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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巫看着眼前的白水,噗嗤笑了。“十六还是十七岁那年有些记不清了,就是这间酒吧的舞台上,我认识的裴煜升。”“裴煜升18岁,在这间酒吧包了场,举行成人宴,邀请的除了各豪门的少爷,还有一些黑道上心狠手辣的人物。我当时不知道酒吧被包场,就那么一头撞了进去。”“失恋”入口先甜后苦再涩,就像十年前唐止巫起伏的心情,但是叶孜递过来的白水里放了糖似的,轻而易举就冲淡了口腔里的苦涩。十二岁被接回唐家,唐止巫就被关在一个独院,被迫没日没夜的学习各种礼仪,商业策划。十七岁那年,唐止巫举止优雅,也精通了各种商业算计,唐老头才挥挥手撤了唐止巫的禁足,允许唐止巫自由活动。禁锢了自己将近五年的枷锁一夕松开,唐止巫重获自由,成了“偶遇”的常客。机缘巧合,唐止巫认识了一个驻台,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唐止巫开始跟着学舞。“在舞台上跳舞的感觉还挺好,但我是未来的唐家太子,老头子嫌我在酒吧舞台上跟一群男女混丢人,给我立了规矩:去酒吧可以,上台跳舞也可以,不能让别人看见。”“老头子本意是让我知难而退,但是我哪能啊。上舞台不能让人看见?简单呀,我就每天雇一堆人一起跳,我藏在中间不露面,再不放心,我就蒙面呗。”唐止巫摇着酒杯,看向舞台。当年,他就是在这个舞台上挥洒青春的时候,被那只毒蛇盯上。*唐止巫看着那舞台回忆逝水年华。酒吧门口,也有人驻足凝望。停了脚步,裴煜升看着舞台。舞台上妖娆的女人贴在男人身上,眼神迷离,动作大胆,一如他18岁那年。就是在这个舞台上,他遇到了唐止巫。那天他18岁,在“偶遇”包了场庆生。那天酒吧的舞台上也是这样,浓妆艳抹的妖媚女人们摇曳着身体,贴在男人健硕的胸口,呵气如兰,媚眼如丝,像只引诱着你走向堕落深渊的妖精。正值酒到半酣,一群损友怂恿着他上台挑一个热舞一曲,跳完了带上楼开开荤。他推辞不了,只好上台应付应付。谁知上了台,他就变了心意。上了台,他才发现那舞台有多大。他在台下的吧台边上看到的只是一角,舞台的全部远比他以为的要亮眼太多,尤其是正中央的那个人。一身黑色紧身皮衣,修长高挑留着齐肩黑发的人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那人脸上带着艳色凤凰面具,露着一双慵懒凌厉的丹凤眼,以及饱满而诱人的薄唇。一回眸,一勾唇,都是风情。隔着群魔乱舞的人群,对男男女女从来没有性趣的裴煜升在那一刻突然想开荤,开荤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那时年少不懂委婉含蓄,第一眼看上了,就那么肆无忌惮得冲了上去,不管是男是女,抱了人就走。当然,肯定没吃成。没吃成不说,还被狠揍了一顿。回想初遇唐止巫时的场景,裴煜升忍不住笑,笑着笑着,成了苦涩。那年,荤虽然没开成,但裴煜升知道了他看上的那人叫唐止巫,是唐家老爷子接回来的小少爷。之后,裴煜升厚着脸皮死缠烂打,用尽一切手段追求唐止巫,终于撬动了唐止巫的心门,让唐止巫接受了自己。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因为唐止巫迟迟不肯与他上床,而跟唐止巫的jiejie纠缠在一起。是他,在唐止巫做足了心理准备,紧张到脸色发白却依旧准备把身体交付给他的时候,跟唐止巫的jiejie在滚在一起。在他与唐止巫数次相拥而眠的床上。是他,背叛唐止巫背叛的彻底。没有药物,没有勾引,没有误会,没有任何苦衷,他只是单纯的背叛。闭上眼,裴煜升忍着心头的剧痛,一步步一步步,踏出了“偶遇”的大门。他的爱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彻底结束。迈下最后一个台阶,裴煜升右手死死得抵住胸口,心痛得几乎直不起腰。在他忍受不住唐止伊那张脸的诱惑,第一次背叛的时候,他还能怀着一丝丝希望,希望能得到唐止巫的原谅……但当这几年里他一而再再而三得控制不住自己沉迷于唐止伊那张脸时,他就知道,他与唐止巫,再没有可能了。此生都没可能了……“唐止巫……”“小巫……”裴煜升蹲在酒吧门口,悲痛压抑不住的从心底蜂蛹而起,争先恐后,痛的裴煜升呼吸都有些困难。以前唐止巫虽然怨他不肯原谅他,但他知道唐止巫那是放不下他,所以并不难受。在得知唐止伊怀了他的孩子,还被唐止巫打包送到帝都的时候,他找过唐止巫,唐止巫避而不见,他虽然难过却不绝望,因为他知道,唐止巫还是没放下。但刚才,唐止巫就那么若无其事得跟他谈笑,面对他的示好挑逗也能云淡风轻,他知道,唐止巫大概是放下了。也许,从唐止伊怀孕的那一刻,唐止巫就已经彻底心死,开始放下。直到刚才,彻底释怀。他被唐止巫,放下了……从此之后,他与唐止巫,再无一分牵扯,唐止巫的身边、心里、余生里,再不会有他裴煜升一丝一毫的位置……他彻彻底底得,失去了那个人。裴煜升脸色发白,通红的眼里似乎要流出血泪。厉姿站在裴煜升身边。别人弃之如敝履的东西,却是她这样卑贱之人永远都奢求不到的珍贵。*“亲眼看见裴煜升与唐止伊滚床单,还是在我跟裴煜升一起布置的家里,真是恶心坏我了。”唐止巫努努嘴,让叶孜再给他点一杯白水。叶孜点了杯水,递给唐止巫。秦释看了唐止巫一眼,气压又低了一度。唐止巫心情大好。“当时年纪小,经不起事儿。发现渣男本质居然不是觉得庆幸,而是觉得天塌地陷,从此开始醉生梦死。”“那时候啊,我觉得人生寂寞如雪,空虚又冷漠。诶,我这个失恋后感觉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跟你们剧本里那个富二代的心理不太一样吧?还要不要采访?”叶孜见唐止巫杯子空了,给唐止巫点了杯名叫“世界”的酒,四五种酒调在一起,上层蓝天,底层厚土,中间飘着朵朵白絮,还真是有模有样。“这才是世界,裴煜升只是世界里微小的一个酒精分子,剔除了他,你依旧有蓝天白云厚土,这杯酒也不会变了味道。”喝了鸡汤,唐止巫心情更加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