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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自她面上扫过,“爱妃,免礼。”淑妃淡笑一声,“多谢陛下。”才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帝王。萧衍着一身玄色盘领窄袖黄袍,胸前金龙盘桓,龙相森严,头戴乌纱翼善冠。他的面目旧十胱(jsg)依稀似故人,却不是故人。萧衡之姿,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萧衍,因久在军中,即便面目虽有几分相似,可眉目凌厉,满身肃杀之气。齐殊的目光落在他鬓边的疤痕之上,心中怒意复又翻涌。萧衍观她神情,径自进到殿中,撩袍坐下。齐殊旋身,微微一笑道:“今夜宴席设在庭院之中,陛下随臣妾去罢。”“爱妃坐罢,久未相见,朕与你说几句话。”齐殊坐了下来。“明日,你便自请离宫罢。”齐殊当即看向萧衍,眼中一闪,忽而笑道:“陛下说什么顽话?吓着臣妾了。”萧衍提起桌上的茶盏,垂眉细看,青釉光润,荡漾水光,却是不喝,“齐殊,你难道不想出宫?两年了,你如此恨朕,还不累么?”原本心照不宣的默契就此打碎。齐殊低低笑了一声,“陛下这是急了?臣妾这一回是不是猜对了?陛下心里终于生了惧?”萧衍放下茶盏,仔细端详了一眼齐殊的面目,她眼中怨毒似再也按捺不住。“你呢?你如今这副模样,已经全然不是昔年的齐氏阿殊了,出宫去,或许你才能解脱。”“解脱?”齐殊摇摇头,“臣妾不想要解脱……臣妾既被齐家送进宫来,便不会自请离宫。”“齐殊,究竟是齐家送你入宫,还是你自己进宫,你心里一清二楚。”齐殊张口欲言,却听萧衍继续道:“你做得这般卧薪尝胆的模样,是为谁?你我二人皆明白。”萧衍笑了一声,眸色愈沉,“可你是否想过,你如此作茧自缚,究竟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言语如刀,刀刀割向齐殊心中最不愿提及的伤心之处,她又何尝不知,纵然萧衡再好,萧衡允诺要娶她为太子妃,萧衡也不爱她。齐殊心中恨意滔天,再也抑制不住。她大笑了数声,冷冷道:“我不离宫,难道你还能杀了我,就算是杀了我,齐家难道不能再塞进一个人来,萧衍,你想要什么,齐家偏不予你什么,王座,皇位,到头来,不过是个如履薄冰的可怜虫!”91.第91章新的风暴采薇殿内宫人早就被高贵唤出了殿外,可淑妃尖利的旧十胱(jsg)声音透过花窗模模糊糊地飘散了出来。众人立在殿外,垂头敛目,一口大气也不敢出。高贵皱着眉挥了挥手,众人便站到偏殿外的游廊去了。他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此时才注意到门外宫人精心布置的几盆金鱼草,花苞半合,红橙相间,在灯下却有着说不出的可怜。采薇殿内复又安静了下来。萧衍见齐殊一张粉面因惊怒而发红,他慢悠悠道:“朕不杀你,是给齐家留的脸面,再者你自进宫以来,也并非一无是处,柳氏恨你,王氏畏你,你弄权后宫,明里暗里也替朕挑出了诸多萧衡旧人……太医院高熙园虽然到死也没有供出你来……可惜,刘太妃侥幸未死,为了慎王,也愿意与你对簿堂上,你以为,齐家到时候还会保你么?”齐殊呼吸一滞,怒道:“你饶慎王不死,在士林间搏了个仁君的名声,可世人不知你仍旧多疑多思,暗地里全是cao弄人心的手段,你……”萧衍打断她道:“朕仁与不仁,何须他人来判。朕既是君,他人便皆为臣。齐殊……你久困此局,早失了聪颖。”齐殊被他眼中的怜悯一激,扬手摔了桌上的青釉茶盏,噼啪几声大响,碎片裂了一地。萧衍脸上依旧无波无澜,如同冷眼旁边这一场闹剧。“齐威业已辞官,他的兵传不到齐闯手中。齐霍也再当不了官了,齐若唐年越五旬,另外的两个儿子经年捧杀,早成了草包废物。”他抬眼看向齐殊,“齐家败局已定,今岁,明岁或可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来日方长,五载,十载,何可再有齐氏。”齐殊颓然而坐,脑中却忽然想起了她进宫前,齐若唐对她所说的话。萧衍一身了无牵挂,逆风而行,焉能不狂,你应当避其锋芒,以柔方能克刚。齐殊扪心自问,做不到。萧衍起身,见齐殊目光愤愤然地注视着他,他轻笑一声,“齐殊,你明日自请离宫,总有一两分体面。”齐殊恨他恨到了极点,她目之所及,唯有满地狼藉。她心念一动,猛地拾起了地上的半牙碎瓷,切口锋利,直朝萧衍而去。萧衍只是微蹙了蹙眉,闪身避过。他扬声道:“来人啊,淑妃娘娘累了。”不过片刻,两个御前的宫人便推门而入,一左一右地挟起了发髻凌乱的淑妃。齐殊不甘心极了,她怨毒地笑了两声:“陛下保重。”“淑妃也保重罢。”萧衍说罢,抬脚便出了采薇殿。庭院之内,夜风习习,依旧花团锦簇,可几案上陈列的佳肴已旧十胱(jsg)是毫无热气了。*隔日一早,顾仪便听宫人们纷纷说道,淑妃娘娘,效仿太妃们,自请离宫去道观了。这么快……按照剧情,齐殊离宫,是在红宝乌木簪败露之后,可眼下簪子在她的手里,萧衍让齐殊离宫,是因为什么?是为了桃夹之事?顾仪心绪不定地在寝殿之内走了两圈。齐殊有没有去挑拨女主呢?女主没了木簪,还有没有别的后手?还是说这个剧情点因为结局已定,便囫囵地过去了?顾仪瞥了一眼自己妆台上的宝匣,举棋不定,红宝乌木簪真是一个栽在她手里烫手的山芋。这种关键道具,她不能随随便便就扔掉。虽说已经下定了决心只争朝夕,可这朝夕,她还是想要争得长一点!多络领了膳回来,进殿唤她道:“娘娘,该用膳了。”顾仪应了一声,暂且将木簪抛到脑后。多络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酸萝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