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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在六扇门,速救。青烟袅袅中,几个字被火炭吞噬了干净。今夜月明如水。假如忽略失去自由还有地牢的简陋阴冷,四舍五入,心兰等于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地皮有了一套房,且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约摸三五十位壮士守卫在外。铁姑娘一边磕着炒熟的盐瓜子看自己在紫禁城热销的书,一边很自得其乐地想。其实昨夜里无情也没说交代什么,只说虽然六扇门是很愿意相信她的,但事关重大,有怀疑还是需要尽早澄清……总之呢,先好好待在此地莫要走动,待过些时日,自然会真相大白。这番话心兰只信一半,直觉他在哄人。于是她抿着唇,指天发誓定不透露出去一个字:到底有什么谋划,好歹把能告诉自己的讲出来嘛!盛大爷斟酌一番后告诉她,他们确实觉得金九龄不太对劲,苦于找不到证据不可打草惊蛇。而红鞋子犯案却是无可辩驳的,如今想另辟蹊径,以极有可能被“污蔑”为绣花大盗的公孙兰入手去查案。“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您要是把我放出去,我倒可以帮着去找红鞋子的人,待在这儿,我只会发霉长蘑菇而已。”“京城的冬季干冷,长不出蘑菇。”无情很无情地反驳道。“……我就那么一说嘛。”少女小声嘟囔。“或许今晚,你就能知道原因了。”无情公子淡淡说罢,推着轮椅而去的背影深藏功与名。静谧的夜里,打更声遥遥传来。小矮床上换了新的席子和褥子,心兰眯着眼睛躺在上面,发出一声喟叹:“后半夜了,什么事儿也没有,肯定是唬我的……罢了,睡觉。”仿佛刚一闭上眼睛,外头就传来拼杀的声音。铁姑娘有些紧张,奔到门边上侧耳倾听。外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许多人。听着有男有女,有利剑刺到rou里的痛呼,也有叫喊着列队包围什么的命令……越听越是乱糟糟一团,只晓得是有人趁着人最是贪睡的时候攻入了六扇门。声音越来越近了,似乎是那些人冲进了地牢。“燕儿你去救人,我拦住她们,你找到人立刻带着她走!”尽管这女声有些含糊,竟还有几分耳熟。无人应答。但有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来人直直地跑进来,呼喊道:“铁姑娘,你在哪儿?”是个又尖又细的年轻女声,但非常陌生。穿着一身夜行衣,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若是在喊我,她们想做什么?她并不觉得这群人嘴上说是“救”,就一定没有包藏祸心,她也根本不需要人去救……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心兰越想越是一头雾水,闭紧了嘴巴没有回应:一切……应当都是在无情大捕头的掌控之下吧?莫说无情冷血都曾嘱咐她好好在这里待着,才能保护她的安全。便是没有说,也不能在这样的境况中逃出去,否则就真百口莫辩了。“大姐,我找不到她!”那闯进来的人娇声喊道。这地牢足足十几二十间牢房,每一间都锁着,往里瞧也都是黑洞洞的,好像整个空间里一丁点人气都没有。要不是铁心兰不怕鬼,晚上怕是得睁着眼睛到天明。听起来这个“燕儿”似乎在叫之前开口那人,因为下一刻,又有个人影跑进了长长的过道。“铁心兰,我是来救你的,你究竟在哪儿?!”那含糊的声音清晰到有了回音,也让心兰马上就辨认到了这人是谁。——公孙兰。【惊!六扇门在逃天榜匪首,不顾自身安危勇救被□□的至交好友,最终一行人当场伏诛。】她仿佛已经看见了封面的巨大标题……怎一个惨字了得!她不但不感动,反而有些怒了,扒着那铁门大喊道:“那块碧玺我给你了,话也都说清楚了,不能因为我们俩名字里都带着个‘兰’字你就讹上了我了啊!我被你坑进六扇门关着,可算是安生了,你又来!”公孙兰仿佛被噎了一下。她也有几分气恼:“我是看在你持信物进京,上回又让我走自己留下断后导致被抓的份上,才冒着天大的风险带着姐妹们来救你……你、你简直不知好歹!”心兰掩面而泣,她知道恐怕对方真是这么想的,不是在说假话,可这就更令人悲伤:“再唤你一声公孙jiejie……姐,您真想为我好,能不能考虑自首啊?”她心里清楚,这话说了也是白说。不是一路人,谁都无法互相理解对方。果不其然,公孙兰看着她的眼神仿佛瞧个傻子。随即不再多话,手上双剑齐出,喝道:“退开!”利剑夹带着真气,狠狠击向牢门上厚重的锁链。那个唤作“燕儿”的少女早退了半步,娇呼道:“呀,这……这是精铁制的锁,普通刀剑是砍不断的!”外头刀剑声渐歇,似乎苦战已经结束,但算算时辰,料想衙门不值夜的捕快们也该赶过来了。公孙兰还在尝试,她的两柄长剑似乎不是寻常物,却也只能在锁上擦出一道道火花,留下的刻痕不足以断开。她喘着粗气,沉声道:“你出去,带着姐妹们先走,就按照之前划定的路线。”戴着黑面纱的燕儿咬唇,怯怯道:“那你呢?大姐,难道你要留下不成?”“我再试一试,还有时间。”公孙兰冷静地催促:“快走,别多耽搁了,我的功夫你是清楚的!”燕儿“哎”了一声,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她出去了,公孙兰脸上沉着的神情却有了变化,一次次挥剑的速度愈快,力道愈大……可惜都只是无用功。心兰收回了注视远去少女背影的视线,瞧着公孙兰在昏暗光线里奋力的姿态,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你走吧,虽然我不需要,但冲着你冒死来劫狱,咱们两清了。”女子面罩上方露出的一双黑瞳透着惊异:“你可知,我这一来若不能救你脱困,你便会真的被当做是匪首同党?”“我长了嘴,时日久了,总能解释清楚的。”她淡淡道。“哼,那些官差大老爷……”公孙兰不屑地唾骂了一声。心兰退到了床边上坐下,悠悠道:“你若真不走,怕是难逃一死了……我向来坚信善恶有报苦果自尝,不过你今日也是死在这里,总觉得欠了你什么似的……可我是决不会在清明为你烧纸钱的。”公孙兰咬紧了牙,呼吸急促:“你这丫头……总这副教人气性不顺的死模样!”她狠狠跺了跺脚,当真是转身作势要走,跨出半步却又回头:“你且记得,对那无情伏低做小些……便将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他应当会护着你的。”“……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