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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得如见西门吹雪于闹市菜场跟人讨价还价。反正二者是一般的令他难以置信。陆小鸡四条眉毛一齐颤了起来。“你、你叫我选一朵最美的,莫非是……想要送给我?”他哑声问道,实在觉得若真如此,才是有些暴殄天物。花满楼侧身“望”他,似是能瞧见至交瞠目结舌的好笑模样,摇了摇头:“宝剑赠英雄,鲜花配美人。你与这兰花……实在不相配。”无端端感觉被嫌弃的陆小凤摸了摸鼻子:“你若要送我,我倒还是可以厚着脸皮收下的……”他轻声说罢,突然眼睛一亮:“你要送的是位‘美人’?!”谦谦君子如玉的面容微微怔愣一瞬,淡淡纠正道:“不……是作为新婚贺礼,送给一对‘璧人’。”他转过身朝楼下走,声音依旧温和:“我学了种能使刚摘下的花瓣永葆鲜丽的法子,便不怕路途遥远车马颠簸,这兰花凋零在半道了。”陆小凤提着酒壶跟了上去,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要送给那铁姑娘和她家夫婿的……她名字里带了个‘兰’字,人又生得这般貌美,确实与这什么素什么荷相配得很!”“是素冠荷鼎……”花主人的声音在前面飘飘悠悠地传来,顿了顿,却道:“你若是也喜欢这兰花,剩下的送你也可。”陆小凤一时竟分不清这是不是玩笑话。若是,花满楼纵然难得开怀,也不会将精心侍奉的花充做玩笑;若不是……那就更加奇怪了。他又灌了两口酒入喉,率性地伸袖抹干唇边的水痕,摆出一副很坦诚的模样:“我这人虽有个优点,那就是脸皮够厚。但还是知道自己不配被称作‘美人’的……像那铁姑娘这样的品貌都只能有你一朵花,剩下的都送予我,真教人汗颜。”花满楼默不作声地听他讪笑一阵,手上动作没有停过,轻轻道:“……非她不配,非我吝啬,只取最美的那一朵已然足够。”陆小凤看他专注地将案上的几个琉璃细颈瓶里颜色奇异的水倾倒至一个青瓷杯中,一点点浸没花瓣,琢磨着:送礼这事,确是有“贵精不贵多”这个道理的。他释然后,倚靠着桌子,忽而又道:“听说那绣玉谷移花宫也是鲜花四季常开,奇花异草甚多……想来铁姑娘的那位花公子,应当也会侍弄些花草的。你倒不如直接一盆兰花送给他们,年年都开花,也不必纠结路上磕坏了几朵。”花满楼轻笑道:“她不是耐得住性子养花的人……而耐得住性子养花的人,恐怕不会乐意养我这盆兰花……罢了,我知你也不是爱花人,我还是自己好好养着罢。”自诩聪明机智的陆小凤看着对方给青瓷杯盖上了盖,悠悠然缓步上楼,直听得云里雾里。饮罢最后一口酒,随手一抛,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理所当然地决定今夜在这住下,同时一叠声地追问:“我虽然只跟那花无缺一面之缘,不过看他沉稳端方得很。怎么会耐不住性子?再不济也可以命宫中的花奴侍奉啊……”陈年女儿红的后劲有些大,他面上显出醉意,口齿倒仍是清晰:“有那么一刻,简直觉得你们跟那孪生兄弟似的……说起来,我跟那江小鱼也称得上是一见如故了……唉,他们性情实在不像亲兄弟……”话题越扯越远,与他并肩而行的花满楼只是淡笑不语,顺手还推了好友一把,免其进错了门。——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大概只有清冷的月光知晓,他今夜并未摘花。第25章、自投罗网待回到客栈里头,买回来的东西很快堆满了圆桌。清俊公子拢了扇,踩着白革底的锦靴踱步过去瞧。荷露向公子行过礼后,笑吟吟地从中挑出了之前二人同选的各色手绢和部分蜜饯果仁类的吃食……唤了在旁守着的荷霜一起下楼,去分给诸位移花宫的姐妹了。花无缺见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竟理也不理自己,一门心思在桌上挑挑拣拣,嘴里念念有词道“这是给荷露的,颜色正配她”,“这个给荷霜,记得她也喜欢吃甜的”……全然没有方才在楼下朝他招手时的热情。但他又不好意思问,有没有哪一样是她预备要送给自己的。于是状似不经意地闷闷出声:“……怎么去了这般久?”话音刚落,又意识到自己语气似有些责怪,连忙弥补道:“铁姑娘要买什么,唤宫女去便是了,何苦累着自己……凭白惹人担心。”心兰头都没抬,兀自高兴地将各种东西分门别类:“方才领了稿费,想到这些日子吃穿住行还有这条小命,全仰仗移花宫的诸位,便想多买些礼物聊表心意呀~”白衣公子温声道:“铁姑娘……你不必如此客气的。”一番忙活终于分好了剩下的东西,少女站直了身体,弯了一双杏眸:“没有客气啊……客气的话,会送花公子你一份厚礼的……可是我没有。”她讲得一本正经,眨眨眼又问道:“没有礼物,花公子会不会失落呢?”——会,并且会极其失落的。原本还在暗暗期待的移花宫少主心想:便是一串糖葫芦,一块简陋的小印章,都好。只要是她的心意,自己都会珍重无比。“怎会?”花公子微微挑眉,含笑温声道:“在下又不是小孩子了。”坏心眼的铁姑娘点点头:“唔,那我就放心啦!”却连个不给他买礼物的理由都不说,只是突然道:“花公子,你方才在窗前四顾,也是在寻我们么?”他轻轻牵起唇角,反问道:“我若说是在看风景,铁姑娘可信?”“信呀!”女孩子用力点头,说得煞有介事,两串粉莹莹的耳坠子也跟着晃荡……心兰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无辜道:“花公子既然都说了,我定然是信的。”唉……是真拿她没法子。片刻后,温文如玉的白衣公子目送着少女抱着一沓笔墨纸砚和瓜果零食跑去了自己房间——这段时日他二人房间永远相邻,纵然没人告知也不怕走错。临走前还要回头嘱咐他:“绿色盒子里是两壶果酒,老板娘说本地的女子都喜欢这口味。如果花公子也想喝的话,不必客气哦。”这话说得实在很促狭。虽知他决不会生气,铁姑娘还是根本没等到答复便跑开,藕粉色的纱裙一角飞快地消失在了门外。留下花公子对着半桌子的“狼藉”,默然无语。翌日。用过早点后,无缺公子眉目温和地听完心上人日渐可入耳的笛声,照例夸赞勉励了几句。见少女一脸“我不骄不躁,还当继续努力”的模样,方微微含笑着退了出去,不再打搅她,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