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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只是手上握得紧了些。花无缺不声不响的,但也没闹没躲。如同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又像是个木头人似的……而那看不见的牵线,正细密地缠在铁心兰白皙腕间。临至马车处,铁姑娘放了手,荷露荷霜试探着去扶自家公子的双臂,他也没什么反应。她们怎么推,他就怎么动……就这么被推进了马车里头,然后木呆呆的不肯坐下。心兰忍不住又钻进车里,指挥他坐好。跳下马车前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因为时间紧急,随便拿袖子不太温柔地擦掉了他唇边的水痕,便跳下了车。少女撩着帘子同他说再见。马车里端坐着的无缺公子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她一个字,仍旧直愣愣地瞅着女孩子,又好像不是在瞅她……终归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的。从前不知道,现下就更无从得知。正如谁也没注意到,他脖子至耳根早已烧红得一塌糊涂。最后,在铁姑娘依依不舍的担忧目光中,移花宫一行车马越跑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他们走远了,小鱼儿才啃着不知哪儿摘的野果子跑出来。俊美邪气的少年郎一边吃,一边快活地咂咂嘴:“真是好兄弟,下回见面记得替我谢谢他……为了我这条小命,大名鼎鼎的移花宫少主居然愿意装疯卖傻,哎呀呀~”他眯起了眼睛,拖长声音。心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走开了。身后的小鱼儿远远大喊道:“欸、铁兰兰,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的花公子真傻了不成?!”喊了一阵子,见姑娘不回,又换了话题:“喂?喂!果子吃不吃啊?又甜又脆啊!”铁姑娘越走越快,完全不想理他。她之前并不觉得花无缺傻了有多难受,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这病症不可能持续太久。但此刻被小鱼儿这么一说,难免就添了几分心疼和忐忑。万一……她晃了晃脑袋,将最残酷的可能埋在心底。——傻就傻了吧,治不好就治不好,有什么了不得的?反正她也不是因为花无缺聪明所以喜欢他的。但傻子有时候,真就比聪明人麻烦。消息传来,移花宫少主居然半路跳车,跑了!宫女们自然是逮不着他的,还是两位宫主出马,将他又抓到车上。没想到下半夜人又跑了……周而复始,直到最后邀月都不耐烦了。她也不能一掌拍死自己唯一的弟子,功亏一篑。便先回宫,眼不见为净。怜星则命宫女们远远跟着少主,悉心照顾。慕容山庄附近的树林今天出奇的安静,比平日更甚。心兰猫在一棵大树后头,鬼鬼祟祟地往前方探了脑袋,盯着那一道挺拔的白衣背影……那身影清瘦俊逸,动也不动地坐在一截横卧的枯木上,如同一尊清冷玉雕,教人远观不敢接近。纤尘不染的白衣衬得他愈加出尘。只是如今林间秋风萧瑟,漫天黄叶飞舞,倒让这谪仙般的公子显得孤零零的,很是寂寥。百步、五十、三十……心兰逐步靠近,都没有惊动对方。荷露荷霜想再交代她几句话,她只是“嘘”了一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继续摸过去。不,其实一点儿也不轻……厚实的靴子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想凭这内息都调整不好的三角猫功夫,抓住她们武功绝顶的移花宫少主?两个婢女都有些替她脸红。但铁姑娘丝毫不以为意,拍着胸脯说自古出奇制胜……反正据她们讲,花无缺傻了也不曾打过谁,也一直待在这里,失败了就一直试嘛。离着三步远的时候,她使出一招自创的“饿兔扑鹰”,整个人往年轻公子身上扑,打算以身做网。只一瞬铁女侠便知道自己扑了个空。却不知怎么的,忽地整个人一转,竟靠在了花无缺的怀里。挺翘的鼻尖不慎撞到了公子硬梆梆的胸膛,疼得眼眶都红了一圈……正懵着呢,人已被他使了轻功带起,周身景物开始快速后退。很快,便瞧不见荷露荷霜紧追着的身影了!铁姑娘揽着花公子的脖子,生怕对方突然松了手。幸而他即便傻了,也是很可靠的。掌心一直稳稳托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肩膀也任由少女缩头轻轻倚靠着。作者有话要说: 平行番外,内容设定与正文无关哦。好喜欢傻花花呀,真可爱_(:з」∠)_感谢在2020-06-0421:56:42~2020-06-1014:5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無程程4瓶;迷薇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5章、看我预收三五间破旧的屋子,收拾得虽干净,陈设却极为简陋,只有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子,蹒跚地做些杂事。这窄小的厅堂都容纳不下几个人,甚至比花满楼租借用来做戏的旧宅都不如。除却主座的江别鹤,两边拢共四把椅子,各坐了花无缺、铁心兰、段合肥父女四个人……江玉郎站了一阵子,便不知去了哪里。想来是整条街都被官府贴了大头照,又不能光明正大去撕了,偷偷撕了还会被补上……不论是未婚已婚的少女少妇甚至八十岁老奶奶都离他远儿远儿的,丢人呐!江别鹤这狗贼还流着泪道:“都是老夫教子无方啊,大家见笑了,以后定严加管教。”呸,上梁不正下梁歪。今天来这一趟已经值了,心兰低着头掩饰笑意,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茶叶沉浮消磨时间,一口未饮。青衫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含笑问道:“铁姑娘,可是这茶太粗劣不合口味?唉,寒舍困窘,怠慢了远道而来的贤侄女,还有段老爷、花公子这样的贵客,实在惭愧……”段合肥作为长江流域的首富,自然是看不上的,不过他有求于人,也是客气得很:“哪里哪里,我尝着倒很有几分乡野趣味……不比什么六安瓜片差。”——这般惭那般愧,也没见你江琴狗贼以死谢罪啊。心兰默默腹诽着,仰头扯了一个笑,跟着夸赞道:“颜色还是挺好看的。”江别鹤一时竟分不清:她究竟是不会说话还是故意刺人,又或许是脑子有那么点不清楚。白衣公子眉目含笑,又瞥了搁在边上的茶一眼,抿唇道:“您客气了,此来只为寻铁战铁前辈的下落……既然江大侠也不知晓,我们这便告辞了。”说着便要起身。本是寻找生父的铁姑娘反而落后了一步,瞧着便是跳脱的性子,什么事儿都由善良助人的花公子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