⒚蒸汽世界,叔父和他的三个便宜养子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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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街道上最后一片黄叶从枝干上落下,寒冷随着风席卷南方。天空开始被阴云笼罩,最近南方的天开始看不见太阳。记者帕西.法尔一边整理着大衣的领子,一边顶着凛冽的风艰难地到达了目的地。 “欢迎光临。” 会馆门口的侍者鞠躬,红色的马甲上属于家族的徽章闪闪发亮,他们并未对风尘仆仆走来的记者摆脸色,检查完帕西的记者证就将他放行。拎着照相机和记事本,记者在入口处婉拒要把大衣拿走的侍女。他环顾金碧辉煌的大厅,感觉自己因寒冷而僵硬的大脑在一点点活动。 费南多恩家族于中立城市举办歌剧宴会,邀请了世界上大部分家族。会馆大厅被布置成历史悠久的宏伟剧场,来“看演出”的人相当多。来自不同家族不同城市的家族成员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从他们身上的家徽能看出当前世界的势力分布。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些,记者不由得担忧自己是否能找到自己的采访对象。 事实证明担忧是不存在的,只靠一次简短的扫视,帕西一下子就找到了那个男人。他翘着腿坐在大厅靠近入口的休息区椅子上,看剧目表的样子非常显眼,毕竟不是每个家主都能靠一头及腰的长卷发登报。 演出还未开始,入座的人并不多,休息区里的所有人都离男人有一段距离。那个男人身上的深红色礼服复古又高雅,领结上的宝石就如同男人本身,夺目且张扬。帕西可以清楚地看到,会场里的每个人都在悄悄地偷看他。 对身为费南多恩家主的男人,他们的想法是怎么样的呢?而这个男人又是怎么看待其他家族的呢? 记者的内心很好奇,今天他也许就能知道答案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抢到进入会馆名额的记者。帕西没有拖延时间,直接向男人走去,越接近那个男人他的压力就越大,最后他身体僵硬,笔直地停在德里克.费南多恩面前。那个看着剧目表的男人抬起头,帕西低头看着他在灯光照射下泛着金光的头发,被那锋利艳丽的脸压迫到失语。 记者的职业素养让帕西没有出丑,他很快开口道:“您好德里克先生,我是蒸汽报社的记者帕西.法尔。” 美到让人有压迫感的男人收回视线,银灰色的眼珠继续看着剧目表。 “问吧。” 这样直白的话让一路上都在打腹稿的帕西有点愣神,记者背好照相机拿起小记事本,手中的笔掀开笔帽对准纸张。 “三年前,罗西家族的第四城工人暴动,在他们炸毁了纺织厂后,其他家族的城市也陆续出现毁坏家族资产的抗议。那时候是费南多恩第一次参与内陆城市竞争。 据我了解,你们当时推行出一种八小时工作制,薪水远超其他城市的工人。之后比安奇,马力诺,盖洛,鲁索等家族都陷入暴动风波,而里奇,曼奇尼家族公开声明是费南多恩家族挑起的事端,并对你们宣战。 这几年大家都能看到针对费南多恩干部的袭击次数非常多,请问费南多恩是否主导,或者助推了其他家族城市里的武装行动抗议,可否请您给个答复。” “你活到现在有运气的成分。” 纳斯塔奇亚一手拿着卷起来的剧目表站起身,在他起来后,巨大阴影笼罩在帕西.法尔的上方,这使记者猛的清醒过来。 我的天,我刚刚说的太直白了。 帕西不停的道歉,他的问法适用于在一群同行里,这样挨打也有人挡刀。但现在他可是一对一采访,刚刚他说完那些话被当场枪杀也是活该的。 “我十分抱歉,德里克先生,那有关这件事的回答…“ “等演出结束我会给你答复。” 男人的话让记者停顿下来。 为什么要等演出结束,看表演会更愿意说话?记者的对特殊事件的感知发作,帕西觉得今天这场费南多恩主办的歌剧宴会会出现一些大新闻。 “愿您看完表演还有多余的时间愿意和我讲话,德里克先生。” 帕西轻描淡写地说着,表现的十分平和与刚刚截然不同,纳斯塔奇亚往前排走的脚步一顿,他俯视着记者,似是揶揄般说到。 “那希望你今晚继续幸运下去。” 看着男人离开,帕西的右眼皮狂跳,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他本能地感到不安。 “我要不还是和老板请假走吧……” 歌舞剧即将开演的铃声响起,会馆大门即将关上,所有人走进了大厅。 歌剧的表演对于家族阶级来说简直是离经叛道,被富家公子玩弄的平民新娘选择了死亡,她的年轻丈夫悲痛欲绝,站上高台激昂演讲号召,加入了反抗军与贵族抗争。剧本里写的是抗争,但在家族眼里应该是奴隶的背叛。 