,这些时日时常做梦,令他已是习以为常,只是青天白日还是头一回,立刻脸色微红地将之合上,匆匆离开了藏经阁,连原本的战书都忘了拿。

    没多久魔族又组织魔军大举进攻。上回斩杀魔军左膀右臂,险些陨落,此次不知是否还能得胜而归。冥夜擦了擦戟尖,有些出神:若能归来……若能归来……便去寻他,诉说自己的心意,上回匆匆一别,也未听到他的答复。

    只是世事难料。冥夜好不容易倾尽神力与其他神明联手,将魔族至尊围杀在星罚大阵之下,他燃尽神髓召唤双生文尊,致使境界跌落,神魂rou身皆创,需要好好修炼一阵以稳固境界。

    天欢端着上等的补养灵药走到战神寢殿,想起腾蛇族长的交代和嘱托,唇角微勾:“冥夜,你不是很是看不上我吗?待生米煮成熟饭,你还能如何推脱?届时,我便是这上清神域的女主人!”

    初魔看了一眼被规整过的小木屋,觉得顺眼许多。他禁制被天帝解除,来去便自由许多。待再与此界故人告个别,便就可以离开了。他手中摩挲着那封信,想了想,往上清神域的方向飞去。

    冥夜吃下灵药,感觉身体有股无名邪火到处乱窜,且浑身软弱无力,使不出法力来。他双眼一厉,狠狠盯住面前的女子。

    天欢见他已没了法力,也不否认:“没错,是我。”

    “为何?”冥夜咬牙道,“我自问从未亏待于你,亏待腾蛇一族。”

    “因为……”天欢上前两步,抚上他俊朗的脸,“我们想当这上清神域的主人呐!况且冥夜战神如此英武俊朗,天欢也很是喜欢。”她将他架到床榻上,扯开衣带解了他的外袍,一层一层脱至赤裸。

    冥夜无能为力地任她摆布,一边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一边被她触碰得反胃。原来,被讨厌的人触碰,是这样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第一次被初魔触碰,源于他的玩笑,不仅未觉任何反感反而颇受刺激,却原来那时便已心有偏属。他羞愤欲死地偏过头,却恍惚看见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被女子用强,吾还是头一次见,倒是件奇事。小蛟龙,你当真有趣。”初魔歪着头看他,浅金色的瞳仁闪烁着奇异的光辉。

    “你是……”天欢惊吓出声,话刚出口,便被一股大力扇到一边,撞在柱沿上昏死过去。

    初魔看也未看一眼,好似扫除蝼蚁一般,丝毫不放在心上。他慢慢踱过去,伸出两根手指抬起冥夜的脸颊:“小蛟龙,吾又救了你,你要如何报答吾?”

    冥夜的眼睛已无法聚焦,却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他费尽全力凑上去,吻住那双不住开合的唇,便再也控制不住地拥抱上去。

    初魔被他毫无章法的乱啃弄得满是涎水,小处龙硬着根铁杵样的物什,偏偏不得其门而入,在那里焦躁地磨蹭,嘴里还哼哼唧唧。初魔无法,只得跪坐在他身侧,用手引着他进入xue口。初时的滞涩过后,随着双方节奏的统一,渐渐开始体味到其中滋味。初魔待他第一次释放缓解了药性,便开始运转双修之法,助他恢复修为。

    冥夜只觉好似身在梦中,那些梦里的场景都一一实现,他敢想未敢想的,都被他尝了个遍,个中销魂滋味,如坠云端,如陷雾里。

    冥夜从一室凌乱中醒来,药效散尽,仍残留着一丝极度纵欲过后的疲惫。他挣扎起身,盘坐起来将神力运转一个周天,顿时便觉神清气爽,格外畅快,甚至隐有突破之相,境界不仅回升,竟还似上了一个台阶!

    他细细回想一阵,昨夜的记忆全部回笼。是初魔为他解了药性,又以双修之法为他增长了修为。想到那双醉人的浅金色眸子,他心中一热,双眼不由四处搜寻,却未看见心念的人物,反倒瞥见角落里一道昏死过去的人影。他眸色一冷,当即召来天兵,将之以意图谋害战神之名压解下去听待后续审问。随即便马不停蹄地飞往小竹林。

    初魔说要同师门及故人告别,天帝便坐在小竹林等他归来。初魔向来亲缘淡薄,与他皆不受人待见,倒是少有能令他记挂之人。幼时的记忆虽有不快,却也有不可忘怀之处,大抵他们的相识相交便是其中最珍贵的回忆了。

    忆及往事,天帝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笑意,抬眼见初魔不过一夜便回,挑眉讶异道:“如何便回来了?”

    未及回答,他鼻尖一动,嗅闻到初魔身上的气味,面色蓦地凝固。他语气深寒,一字一顿:“你去找他了?”

    初魔懒懒瞥他一眼,反问道:“我找不得?”

    天帝双眼微眯,看他良久,突然紧紧抱住他,语声隐带癫狂:“你是我的,从幼时起你便该是我的!我不允许有人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任何人!”

    或许是记忆中两个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小人触动了他的心弦,初魔并未直接反驳,而是轻轻推开他,捧起他的脸在唇上印下一吻:“是你是我的,知道吗?”

