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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么关系?”陶符回头望向窗里,沈楠也看向他,微笑着对他点点头。他收回视线看向罗珊珊,不想再跟她多说下去,“快进去吧,他在等你。”第4章三圣诞次日,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这天清晨七点多,阳光柔暖地斜照着院子,微风和煦地吹拂着花草树木,细听还有清脆鸟鸣声声。陶符拉开窗帘,从二楼窗口朝院子里望,发现温镜玺又比他先起床,已经拿了水壶在浇花。晨光中,温镜玺穿着靛蓝色褙子款外套,微弯腰为蔷薇丛浇完水后,将水壶轻放在一旁地上,很轻柔地伸出手,扶起仅剩的一朵红蔷薇,静静凝视一会儿,从外套口袋里取出湿纸巾去擦拭绿叶子上的灰尘。陶符在楼上望着他低头的侧影,隔得有点远,眼前却虚实交错般,仿佛可以近距离地看见他脸上淡淡的微笑,和花瓣上晶莹的露珠。那么温柔耐心地对待一朵花,和那朵花的每一片叶子。却对身边人的事情不在意,不关心。陶符回想着前一晚,罗珊珊和沈楠离开后,温镜玺对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一个字也没问,好像什么异样也没看出来一般……心情复杂,惆怅。院中的阳光移动一点,刚好照到温镜玺正欣赏着的蔷薇花上了。他退后一步,从衣袋里摸出手机,摆弄几下后举到花前,停留得比拍照的时间久了,是……在录视频?片刻后,温镜玺从院子走进屋内。陶符听见他上楼梯的脚步声,听见他轻轻开自己房间门又关上的声音。然后四周恢复彻底的安静。陶符轻手轻脚下到一楼,抬头看挂钟,八点十三分。想了想,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半袋白吐司、一罐花生酱、两小盒黄油、三颗鸡蛋。认真用心地,做了两份不那么腻的西多士。自己那份放在一边晚点吃,先把另一份装盘给温镜玺送去,没忘配上一杯热的柠檬红茶。站在温镜玺关着的房间门前,陶符左手端着木托盘,右手举起又放下,竟有些微的紧张害怕,怕打扰到他。看着热红茶杯口氤氲的白雾在冷冷的空气中越来越稀薄,陶符深呼吸一下,伸手敲响了门。没料到,门一敲,就往里开了……竟是虚掩着的。透过开了一半的门看进房间里,温镜玺正坐在铺满纸张的书桌前,安静而认真地低头画画。不时抬眼看一眼面前用支架竖起的手机屏幕,再拿笔蘸蘸调色盘里的颜料,短暂停顿一下,再继续在画纸上勾勒描绘。陶符站在门口有点呆,没开口叫他。但他听见了动静,放下笔,抬起头看向门口,看见了端着早餐的他,略微惊讶地挑起眉,很快,对他微微笑了下,说:“进来吧。”“先吃早餐吧,不会很甜的。”陶符走到他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托盘,笑容带着两分局促不安。“嗯,谢谢。”温镜玺看一眼早餐,对他笑了笑,又把目光转回画纸上,好像在思索哪里还要再加一片叶子。“那我走了。”陶符看着他画上的阳光和蔷薇,那细致生动的线条,那明丽又不失清新的色彩,眼中露出艳羡和欣赏。听得温镜玺不愿多说的语气,只好收回目光,默默离开。近中午的时候,陶符站在厨房满满当当的储物架前,咬着右手食指指节,思索该做什么吃的。正餐,就粥粉面饭好了,有rou和蔬菜,怎么做都好吃……只是今天,还应该做个蛋糕吧?他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烘焙材料上,眼睛一亮,笑起来。对嘛,他不会画画,可是他会做翻糖玫瑰啊!回忆一下表哥笔下的蔷薇姿态……嗯,完全可以复刻一朵出来。就在陶符开心地一样样拿着打蛋器、量勺量杯、低筋面粉等材料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下木楼梯的脚步声。陶符连忙放下东西跑出去,看见转角楼梯处,温镜玺飞快地跑下楼梯,路上还飞快地将手中的黑色风衣披上穿好。陶符也被感染得快起来,快快地几步追上温镜玺出门的身影,在他身后叫道:“表哥等等!”温镜玺停下来,回头,见他从厨房出来,略微抱歉地笑道:“我有事出去一下,不吃午饭了。”“噢,好,没关系。”陶符立即表示理解,很快答,但见他说完就继续往外走,急了,扬声问:“那今天还回来吗?”“回!”温镜玺头也不回地答,飞快穿过院子开门出去了。他走后,偌大的两层楼带小院的老民居兼咖啡馆里只剩下陶符一个人。陶符怔怔望了好一会他离去的方向,才低下头,慢吞吞地走回厨房,继续整理收拾做蛋糕要用到的食材。陶符打开冰箱,看着两瓶果酱发呆。透明的小玻璃瓶,瓶身贴着手写字标签,一瓶深红的写着“玫瑰山楂”,一瓶浅粉的写着“樱花蜜桃”。字体很娟秀,出自罗珊珊之手。前一晚她走前从背包里拿出果酱送给他,说是自己做的,原料新鲜味道超好,给他抹吐司做蛋糕,这样他每天吃早餐的时候都能想到她啦。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陶符肯定大方收下,改天回学校带份牛轧糖给她当回礼就好了。可听她说得那么暧昧,他缩回手,笑容半尴尬半抱歉,拒收。罗珊珊目光黯淡下去,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露出很明快的笑容对他说,花们果子们多不容易,一年只开一次结一次,在最美最好的时候被摘下,千里迢迢送到异国超市里,再被她买回家洗净熬煮成酱,走完短短一生……如果他不要,她就拿去丢掉,丢进小巷口臭臭的垃圾车里,忍心?陶符不忍心,于是最终收下,且忍不住回想起她的那席话,忽然就豁然开朗,觉得花果的确是无辜的嘛,何必给它们压上什么感情色彩,就拿来给表哥做生日蛋糕吧!思想工作搞通后,陶符动作麻利轻快起来,该打蛋打蛋,该捏糖捏糖,忙得不亦乐乎,连午饭也忘了吃,把最后一项工作交接给烤箱之后,他边揉肩膀边走出厨房,惊讶地看见挂钟时针已经走过了四点,再看向院子门口,静静悄悄的,表哥还没有回来……这晚,从夕阳渐没到孤月高升,墙壁上的挂钟走了一圈又一圈,陶符都呆在客厅没怎么动弹。深夜的客厅,一盏昏暗台灯、一张老旧木桌、一只小蛋糕、一个小少年……陶符原本盘腿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玩手机,也还算舒服,只是一分钟扭头无数次透过玻璃窗看院门,最后实在倦了,捂嘴打呵欠到泪眼朦胧,就躺倒下去蜷缩着身体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陶符被明亮到刺眼的阳光照醒,从沙发上跳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看微博,温镜玺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