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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正煮着饭的炉灶当柴烧了。摇曳的火光在冬天光是看着便觉温暖,冷了半天的沈绿忍不住向着火光挪了两步,贪婪地享受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温度。……从此,沈绿继续在金国京兆府长安县卖他的酒,做他的小市民,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或许是曲江池的寒冷让他想通了,又或许他本就是如此打算的,是否落水根本无法影响他的决定。此间,郑以青也曾来过:“听说你掉水里,捞起来之后就失忆了?”沈绿本不打算瞒着郑以青,但既然郑以青已经先入为主地这样认为了,他也懒得解释,默认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郑以青没有多说什么或者试图让他恢复所谓的记忆,而是道:“那你是打算在这里卖一辈子的酒了?”“有什么不好吗?”“没。”郑以青望了望天,“两坛西市塍,还是老价钱没变吧?”“友情价,一百二十文一坛。”沈绿微笑。郑以青付过钱,提着酒走了。沈绿看着郑以青的背影,暗道这家伙果然在司徒大公子身边安插了人,而且那人至今还没被逮出来。不过,这对沈绿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影响,所以沈绿并不在意。雪融,花开。黎九回来了。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黎九回来时还穿着那一身初见时的衣衫,微微摆动的衣袂还带着桃花的香气。没有直接走进店里,而是站在门口,遥遥地,如痴如醉地望着沈绿。“这位客官为何站在门口?要什么酒,进门跟我说便是了。”沈绿率先开口,露出一个春风般的微笑。黎九怔了一怔,缓缓走进门,隔着柜台站在了沈绿的面前。沈绿也不催促,保持微笑等着看黎九的反应。“我对你的感情,你就这么嫌弃?”黎九开门见山地问。“并不。”沈绿直直地看着黎九的眼睛,“别人对我的好感,我从来都是欣然接受的。这世上因为喜欢我的酒进而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你并不是唯一一个。”“我……我……”沈绿收起微笑,面无表情地看着黎九:“喜欢我的酒,然后爱屋及乌想要接近我,还编出一堆前世今生的瞎话。我说的可有错?”黎九无言以对。沈绿再度露出微笑:“客官要买什么酒,可想好了?”黎九沉默良久,最后道:“西市塍。”“两百文一坛,请问客官要多少坛?”黎九拿出荷包,将其打开,倒过来一抖。六枚崭新崭新泛着耀眼光芒的“贞祐通宝”叮叮当当落在木质的柜台上,滚了几滚后安静下来。“六文钱啊,够买一杯。”沈绿拿出了那只司徒大公子送的玉杯,“就这么一杯。可要我倒给你喝?”黎九凝视沈绿良久,终于吐出一个字:“好。”于是沈绿给黎九倒了小小一杯西市塍。黎九端起酒杯,沉默地看着映在杯中的夕阳,却一直没有喝下去。“怎么,我酿的酒有什么不对吗?”“不,只是没有下酒菜而已。”“你以前喝酒从来不要下酒菜。”“那时你在,就是最好的下酒菜了。”黎九苦笑,“如今的你离我这么远,我当然要吃点别的下酒菜了。”沈绿默默拿出一小包梅干,摊开放在黎九面前。黎九拿起一粒梅干,放入嘴里。要命的酸味瞬间漫延,酸得黎九的五官都扭成了一团,眼泪哗哗地就落了下来。沈绿愉悦地欣赏着黎九的表情。“味道……还不错。”抿了一口酒才缓过劲来的黎九一脸傻样地说了这样一句。“是么,欢迎以后再来喝酒啊,我这里的梅干还有很~多~哦~”沈绿拾起散落在柜台上的六文钱,在手里随意地颠了一颠后收好。“嗯,我以后还来。”黎九将玉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果断地包起梅干带走了。目送黎九离开,然后关门打烊。一边煮饭一边回想黎九的扭曲表情,忍不住狂笑起来。只是,笑过之后却是深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沈绿到底不是一个什么事都可以一笑而过的人,尽管他很想这样。用方才黎九用过的玉杯给自己斟一杯酒,一边吃饭一边喝着。时而笑,时而哭。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为什么笑。或许哭的是喝酒喝笑了的自己,笑的是喝酒喝哭了的自己。醉了,真醉了,一杯就醉了。醉了好,醉了好,就这样醉到再也醒不来就是真好。或许是自我欺骗起了作用,沈绿直接趴在桌上便睡了……作者有话要说: 绿爷要开始鬼畜了≡ω≡第9章长安其三不知是什么时候将玉杯握在了手心。一觉醒来差点失手摔了玉杯的陶绿有些狐疑地抓了抓头发。他应该没有梦游的习惯吧?还是说,这玉杯有点邪门?不不,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陶绿坚信只是昨晚睡迷糊随手握住了,最多是自己患上了梦游症……总之,不能因为这两天跟一个神叨叨的疯子相处多了就产生超自然的联想。拉开窗帘,便能看见外面曲江池遗址公园的新年景色。现代的高楼大厦诉说着二十一世纪初的朝气,仿古的亭台楼阁却又将人拽向千百年前的世界。或许便是这样的反差,让陶绿产生了些许的恐惧。最终,陶绿拿起手机给曾皓缄打了个电话。“喂,耗子啊。那什么,昨天我给你看过照片的那个玉杯……啊,就是那个,呃……那玩意儿感觉有点邪门,我今天就来你这边行不行啊?……靠!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靠靠靠靠靠!重色轻友的魂淡!劳资不想跟你说话了!”挂掉电话的陶绿只觉心中千万头神兽奔腾而过。他这个酒吧老板都还过着吃素的艰苦岁月,曾皓缄这个搞古董的居然已经吃上rou了?!还是滚去开店吧。至于那玉杯,暂时先带着好了。万一黎九今天还来,就还给他。黎九今天果然来了,就在陶绿提着一环保袋新鲜蔬菜准备打开归去来兮酒吧大门的时候。今天的黎九穿了另一身朴素的汉服,背上好像还背了某种乐器。“吃过了吗?”陶绿摸出钥匙开着店门上的锁,随意地问。黎九愣了一下后答道:“没。”门开了,陶绿将门推开,示意黎九先进去。等到黎九进门后,放下塑胶门帘,打开了店内的空调。“想吃什么?先说好,店里管饭的回家过年了,太复杂的菜我不会做。”陶绿说着,将环保袋里的菜放入了厨房的冰箱。黎九瞥了一眼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