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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料定了这移花宫少主绝不可能留下姓铁的少女一个人在地宫等着。如此就只可能留自己一人落后,若他们三人上去后萧咪咪再趁机毁掉机关,自己岂不是活活困死在此处!他生性机智狡猾,脑筋急转,立刻睁大眼睛道:“这却简单!花公子,可让小弟一人先上去探探路,免得这恶人使了毒计。”就不相信萧咪咪舍得毁了机关断了她自己的生机。但这样一说,也更能保自己安全无忧。江玉郎自以为他的提议本是绝妙,破了萧咪咪的算计,花无缺应当会立即采纳。谁知对方沉默片刻,并没有同意。白衣公子蹙眉,没有直说自己信不过江玉郎,只是格外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我看不合适。”哪里不合适,他却不说,反正某人心中合该有数。……江玉郎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又急又气,面皮都涨红了,但也不敢跟他翻脸。只能寄希望于那貌美的少女为自己说几句好话了……但直接请求,至多不过半成的把握。却突然换了一种着急的语气:“咦?铁姑娘,你面色愈发苍白了!可是余毒未清?唉,这毒恐怕甚是厉害……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以前好似从未见过……”花公子果然担忧地望向身侧的铁姑娘。心兰心头一动,立刻意识到江玉郎在打什么注意。——既然萧咪咪从未令他下毒,菜里也没有毒,那她装作中毒的事情……就要败露了。到时候花无缺会怎么想?江玉郎一边说着话一边去瞧她的神色,语气忧心,眼神却透着明晃晃的威胁:“在下也学了一点岐黄之术,不如为铁姑娘探探脉?”他又走近了几步,甚至伸出手来了。艰难地避开了那只爪子,心兰愈加贴近支撑着自己的白衣公子。少女扭过头去靠着他的胸膛,哑着嗓子闷闷道:“我不喜欢被人把脉,我好得很……就是又累又困。”她说话时的语气,就像生了病却不肯喝药的孩童那般耍赖还理直气壮。随着她的动作,微湿的乌发有几根蹭到了他的脖颈处,撩得那处白净的皮肤微微发痒。但他没有躲开。见她真是很不乐意,搂着少女肩膀的手臂也微微一紧,移花宫少主淡淡道:“……不必劳烦江公子了。”萧咪咪一直在旁看着他们,好似无论他们如何商量也无所谓,她清清白白不曾包含什么坏心。此刻见三个少男少女僵持着,突然又眯着眼睛娇笑出声:“要我看呐,谁先谁后也没什么要紧……出了地宫,上山的路可不好走……meimei这般柔弱,才是件麻烦事呢~”江玉郎冷笑道:“难道还要我们在地宫里多待两日,待铁姑娘养好身体不成?”拖一时则易多生一时的变故,他才不会那么蠢。……可是这里从来轮不到他说话:)见他不痛快,心兰就高兴得很。她又咳嗽了一声,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脚步虚软无力,状似就要晕过去——理所当然的、被时刻惦记着她的白衣公子搂住。花无缺是很着急的。只是女孩子一双眼睛半睁半闭,软软倒在他怀里,却小小声地在他耳边抱怨道:“这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我硬生生撑了那么久,他们非要出声提醒我……”越说越是委委屈屈,简直要哭出声:“花公子……我真的没力气啦!”铁姑娘懊丧地闭着眼睛,干脆开始耍赖装晕,脸上写满了要人疼的娇气。柔弱貌美的女孩子本就惹人心疼,何况这还是他的心上人。花公子将她拦腰抱起,稳稳当当:“——有没有干净的卧房?”第12章、知慕少艾银红色的壁炉里生起了火,慢慢驱散了地下的湿气和寒意。心兰头一挨到柔软的枕头,身体躺平在整洁的床铺上,便舒展了眉目,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看她闭着眼睛,呼吸轻浅又平稳,三分昏沉已升至七分睡意,花无缺只觉无奈又好笑。顿了顿,却沉默着俯身靠近……先为她解了身下垫着的本属于自己的外衫——经过铁姑娘扭来扭去一番蹂丨躏,已经皱巴巴不成样子了。花公子面色不改,干脆将它团成一团扔到地下,反正它的使命已经完成。然后又帮她脱下浸了水的靴子——两只并一排,放到了靠近壁炉的一角。要不了多久,定可教穿的人脚底暖融融的。再用指尖轻柔地拨开了几缕贴在雪肤上的发丝,理在耳后。最后,将姑娘家一双纤纤玉手合拢,置于小腹处,拉过边上叠好的锦被为她盖上,掖好了被角……这一整套动作皆是妥帖而小心翼翼,唯恐吵醒了佳人。移花宫少主自小便是锦衣玉食,从不曾做过这些服侍人的活计。但放在自己心爱的姑娘身上,却好似无师自通一般,且半点也不嫌繁琐。另一头,换回了最喜爱的红裳后,萧咪咪捧着两套干净衣裳袅袅娜娜地走进来。尚未说话,只见那漆发玉面的白衣少年郎坐在榻边痴痴守着,神色温柔,含着笑意的双眸一眨也不眨。——自己大约是要来惹人嫌的。萧咪咪暗自琢磨道。随即面上却笑得愈加千娇百媚,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我拿了两身干净的新衣来,您可要换上?”花无缺头都没回,声音既冷且轻:“放着吧,你可以出去了。”他知道这女子必要的时候很会做人,也不怕她对他二人不利,但他已决意寸步不离铁姑娘。萧咪咪走近了一步,只见床上“昏倒”的少女神情安详,纵有两分憔悴,却不损容色,反而更惹人疼惜。她稍稍低了声,不死心地劝道:“花公子武艺登峰造极,自然不畏寒。但铁姑娘身娇体弱的,又穿着湿衣服吹了许久的冷风……还是换一换为好。”“我知道,公子是想着男女有别,自己不方便为meimei换衣服。但我身为女子,却可以代劳的……”女人唇边漾出一抹柔而无害的笑。白衣公子薄唇微动,似是内心天人交战。半响,在萧咪咪等得逐渐失去耐心的眼神中,无缺公子方矜持地开了尊口:“——不劳费心了……在下却没有什么不便的。”萧咪咪只得悻悻然离开。踏出门时瞥见鬼鬼祟祟盯着此处看的江玉郎,冷冷一笑,三两步飞快地过去,狠狠赏了他一巴掌。江玉郎简直不敢置信:到此时此刻,这毒妇居然还胆敢欺压自己!他梗着脖子欲要还手,却也知道自己远不是她的对手。想找那移花宫少主告状,又恐对方满心只记挂相好的,根本不会管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