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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机一看,是个关系还不错的女同学,给他分享了一个链接。链接名,点进去——黑白漫画,左下角浴缸,正中间沙发,右上角床,两个男人,三种姿势,裸身打架。“怎么了?”温镜玺正握着玻璃杯喝水,见陶符脸上表情突然变幻不定,出声问。“没,没!我去一下厕所!”陶符吓得手机都差点摔了,慌张张站起身,急忙忙转身跑掉。厕所里。陶符颤抖着手指打字回复女同学:什么鬼!女同学发个坏笑表情:之前见你在朋友圈分享过这首歌,今天刚巧看见这个漫画,好巧啊!陶符郁闷极了:巧鬼啊!不要发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啦!女同学发个锤子敲头的表情:好吧。陶符把手机放回裤袋里,双手撑住洗手台,睁大眼看镜中的自己。那憔悴的脸色和慌乱的表情,简直可怕。更可怕的,是他的梦,他一直逃避的问题,和他所憧憬渴望的东西。如果被温镜玺知道,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弟弟,背地里……陶符不敢再想,扭开水龙头,捧凉水洗了把脸,用毛巾胡乱擦擦,平复心情走回餐厅。餐厅里,温镜玺已经吃完早餐,见他来,对他笑一笑,就回了房间。他木木地点头,木木地坐下,木木地继续喝豆浆啃玉米,不敢看温镜玺一眼,哪怕是背影。之后的几天,陶符都没怎么主动跟温镜玺说话。温镜玺随他,也没有多问。几天后,临近除夕。两人一起回老家过年。回家前,一起回了趟咖啡馆,拿点食物当年礼。吧台电脑前,陶符打开点评网店家后台,选定春节期间的经营状态,修改成停业。木楼梯上,温镜玺拎着个帆布包走下来。陶符关掉网页,关掉电脑,抬头朝他望去。遥遥的,望见他穿着一字领黑色长袖T恤,露出白皙肩膀和精致锁骨。略长的黑发显得人很温柔。而那侧脸,从眉眼鼻唇,到下巴脖颈,整个线条流畅好看极了。温镜玺走到客厅,把帆布包放桌上,坐进沙发里,双手交握搁在腿上。“要走了吗?”陶符离开吧台,过去他身边坐下。“再坐会儿吧。”温镜玺抬眼看他,笑了笑。“啊,我有件衣服在宿舍忘了拿!”忽然,陶符坐直了身子,对温镜玺说。“哪件?”温镜玺随口问。“就是你托人送到学校给我的那件白色毛衣外套……”陶符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不过,你怎么会托那个女生送给我啊,好意外。”“那天傍晚在学校门口,刚好碰见她。”温镜玺淡淡一笑。“那天傍晚,你在学校门口?”陶符惊了,“哪个门口?”“西门。”“……”陶符睁大眼睛,看着温镜玺,而温镜玺也目光深深的看着他,一时间,两人相望无语。“我,我当时和同学在一起,同学他,他……”陶符眼睛酸涩,语不成句的想解释,却发现无从解释,最后声音都带了哭腔,“……你都看见了?”“嗯,”温镜玺点点头,“挺意外的。”陶符咬住下唇,垂下头呆了好一会儿,才说起当时的前因后果。温镜玺听完他的话,似笑非笑问:“所以你当时是在想着我?”“啊?”陶符没听清,还沉浸在回忆和不好的情绪中,垂头丧气道:“那是我第一次……”温镜玺摇一下头,“不是。”陶符抬眼看他,“啊?”温镜玺微微一笑,语气平静道:“你第一次是跟我。”陶符惊呆,“啊啊?”“还记得么?”温镜玺笑着解释:“不久前,有天晚上,我们在这里喝清酒,你喝醉了。”那晚,陶符配着青梅喝清酒,青梅吃了一堆,清酒喝了大半瓶,一边打嗝一边抓着温镜玺的手臂连声说好喝。温镜玺当时在看手机,自己那杯酒碰都没碰,手臂上传来压感,转头就见陶符整张脸都红透了,半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他,一眨不眨。温镜玺愣了一秒。一秒后,陶符就将额头重重搁到他肩上,靠住他,不动了。温镜玺只好扶陶符回房间,小心把他放到床上。台灯暖光下,陶符紧闭着眼睛,长睫毛投下阴影,喝了酒吃了梅子的嘴唇很红润,张张合合呢呢喃喃着辨不清的话语。温镜玺坐在床沿上,俯下身去听,听见,隔着多少年重复了的一句,“表哥不要走……”听清了,温镜玺撑着床的手一抖,整个人差点倒在陶符身上。呼一口气,他定定神,打算起身离开。陶符却忽然睁开眼,伸出手,勾住他脖子,拉下他就吻。温镜玺惊呆,不知所措到忘了动弹,鼻端唇间全是梅酒的醉人甜香。陶符像吃糖一样吻着他,一开始劲头十足,吻着吻着没力气了,勾住他脖子的手也滑落下去……睡着了。温镜玺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睡着的陶符。睡着的陶符抱着被子,唇角带笑,像在做什么甜蜜的美梦。暖光灯下,皮肤白皙水润中透着粉红,整个脸庞上薄敷一层细细绒毛,像只新摘下的桃子。温镜玺忍不住伸出手碰触他脸颊,眉眼鼻唇,一寸寸细细摩挲过。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舍得放手离开他房间的。客厅里。陶符听温镜玺说完,睁大眼睛捂住嘴,不敢置信,声音慌张失措,又结巴了,“啊啊我,我,对不起,我……”温镜玺浅浅一笑,将他捂嘴的手拉开,凝视着他的双眼,说:“对不起什么?那时候,我很高兴呢。”第9章八老家在中部小城乡下,冬天比广东冷,处处冰封雪飘。车开到院子里,陶符开门下车,就见外婆袖手抱个暖水袋站在门口,看到他,眼睛一亮,笑眯眯招手:“哎呦,我的小阿福回来啦!快快,到外婆这里来。”“外婆新年好。”陶符乖顺地笑,走去外婆身边。“好好好。”外婆把暖水袋塞他怀里,用粗糙暖和的手摸着他的脸,笑容中带点不满地说:“怎么瘦了?等会要多吃点东西,有腊rou、牛rou、兔子rou、粉蒸rou……全都是你喜欢的!”车门响,开了又关。温镜玺走下车来,穿着白羽绒服站在冰天雪地中,礼貌地笑,“祝奶奶。”外婆一听到声音就朝他望过去了,一看清他人,方才对陶符露出的那种宠溺笑容就冻结在了嘴上。目光变得挑剔不喜,探了头,盯住他半遮眼眉的额发看了看,又盯住他扎在脑后的小兔尾辫看了看。最后撇撇嘴,哼了一声,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