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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修失笑,沉默着,佛珠转动得很快。“我不是古板固执之人。”容徽见他神情低落,施施然站起来,“无情道这条路非常难走。太上忘情,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除非天赋异禀之人。否则每个无情剑道剑修都要在情字上走一遭。故而无情剑道多极端。此极端多为杀夫证道,杀妻证道,杀友证道。斩除心系之人对自己的干扰,影响,犹如斩断后路。从此以后一往无前,追逐心中之道,逍遥一生。”容徽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要是活着,是石头木头还是精怪,只要颜回对你有意,我都不介意。他渡过情劫之后,那些与他有过羁绊的人都不是彻底消失,还有来世,必有大福报。可是你已经死了。不能再死。道修今生,佛修来世。倘若你因颜回身死道消,天谴必将落在他身上。颜回是我唯一的弟子,我舍不得。”小徒弟上一世众叛亲离,为自己挡天劫而亡,灰飞烟灭。容徽一定要保护小徒弟周全。明修转动佛珠的手忽然一顿,笑起来,“容曌女仙多虑了,颜回对我不过兄弟之情,并未有多余的想法,我动情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无关。”明修寂寞了几百年。生命里突然闯进那么一个给一成不变的世界增添色彩,变得生动的人,难能不心驰神遥。“行吧,我也不懂。”容徽从未碰到过这样的难题,无解的难题,“我感应到日照寺下面有很厉害的东西,敢问是什么?”日照寺下面的东西给容徽很熟悉的感觉。非常非常熟悉。刻进灵魂的熟悉。“莲池下的血海地宫中封印着来自蓬莱阁的鬼修。”明修见容徽无可奈何的样子,沉重的心情不知怎么变得轻松起来,只觉得这位脚踩尸山血海的无情道剑修在情爱方面单纯得可爱,他原以为容徽要义正言辞的训斥自己一番,没想到她竟是生自己的闷气。岔开了话题,容徽觉得好受许多,她忙问:“说下来历。”明修细细地将封神学院最后一届院长运来三根天柱,将其打造成炼制幡鬼之地开始,娓娓道来。容徽不解道:“费这么大的力气弄阴阳香炉聚灵阵仅仅是为了炼制幡鬼,我不信。”蓬莱阁没必要在小辰界弄这么大阵仗。“自然不是为了炼制幡鬼这么简单。”明修望着灰沉沉的天,将数百年查到的资料全抖出来,“封神学院是唯一一处通往海外仙山瀛洲岛之路。瀛洲岛藏匿于海市蜃楼之间,每年八月十五这天会在海上显现。”瀛洲,蓬莱,方丈是三座海外仙山,其行踪飘忽不定,有缘人才能看见。其中,蓬莱仙山已沦为蓬莱阁鬼修的老巢。瀛洲在小辰界。唯有方丈无人可知。容徽问道:“瀛洲岛上有什么他们需要的?”蓬莱阁大费周章,瀛洲岛上一定有他们要的东西。“龙骨。”明修僧袍翻卷,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之骨浮现在半空中,“瀛洲岛上有一座青铜门,门后面藏着龙骨,传闻它是盘古大神坐骑神龙的脊梁骨,威力无穷。蓬莱阁鬼修在此处炼制幡鬼,想金属楼台先得月。青铜门打开后,让幡鬼与神龙龙骨融合,将其炼制成为威力无穷的无上神兵利器!”容徽看着空中那条神龙脊梁骨,碧海神龙法相忽然剧烈颤抖,她感应到,那条龙骨和自己体内的法相龙骨本为一体。容徽心潮澎湃,她心中生出强烈的渴望。渴望拿到龙骨!“蓬莱阁这么大费周章,肯定是想把龙骨做成神器。”神器所蕴含的力量比仙器高千万倍。容徽一生只见过两件神器。一件是山河鉴。另一件是缥缈幻府掌门人的掌门印,听乾坤。容徽收敛激动的心情,“你镇守的蓬莱阁鬼修叫什么名字?”蓬莱阁想炼制神器,至少会派遣长老级别以上的人来。明细不知她为何那么问,诚实道:“他叫方行云。”此言一出,容徽如遭雷击,她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脑海中好像有一把锁,突然打开了,封存的记忆如洪流般涌入容徽的脑海中。容徽失神版半天,寒冰碾碎的双眸睨着明修,“再说一次,他是谁?”“方行云。”汹涌磅礴的戾气铺天盖地而来,日照寺被笼罩在杀气腾腾的煞气中,霎时间狂风大作,粗大的闪电劈下,声势浩大,犹如万马奔腾,这种雷霆万钧的杀意,连大地都为之震颤!封神学院中的弟子们惊恐的凝望那恐怖的杀意,害怕的缩成一团,灵魂都在颤抖。明修望着双目血红的容徽,她胸前不知何时出现了那把令人看一眼如坠冰窟的黑红命剑,连忙结印,“容曌女仙,静心凝神,别冲动。”她刚祛除戾气,好不容易醒过来。再动怒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方行云灭我国朝,屠戮我全族,我为何怒!”她记起来了!关于方行云的一切!容徽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仇恨和怒火在她里燃烧,她抓住还未成型的黑红命剑,顺着感应冲到莲池旁,“噗通”跳进血水里。在休息的李颜回吓了一大跳,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看见容徽被莲池下的血海地宫弹出来,直挺挺的摔在青石板上。“怎么了。”李颜回忙将她抱到软塌上,“明修,我师父受什么刺激了?”明修心思通透,只道:“想起了不好的过去,气急攻心,昏迷了。”容徽手里死死的抓着命剑,双唇抿成一条线,层层冷汗从额头上冒出,她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过去,眉头拧成一团,狰狞的表情看起来极度痛苦。混沌中,容徽撑开疲惫的眼,她茫然的望着白茫茫的空间,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突然出现。“我看你们能藏到几时,她是天命之子,注定要修仙,尔等凡人不要不识抬举!”容徽看不见那人的样子,也感应不到他在哪儿,听见这番言论,不由冷笑:“什么狗屁天命之子,人家爱修就修,与你何干?”那声音仿佛没听到容徽的话,继续道:“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容徽最讨厌强权压人,她唤出流云握在手中,可手中传来的触感却与平时不同。不是流云。容徽低头一看,掌心不知何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