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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万全之策了。”羡之的目光转向了御史中丞,御史中丞一直以来未置一言半语,却在羡之看过来是,点了点头,算作是附议。“圣上,怕就怕如今我们抢这一步先,却是随便糊弄,让叶将军得了消息,平不了西北众怒,就只得追究来,这样一来,让皇家更失了面子不说,也说不得就长了那姑臧的气焰,如此一来,更易生变。”御史中丞补言分析道。“梁相以为呢?”梁策聆赵祚问来,故意将方才正襟危坐的姿态变得懒散了几分,说起来这谏言也就变得更亲和了一些。“圣上啊,定是在担忧信陵主。老臣以为这事,圣上大可以放下。此去姑臧城,便是扶灵队伍的脚程慢些,一个月怎么都还是够的。况且信陵主武功袭自沈大人,总不易生什么岔子。圣上真要担忧,大可让宣城主派几个昭行高手跟在信陵主身侧。老臣听闻昭行的高手都是武功高强的人,个人之间,水平不分伯仲。”梁策见赵祚的眉头仍皱着,又添了一句道:“既然御史中丞大人也认为并无问题,老臣自然也看不出中间还有什么缺漏。”“那便拟旨吧,”赵祚横眉看了眼羡之,又故意做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给梁策看,“明日就走,早去早回。”“谢过父皇。”赵祚低低应了一声:“如此,那都跪安……”赵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策截断,梁策起身,又一拱手,唤道:“圣上。”“梁相是还有什么要问?”赵祚低头执笔,听了梁策唤他,手下顿了顿,又继续翻开了下一封奏折,一边状似无心地问来。“确有一事要问,不知今日朝会上,那三司可呈递上了观之一案?”赵祚似叫他给提点了一般,他抬手敲了敲额头,冲那唯一还候在殿内的老宦奴道:“你去问问尚书郎,何时将观之的罪状递上?”梁策见赵祚似乎忘了这事一般,不得不大松了口气,他嘴角还噙着笑,眼里却将笑意尽力藏住,他仍低首,未敢泄露嘴角的笑意:“圣上,老臣还是想多嘴劝上一句,观之到底还是您名下之子。您可不能因那谣言上涉及的罪臣谢平之而拖沓这事,扶风的百姓可都看着您呢。”“放……”赵祚的手都扬了起来,正准备一巴掌拍下去,但可能是因为经历过一次,赵祚比谁都更明白同梁策这老狐狸博弈,气急败坏不会给自己留下一点好的结果,他将那“放肆”的词吞了回去,改口道:“寡人谢过梁相提点。”“老臣万不敢当‘提点’二字。”梁相说来仓皇,面上却无一分仓皇,“老臣也是欲替忧君,此情尤甚啊。”梁相刚说完,御史中丞的目光都流转到了梁相身上,面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轻蔑。这场景他太熟了,几年前他似乎才在这殿上见过,只不过遇事这人的反应却不太一样了。“如此说来到底还是寡人之过了,”赵祚的目光对上了梁策的眼,嘴角带了一分狡黠,甚至含着点胜券在握的意味,“寡人瞧梁相确是思虑过甚,这脸上病色犹在。”赵祚冲一旁的宦奴儿吩咐道:“福奴儿啊,替寡人送梁相回府,如此一遭也甚是劳累梁相了。”“是。”老宦奴诺诺然,又对梁相道了声“请”,如此才跟着梁相离开了大殿。梁相被请离后,御史中丞也起了身,寻了托词退身出殿。偌大殿上只剩下赵祚与羡之父子二人。赵祚这才xiele一口气,看向了羡之,眉宇间的担忧色反没有释然多,这倒让羡之看不太懂了。但羡之还没时间体会赵祚的神色中的释然,就被赵祚吩咐起来。“羡之,去的路上,注意周遭。若是生了变化,也要将叶窥鱼带回去了,之后再回头。”羡之皱了眉头,总觉得赵祚这话别有深意,又到底没听懂这话里深意:“父皇这是何意?”赵祚聆他问来,本想信口胡诌,待真要说出口时,又顿了顿,找了个合乎情理的托词:"叶窥鱼于我们而言太重要。陆家能不能牵制住,叶家肯不肯合作,都要看她能不能安然回姑臧。”说着赵祚又将留在桌案上的陆家的牌子扔给了羡之,道:“陆缄不是省油的灯,只是比之陆未鸣要更看中大局,也更懂其中利害,而陆未鸣不一样,当初谢无陵能选他去给陆岐讲身世,就证明这一点。”赵祚叹了口气,又指点道:“你师父说扶风人没有善心,唯一带了善心的,都会被扶风人强加利用,到善耗尽,恶重生。这话倒是没说错。”“父皇的意思是趁陆未鸣痛失爱妻时,如此……”赵祚没有直言应来,反是将手中的掌笔写下的一方手谕,递给了羡之:“一会儿你拿着旨意去找陆未鸣。让他带回去给陆缄。”“可我去找陆未鸣,陆岐那里……”赵祚将笔放下,抱手看向了羡之,甚为笃定道:“他应该还在梁策府上,梁策知道陆未鸣要走,必不会再放陆岐回去。他得把陆岐看在眼皮子底下。”羡之应下后,朝上被指派下送灵归的礼部侍郎在这时将叶窥鱼出城的流程报备递了上来。赵祚立时留下了他和羡之敲定了后来归去路上的细节,这才颁了完整旨意下去。复叶家二娘子将军位,又以这礼部侍郎为钦差使,信陵主亲自扶灵送归姑臧故里。这道圣旨从长明殿发下去时,时候已算不得早了。羡之和那礼部侍郎一同出了重阙,便马不停蹄地带了赵祚手谕往那陆未鸣的小院去。彼时院小,笑语寥寥。羡之踏尽院落开始,就将这小院周遭环视了一圈。确如赵祚所预料的那样,陆岐今日离开了小院,至今也未归。金乌都垂入山脚,要歇去了,还未见陆岐归。且连周遭候着的四五小厮侍婢都不知道陆岐去了何处,倒是都知道陆未鸣还在灵前抱着一酒坛醉生梦死。这处放了正身的灵堂是摆在正厢后的,许是因为陆未鸣本是偷偷抵达扶风的,而窥鱼的尸身也是羡之考虑了他意思,让人接到他这处的。到底有所顾忌,不敢大张旗鼓,也就未大肆宣扬,羡之以为这是他为数不多能成全的了。正厢后的堂上梁楣都让人裹了缟素,不算大的一个堂子里,摆了一方不算大的木棺,木棺前颓然坐着一位郎君。那人似听见了脚步声,手里握着酒壶壶颈,仰头就往脸上倒,到底喝了多少羡之是不知道的。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倒出来的酒冲刷着那郎君的脸庞,也没将他冲得清明,也未让他就此不省人事,反是就这样不明就里,浑浑噩噩。“来上香?”浑浑噩噩的人含糊地开了口。羡之点了点头,不过看他这幅光景,想来也是不可能给自己递香的了。羡之自行上前,去置香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