    天帝犹如一头炸毛雄狮忽然被套住脖子。他怔了怔,一惯的巧取豪夺令他有些不适应对方的主动。

    初魔安抚完暴躁的雄狮,摸摸他的脸颊,就要转身回房,却被及时反应过来的天帝拉住衣袖,表情竟罕见地有一丝受伤,“是你的,但不是全部,对吗?”

    初魔沉默不语。他向来随心所欲,不喜束缚,也少有思虑,倒确实未曾想过三人之间的关系,不知该如何开口。

    天帝见他不答,瞬间明了。拉着他的手不容置疑道:“跟我回去!”

    “放开他!”

    一道法光打来,天帝骤然松手,冷冷看着持戟而来的人。

    冥夜看了初魔一眼,眼中有千般情绪,最终都化为坚定,手持长戟与天帝对面而立。他抛却了所有的顾虑来找他,但求问心无悔。

    初魔望着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眉心隐隐作痛。转头果然见天帝化出赤霄剑,剑戟相接,双方立时便战在一处。这两人对战,已是此界顶尖的战力,尤其天帝,远不是此界之人能够抗衡。若他当真不管不顾,怕是倾覆此界也不无可能。冥夜也应当知晓他并非天帝对手,实在鲁莽。

    他观望片刻,见天帝未下死手,知他心中有数,恐是打着给他个教训的念头,便不再插手,弹指在木屋外撒了个结界,仰头大睡去了。先时那小蛟龙中了药物,却很是能折腾,即使用法力消解,也还是疲乏得很。

    数月之后。

    床帐里蓦地传出一道吸气声,接着响起一声闷哼,初魔抬腿踹了身上的人一脚,不耐道:“你有完没完?”

    天帝一把抓住他细白的脚踝,在踝骨处亲了一口,凉凉道:“这便受不住了?有本座还不够,偏要再招惹一条龙回来。”

    初魔无语,他和吃醋的男人没什么话好讲。那日这两人打了个天昏地暗,也不知最后如何收场,又达成了什么协议,只知道两人虽然王不见王,却暗中较劲似地,缠得他分身乏术。他得找个时机出去避他们一阵。

    没多久,初魔便趁天帝事务繁忙,冥夜回上清神域整顿玉倾宫的功夫去了逍遥宗。

    “以仁心观世界,破执念,见逍遥……”

    “老头,别来无恙。”

    兆悠正给弟子讲解逍遥剑意的心法,忽闻一道久违的声音。他抬头四顾,见那人身着蓝白衣袍,面带笑意地站在洞门前。兆悠愣了愣,旋即大笑道:“好小子,原来是你!”

    兆悠将他引入内,一边叹气道:“那些仙门弟子早已回来,唯独不见了你的踪影,便都以为你已陨落在魔族手下。只为师不相信你那般命数,却又不知你的踪迹,无处相寻。”

    初魔不想太过刺激他,只简单解释两句。

    兆悠望见他浑身气息异常雄厚,以自身修为竟似看不透的模样,不免暗惊,却也知他不愿多说,点点头便过了。

    如今逍遥宗已今非昔比,收了不少剑道天才悉心培养,英杰辈出,兆悠谈起时面露欣悦,内心颇为开怀,又问他突然回来所为何事。

    初魔淡淡一笑,只道来这里避劫,寻处洞口安身即可,不必多做布置。

    初魔环顾内息,隐约可见一个生命体在体内安营扎寨,缓慢生长,似乎是哪次神交之后的产物。魔神传承告知他魔神无论雄雌,皆有繁衍功能,以诞育魔胎。他先前并未在意,原来是这般情形。他拧起眉,不喜欢,但也不讨厌,且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又过些时日,逍遥宗又来两个不速之客,且相当了不得,境界尤在掌门之上。众弟子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逍遥宗何时认识这么些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大人物们不过待了两三日,就将不照山的山头削平一角。好在之后又都走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时光弹指一瞬,岁月匆匆百年。

    看起来不过五六岁大小的澹台烬牵着冥夜的手仰头问:“父神,他们说我不会笑,不和我玩。母上让我揍他们,可是父神说过做人要讲道理,不能随便跟人动手。”

    冥夜微微一顿,笑问:“那你动手了吗?”

    澹台烬点点头:“我讲了,可是他们不听。”

    冥夜摸了摸他的头,温和道:“讲不通便不要讲,小烬没有做错。”他看了看空旷的木屋,问道,“你母上还未回来吗?”

    澹台烬不解:“父帝说要带母上做羞羞的事,让我自己回来找你。”

    冥夜脸色一黑,这厮真是没脸没皮,也不怕将小儿带坏。他咬牙切齿道:“你父帝老不正经,日后不要学他。”

    澹台烬疑惑不解:“可是父帝法力很强!”

    冥夜耐心:“他人品不好。”

    “哦~”澹台烬似懂非懂,但父神似乎有些生气了。

    说天帝老不正经的冥夜战神当晚便压着人使劲cao弄。除开头一晚,他向来温柔,今夜却有些不知轻重。初魔哪里还看不出他的变化,只是这一个两个都要他哄,他才懒得伺候。当即便将冥夜赶出房门,又跑得不见踪影。

    恰逢节日,街上张灯结彩,人海如潮,中间抬了一座大船,正在表演节目。初魔带着面具站在人潮中,兴致盎然地看着。直到落幕,已是灯火阑珊时,他转头迎来六道目光。

    “好看吗?”

    “吾觉得还不错。”

    “那便日后再来。”

    “可。”

    “带上我!”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