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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冕原本打算开灯的手顿在了那里。柯冕低头看怀里的人,发现那人也抬着头同样正在看他。纪冉那双眼睛在黑暗里含着朦胧的迷雾,像是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令他一看就移不开视线。他们贴得好近,他能感受到纪冉在黑暗里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心跳的声音,这所有因素都在深深地刺激着、勾引着他,但是他并没有动,他总觉得纪冉接下来还会再说句什么。果不其然,看着看着,他就看到纪冉轻启那饱满诱人的嘴唇,对他说了句,“留下买路钱再走……”柯冕:“……”到了现在这一刻他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一不做二不休,他一弯腰把这家伙轻而易举地拦腰抱起,直接就往自己卧室走。那人一开始受了点惊吓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过了一会儿有些佩服地说:“小楠你不戴眼镜力气竟然这么大!可是……你要抱我去哪?”一会儿司机一会儿小楠一会儿留下买路钱!柯冕是没喝醉过,可没吃过猪rou不代表没见过猪跑,问题在于一只猪能跑得这么惊世骇俗他发誓活这么久是绝对没见过!也不想回答了,回卧室就把他放床上了。想着去浴室给他拿条毛巾,结果呢,好家伙这宝贝刚躺下又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歪歪扭扭往床上一站,就叉腰居高临下盯着他。柯冕颇有些哭笑不得地回望这位祖宗:“这回又怎么了?”纪冉步伐不稳,看着看着突然往他脸上一指,声讨道:“嗝……你不是小楠!小楠说话不是这样的!”柯冕一边小心注意着怕他摔倒,一边皱眉问了句:“那是怎么样的?”站在床上,纪冉跟不倒翁似的左边一晃右边一晃,晃着晃着,突然膝盖一软,整个人就非常没有悬念地倒了下来!柯冕赶紧眼疾手快出手把人接住,结果这才刚接住,那小子两条蛇一样的胳膊就往他脖子上缠。就是这样,胳膊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呼吸喷在他脸上,鼻尖蹭着他的鼻尖,纪冉用说秘密的口气对他说:“我告诉你哦,小楠说话是这样的……”说着,纪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开口就来了:“阿,阿冉,这下糟了,这个月忘了叫水电费,我们要停水停电了这可怎么办??”从没发现他还有这才华,看着他那惟妙惟肖的小眼神,柯冕本来还有些严肃地绷着脸,结果一下就失笑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又一个特殊技能将某人又一次迷倒,他想了想,又一脸认真地对柯冕说:“我还会学小飞呢。”柯冕搂着他的腰,深深注视他,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贪婪,低声道:“你学。”找到了一个好观众,纪冉酝酿了一秒钟清了清喉咙,然后瞬间张大了眼睛,学道:“师父!不对啊!这个月工资为什么只有五毛钱!五毛钱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为什么要转帐??我拿不出来了这下怎么办??”“……”一直沉默了好一会儿,柯冕才叹为观止地看着他,由衷说了两个字:“厉害。”环着男人的脖子,纪冉本来还笑得得意洋洋,可下一刻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随即暗了下来,低声道:“我还会学……姓柯的。”因为这句话柯冕心中一动,努力按捺着自己瞬间紧张起来的心情,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问道:“‘他’是怎么说话的?”连柯冕自己都发现,自己问这句话的声音竟有些细微的颤抖,拥着心爱的人,这个在漫长的一生中什么颠鸾倒凤都经历过的男人,此时此刻简直就像一个初次和心目中女神说话的纯情初中生。“他是这样的……”说话间,柯冕看到纪冉慢慢地在自己面前抬头,迷离目光中含着一汪nongnong深情,看进他的眼眸里,同时开口说了三个字,“我爱你……”从他嘴里说出的这三个字威力巨大,就像带着兹拉兹拉的电流,瞬间让柯冕浑身毛孔炸了开来,炸得他连拥抱着这人的手指都有些发颤。他感觉到喉咙万分干哑,刚想开口说什么,0.1秒后就看到怀里那位罪魁祸首脑袋一歪,竟然迷迷糊糊就贴着他的颈窝睡过去了。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墙上,这个折腾了一晚上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鼻息轻柔,蹭着他的颈窝,突然之前就像化身成一只温顺得惹人怜爱的小猫。柯冕很早以前就发现自己爱他的每一面,爱他的全部。他跟世界上大部分人一样都是那么复杂,他酒量不好他怕老鼠他不会做饭他不做家务他脏话随口就出他爱抽烟他睡觉的时候会霸占整张床,他同时又很善良,很心软,很有责任感,甚至是不大明显的正义感。即使大部分时间他都表现得很刻薄很作甚至很不讨人喜欢,可是,他却无法阻止事实上是有很多人喜欢他的。在他周围,被他吸引,或者这些人都有M倾向,就算被他拿来讽刺拿来嘲笑甚至使用暴力拿来出气,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这里面有人出于友情,有人师徒情,也有人出于爱情,柯冕或者是中毒最深的一个。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特别的,也没有人是平庸的,有的,只是于你而言无法割舍的。纪冉,在他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存在。把他轻轻放在床上,柯冕像对待全世界最贵重的宝物那般抚摸他的脸庞,听着他沉稳的呼吸,低声对他说了句:“你刚才学得很像。”当然他并没有听到,柯冕的手指在他脸庞流连着,捋过他的额发,对他述说着自己在心中已经说过千遍万遍的话:“我爱你,你是我的宝贝,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都不行。”而台灯的昏黄灯光中,注视着熟睡的爱人,男人充满柔情的目光随着这句话语渐渐变得冰冷,就像在心里偷偷下定了什么决心——柯灵独自从那辆红色的士上下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随着那辆的士从身后开走,汽车引擎声逐渐远去,这条寂静的街上只有她一个人。附近的小吃店早已全数关门,晚风吹动着街道两边树木的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街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她手里攥着手机,看着和她哥哥重逢的那条小巷子。这个手机在过去的几个小时响了好多次,都是她哥哥打来的。哥哥在电话那边的声音惶恐无措,透着深深的不安。说想见她,说需要帮助,求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并没有立即答应,甚至早早就爬上床把自己蒙到被子里,关了手机。可是她睡不着,脑子里的思路半点不受她控制地奔驰,她想起多少年前当他们杀了那一个村的人,在醒悟后,她身旁的哥哥和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