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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在床榻上躺好,没多一会的功夫就进入了梦乡,伸手替他掖好了被角,盯着他眼底的淡青色看了一会,终于站起了身,转身出了自己的营帐。这几日来他为了战事不得安宁,伏玉跟他一样,也不得安生,他好歹身强体壮,伏玉却早已筋疲力尽。他必须早日拿下这个首胜,就算是为了那个每日为了他殚精竭虑的枕边人。苍临出了营帐只奔武英营帐,如他所料,孙乾也正在帐中,二人正对着地图,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见苍临突然进来,也是一愣,武英先起身,有些诧异地开口:“听说元帅刚刚去了阵前巡视,这么急匆匆的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苍临轻轻地摇了摇头,径直走到地图前:“我是与二位将军来商量后续作战的计划的。我们已经围了汉阳城几日,除了第一日攻城之时,遭遇了抵抗,再之后,这城中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好像他们根本不在意咱们围城一般。陈原此人势必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我们若是死守下去,未必占得到什么便宜。”武英点头:“我们也是这么觉得,所以一直在商议攻城的办法。只是这汉阳城一直以来都是西北的要塞重城,光是城墙都要比其他的城池厚上几分,想要攻下它,实在是难的很。”苍临看了武英一眼,伸手点了点那地图:“如果攻不下汉阳城,那便不攻就是。我们此次的目标是整个西南,没有必要将全部的精力都耗在汉阳。”“可是如果不拿下汉阳城直接攻打其他地方,我们极有可能受到来自汉阳城的威胁,到时候我们孤军深入,离蜀郡太远,极有可能会被对方包围。”武英思虑道。苍临太明白武英的顾虑,这也是连日以来他的隐忧,汉阳城不是非得不可,但是如若弃汉阳城不管,汉阳城中的那几万人就随时有可能从背后捅他们一刀。这段时日以来,他们将注意力一直放在城池之上,直到今日伏玉的话,才给他换了一种思路。只要除掉汉阳城中的那几万人,汉阳城自然不攻自破。既然城攻不下,那就将人引到城外。他抬手,在地图上轻轻地点了点:“我们派一小部分人佯攻河池关,并把消息传到汉阳城之中,同时慢慢减少汉阳城外的守军,让他们以为我们将目的转向了河池关。依着陈原那个人的性格,一定会想抓住这个机会,里应外合将我们除掉,以免我们拿下河池关与西里国里应外合给他造成威胁。”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这里是一片山崖,也是由汉阳城赶往河池关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将大军埋伏在这里,依仗地形的优势,将援军就地解决,之后趁汉阳城守军空虚再行攻打,就容易的多了。”武英跟孙乾两个人的眼睛一直跟着苍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眼底慢慢漾出惊异,孙乾忍不住道:“实在是个好主意,将他们的人从城中引出来,到时候短兵相接,还没有我们打不过的人。”武英点头,忍不住看了苍临一眼,低声道:“表面围城,实则打援,即使是陈原,也未必料的到。元帅不愧是陛下之子,居然能够想出如此办法。”苍临勾了一下唇,唇边却没什么笑意,只是开口:“我年纪尚浅,经验不足,这不过是一点想法,但其实心中忐忑的很。两位将军能够认同,心里便踏实多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如立即安排下去,着手做准备。”“准备的事情,就不用元帅费心了,我这就吩咐他们着手去安排,务必让陈原相信是因为元帅年纪尚浅,经验不足,又狂妄自大,才会给他们提供一个如此难得的机会。”武英唇边难得露出一点笑,“只不过可能要暂时有损元帅的威名了。”苍临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哪里有什么威名,只要能获胜,那些东西又有什么关系。”他思索了一会,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既然想骗过陈原,自要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待会我会亲自到阵前去,如果能让陈原看见我,他自然会相信。”武英跟孙乾对视了一眼,诧异道:“元帅以前与陈原此人还有过接触?”苍临笑了一下:“旧日的事了,想必两位将军也都听说过陈原的胞妹前朝的陈太后是死于我父皇之手,当日我侥幸从陈太后手中逃脱,却又落入了那陈原手中,在他手里几经屈辱,跟他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武英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元帅确实是应该与露个面,会一会陈原这个故人了。”苍临笑了一下:“那我就去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两位将军了。”说完,他朝着他们二人拱了拱手,从营帐出来,绕到自己主帐看了一眼,伏玉还在榻上睡的香甜,伏玉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觉得自己心里更踏实了一些,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对着帐门外吩咐道:“来人,备马,我要到阵前去一趟。”第九十章苍临其实刚从阵前回来不久,只不过先前只是例行的巡视,并未露面,这一次却直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城门之下,他仰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门跟上面的守卫,回头吩咐一直小心地跟在身后的副将:“击鼓喊话,就说我要见一下他们主帅,陈原。”副将内心诧异,但见苍临虽然面无表情,但态度却十分的坚定,也不敢反驳,只能领了命,派人上前喊话。当日攻城两军都心存试探,所以双方的主帅都不曾露面,今日苍临却直接出现在阵前,点名要见对方的主帅,不仅他的副将惊讶,城中的守军也是诧异的很,听见喊话之后,立刻进内禀报,唯恐这是周军又搞出的什么阴谋。喊话的侍卫这才退了回来,副将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苍临的脸色:“元帅,这样是不是太过贸然,对您……”苍临摇头:“本帅自有分寸。”副将抬起头,只看见这位年轻元帅的一张侧脸,与往日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今日他却分明从这张脸上看出了几分志在必得,慢慢地低下了头:“属下明白了。”少顷之后,果然有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之上。几年过去陈原好像与当年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身上那件素色的小袖长身袍都没有什么变化。他这样一身站在城墙之上,一点不像那个统领三军的主帅,反而更像是一个清苦的书生。苍临却清楚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就像过去的那些年里,这人面上时时挂着笑意,却做尽了狠厉残忍之事。苍临伸手漫不经心地摸了摸马背之上的鬃毛,抬眼看向城墙之上,面上的神情就像老友重逢一样和缓,提高了声音:“陈大人,别来无恙。”陈原微眯着眼,视线在苍临脸上停顿良久,虽然几年过去苍临早不是当初瘦小的模样,但陈原还是很容易地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