歌舞团实力超群,但记者根本没法欣赏它。现在会场里的其他客人很多开始躁动起来,帕西发誓,他绝对看见有人拿出了枪。 歌剧表演到尾声,会场的灯突然全部打开,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的记者闭紧双眼,帕西听到有人尖叫,然后是很多铳枪上膛的声音。 “德里克!”有人在叫喊,坐在第一排的男人往后靠,却没看向身后,他依旧在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大厅中回荡着男演员优雅的唱腔,舞台上柔和有力的舞蹈和台下带着硝烟的枪械形成鲜明对比。长发的男人坐在他们之间,仿佛将一切置之度外。 “你指挥你的干部们去散发你们工厂的制度,引导诱惑我们领地的贫民叛乱,你这是在背叛家族!你用这个方式让他们倒戈向费南多恩,助力你竞争城市所属。 你想做什么?你想要什么?” “德里克,我们家主敬佩你的权谋,但你这是在动所有家族的蛋糕和铁链,世界上所有的家族都是那样使唤贫民的,你的费南多恩以前也是这样。 你现在得到的已经很多了,家主们都愿意再分一些给你,前提是你得回到我们这边来,废除你们的制度。” 音乐的尾声,垂死的男主角被战友们围在中间,每个人的歌声悲怆而激昂,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舞步决绝坚定。 纳斯塔奇亚给谢幕的演员们鼓掌,他这时才给予身后那些代言人回应。 “我的邀请并不是示弱,我不想交涉什么,妥协更不存在。” “我现在得到的,还远远不够。” 恰巧这时帕西从座位上抬起头,他神情恍惚地眨了眨眼睛,表情剧变。有人从黑洞洞的二楼一跃而下,在半空中对准所有人开枪。 “吃我枪子吧狗屎!” 霰弹枪咆哮着开火,怒骂和惨叫混合在一起,成了今晚的第二场表演。 激烈的枪战开启,大厅上方发出咔咔的声响,大灯接二连三的掉下在地上迸出碎片。公馆内外都涌出不同的人,他们一看见对方的衣角就激烈的交火。纳斯塔奇亚踢翻沙发当掩体,他在枪声中从怀里摸出烟盒,滚回叔父身边装弹的罗宾看见也凑过来要一支。 “叔父你还真喜欢这种细长细长的女人抽的烟啊。” “闲话真多。” 那边叔父和养子还能聊天抽烟,在角落的无辜群众每一分一秒都过得万分煎熬。 我真的该给老板发电报请假换人,哪怕因此失业。帕西呜咽着在一地狼藉中爬。 我犯了个错误。 记者一度懊悔不已,他的头痛的要炸了。他的头顶到处都是子弹,歌剧宴会彻底变成了家族持枪对轰。帕西缩在一个比他肩膀宽的大理石柱子后发抖,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打翻的冰桶,里面半化的冰压着一瓶酒。 他的女儿早上劝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能喝酒,对身体不好。但他现在根本无法控制喝酒,他随时都有可能没命。帕西噎着酒液后悔,但一切都没有改变。柱子后面的枪声依旧不停,时不时有流弹射到帕西附近把记者吓得想原地升天。 记者在心里骂骂咧咧。 妈的现在只是铳枪还好,别蒸汽械偶都来了。 他抖着着手把酒瓶往上一仰,喝干最后一滴酒,记者放下酒瓶的瞬间和一个怪模怪样脸上掉漆凹陷的亮灯大眼对视。 “————” 帕西张大嘴,表情惊恐的无声尖叫。蒸汽械偶转动胸腹的多管枪管,确认眼前的记者不是敌人后鸟一样跳开,扑向掩体后的人。 “是械偶,叔父。”罗宾两手霰弹枪,一只械偶爬到墙壁上被他两枪轰成铁蜂窝。“这东西可不是防身能用到的,他们就没想真的和我们吃饭。”想起厨房里的菜单,罗宾就觉得惋惜,那些可好吃了,这群人怎么就非得拿枪说话。 纳斯塔奇亚咬着烟,有条不紊的给手上的单管榴弹发射器装弹:“去顶楼打灯,开战的条件都送上门了,别浪费时间。” “好嘞!” 罗宾喊了一声,拎起手下递过来的机械甲胄盾牌,就往楼顶跑。 漆黑的夜幕下,一艘武装空舰正从荒野上向中立城行进。 “舰长,波西托城那边打信号了。” 听到手下的报告,正在和副舰长打牌的男人站起来大手一挥,挂在他肩膀上外套像披风一样扬起,袖子上用金线绣费南多恩的家徽在光下闪闪发亮。 “全体成员,全速前进,准备投放[红骑兵]!” “是!” 红水银,蒸汽世界的命脉,它就是这片大地沸腾的血液。世界上第一个人用它点燃了火,人们因此聚集在一起组建了领地。千万年后,人们用它冶炼钢铁,建起一座座活动的机械之城,人的血rou之躯在他们的造物面前无比渺小,于是他们为自己打造了符合城市的钢铁之躯。 “请注意,费南多恩的武装空舰,请注意,你们正在进入波西托的领空,请停止你们的入侵,再往前就视视作对中立联盟的宣战!” 在舷窗前的舰长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眯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市。 “那我们家主在你们领地遇袭怎么回事,不是中立吗?你别说什么没发生这种事,过十二个小时看不见人就是你们中立联盟对费南多恩宣战了。” 波西托防御部长看着手下的电报牙都要咬碎了:“先生,我们不知道您从哪里觉得你们家主在我们领地里被袭击了……您看错了,那只是篝火晚会。” 话刚说完,防御部长就看见手下着急忙慌的递过来一张纸。 ——西城区会馆爆炸,引爆方不明。 手中的对讲机里传出嘲讽的声音:“篝火晚会还有爆炸这节目啊。” 那群狗娘养的只说会拿枪挟持的啊!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爆炸啊! 想起他放进来的一队队人马和武器,防御部长就脑瓜子痛。 反正他已经拖延时间了,再不让费南多恩的支援过来被炮火轰的就不是那些家族而是波西托了。 “我明白了,但武装空舰真的不能进入领地,你们可以……” “我懂我懂。”舰长见好就收,家主让他们把这空中巨兽开过来只是威慑,最终的支援还得是其他“小东西”。 “通知运输艇出发,投放[红骑兵]。” 被接二连三的爆炸搞到精神近乎崩溃的帕西爬出废墟,他眼前的景象简直是一片噩梦。原本华丽的大厅已经看不见大半边,放眼地上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砖,满地都是破碎的肢体,残存的人在地上打滚哀嚎,半截的rou块还在往外冒血,人和家具一样都碎成了碎片。就在他被尸体吓到僵硬时,还有人在往这里过来。他们明显不是波西托的民众,再傻的人也意识到这是一场针对费南多恩家主的围杀。 看着围过来的这群人,罗宾握着厚盾的手上青筋暴起。 “叔父,支援还没到吗,我觉得他们不像是要活抓的样子。” 纳斯塔奇亚没回应,他身边的人开始惶惶不安。罗宾有些着急,他的作用是打手兼给叔父安抚人心搭一把,但叔父怎么不接啊。 “叔父!”罗宾再次出声,这不是在催促叔父说话,而是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沉重的,极速的,破开空气的,就像是……从天上来! 罗宾抬头,一个高大的阴影从他们上方俯冲滑翔,冲向费南多恩的人。 那是—— 纳斯塔奇亚抬手捂住耳朵,淡淡道:“捂住耳朵。” 巨大的轰鸣声如同陨石坠落大地,烟尘四起,尘幕中,在废墟之上,一个高大的阴影伫立着。 高空中,小型运输艇缓缓关闭舱门,一个人收回望远镜:“[红骑兵]投放完毕,返回。” 尘烟散去,围过来的人后退几步,如同中古世纪铠甲的机械甲胄背着大型蒸汽铳剑,三米多高的体型似人非人,棱角分明的厚重甲片贴合人形,关节上下的排气口张开,喷出热气。 看见这些情景的瞬间,记者的意识短暂地凝固了下来。 “妈啊,这到底是……” “是机械甲胄!”有人尖叫到,本来信心围杀的人已经意志涣散,猎人与猎物的位置调换,或者说一开始就没变过。 被叫做机械甲胄的人形机体解开手臂两侧的盾牌,将它们插入地上掩护住费南多恩的人,它拔出背后固定的铳剑,抬起,瞄准,对着人最多的方向开枪。 炮击一样的响声和效果,破碎的肢体飞上空中。 一枪结束,机械甲胄没有再开枪,而是手持大剑冲向逃跑的人。 路边的灯闪烁,明暗不定,阴影中只有机械甲胄深红的光。 多个家族派来围杀的人没过多久就死的差不多了,在战场上机械甲胄的机动性不算很好,但追人还是绰绰有余。虽然也逃了不少,但无所谓。 机械甲胄追杀后留下的现场更加凄惨,在寂静中,原本会馆的位置上到处都是破碎的东西。身上滴着血的机械甲胄蹲在费南多恩家主面前,像是第三面盾。 废墟上,费南多恩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一台落地灯,那个长发的男人就坐在灯下喝茶。 空气弥漫着幽幽的红茶香气,和火药味混杂在一起。 “您觉得味道怎么样?”等叔父喝下第一口茶的罗宾小心翼翼地问到。 “不如安东尼奥。” 虽然回答很是刻薄,但看见叔父接着喝了第二口的罗宾还是笑起来。继续喝就说明还行,不算难喝。 波西托城的警车姗姗来迟,橙黄大灯照亮这片废墟。费南多恩能讲事的人过去和警察拉扯,纳斯塔奇亚放下茶杯。 “那个记者还活着吗。” “谁?” “帕斯…派斯…忘了叫什么名,反正那个男记者还活着吗?” 家主发话,立马就有人行动起来,很快一个身上都是尘土的人被提了过来。 “家主,记者来了。” 帕西.法尔喘着气窝趴着,脸上似乎马上就要哭出声。被他这样子取悦到,纳斯塔奇亚不由得笑出声,在这样的场景了,笑声的出现极为恐怖。 “记者,还记得我说的话吗,现在演出结束,你可以写下我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