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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昂又说了一次,语调加重。“我去和姑姑睡。”谭初昕往门口走。顾子昂麻利地下床,拦腰抱着谭初昕,两个人躺回到床上。谭初昕轻微挣扎,“顾子昂……”“嗯……”顾子昂低头,亲吻她的眼睛、她的唇……谭初昕的手紧紧地抓着他肩膀上的睡衣,呼吸紧绷到停止。顾子昂对着她脸轻轻吹一口气,“睡吧。”“哦。”谭初昕躺好。顾子昂说,“在别人家,我没有真人秀的癖好。”他又恶狠狠地说,“我要等回T市。”谭初昕小声地嗯了一声。顾子昂心满意足,揽着谭初昕,沉沉睡去。第二天吃过早饭,姑父拿了皮长裤和铁锹说要去河里,帮人收莲藕。谭初昕好奇,“我们能一起去吗?”“可以,就是脏了点。”姑姑给他们多备了一倍的水和吃的。在河里、池塘里种植莲藕的人家,会在收成莲藕时候,雇佣短工。“一天三百块钱,七天到十天能完事。”姑父说,“不离家,能多赚点是一点。”谭初昕不下水,顾子昂和姑父下水。姑父每年过来帮忙,熟练得很,顺着干枯的杆子找莲藕,整根地拔出来。顾子昂找莲藕花费了时间,拔出来时,又频频出错。莲藕老板的脸色都变了。中午休息两个小时,能回家吃饭,下午两点继续干活儿。一天下来,顾子昂累到手臂抬不起来,用筷子直打颤那种。谭初昕帮他换了调羹,“你缺乏运动。”姑姑说,“体力活儿没掌握技巧,就是累人,明天就别去了,别再伤着了。”顾子昂见姑姑替他说话了,更上脸,往凳子上一坐,安然享受,“你喂我。”姑姑家小孙女看得咯咯笑。后来两天下雨,顾子昂和姑父没再去挖莲藕,顾子昂高兴不已。俩人拖了凳子,坐在二楼阳台上,磕着南瓜子、冬瓜子,听着哗哗的雨声,余生是这样,好像也不错。顾子昂说,“太冷了,湿冷湿冷的,风要吹进骨头缝里。下这么大,路上怎么走,到处是泥土地……”谭初昕裹着毯子,躺在宽大的椅子里,听得直笑。顾子昂问她,“你笑什么?”“骨头缝,你这形容……嗯,挺贴切的。”谭初昕只有眼睛露出毛茸茸的珊瑚绒毯子,认真地揶揄,“就是有一股nongnong的年代感的气息。”好像是,苏雅娴这么描述过。顾子昂把谭初昕抱过来,放在腿上。谭初昕小心地看着没关上的门,“你干嘛?”“冷死了。”顾子昂把毯子裹在两个人身上,他说,“想抱着你。”“切,想占便宜就直接说。”谭初昕捏住顾子昂放在自己腰上,不安分的大手。顾子昂说,“我想占便宜。”“……”谭初昕忍不住笑,“傻样。”顾子昂又说,“我想吻你。”谭初昕微闭着眼睛,睫毛轻颤,“你想吻就吻,我没点拒绝的权利吗?”“没有。”顾子昂慢条斯理地吻谭初昕,“因为你喜欢被我吻着。”“嗯。”谭初昕攀着他,软软地回应。在农村,没有了便利,时间变得充裕起来,一场深秋的雨变得温柔起来,赖在喜欢的人的怀里,感受不到冬天的寒冷危机。第57章、57七天,再次给葛奶奶上坟,据说,这一天,葛奶奶才会彻底的离开。谭初昕在这一天才哭出来,不管是迷信还是自我欺骗,葛奶奶去世、下葬,对谭初昕来说,都不算彻底的离开,只有七天时间一到,葛奶奶才是永远地离开了。再也没有人护着她了。无父无母、无亲人,谭初昕彻底成了没人要的小孩儿。别人是树高百尺,落叶总能归根。谭初昕却是蒲公英,四海为家。顾子昂开车,他们自驾游回去,谭初昕一直精神恹恹,食欲不振又呕吐腹泻,整夜的睡不好。夜里好不容易睡着,却频频惊醒,好几次是哭着醒来的。在稍微大点的民俗住下,请了医生来看,说是精神压力和天气双重原因造成的,劝导谭初昕要放下心结、保持心情愉快。失去的是一位亲人,再多安慰的话,都没有用。在睡不着的晚上,顾子昂抱着谭初昕,两个人裹在棉被里,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我特别调皮,毁过大哥的模型,二哥的作业,三哥的校服,那时候不怕打,被打的时候,我就哭得大声一点……”谭初昕认真地听着,“然后呢?”“男孩有段时间格外的讨人嫌,过了那段时间就好了。”顾子昂说,“后来就不特意使坏,当时可能只是想让他们多关注我一点。”“我小时候……没有朋友……就是住在大房子里,葛奶奶会做很多好吃的,我想要什么,她都会做给我。我很少去外面玩,了解外面的世界就是看电视……”谭初昕的脸扁在顾子昂怀里,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无神,“过年时候,葛奶奶会拿被子给我捂脚,可是春晚刚开始,她便睡了。我就一个人坐到十二点,关掉电视,叫醒葛奶奶,去房间睡觉。”“初一呢?你一般怎么过?”顾子昂问她。谭初昕说,“在家啊,没有人来串门,我们也不去别人家。穿着新衣服,和秋千上的玩偶玩游戏。”“下次过年,我们一起过。”顾子昂说。谭初昕掰着手指头数,“十二月、一月、二月,还有三个月才会过年。”“我们慢慢等。”顾子昂问她,“想睡吗?”谭初昕摇头,“睡不着。”“你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顾子昂蹭着她的头顶,“你瞌睡了就睡,我抱着你。”“好。”谭初昕闭着眼睛,她浑身热烘烘地舒服极了,能听到顾子昂的心跳声。顾子昂唱着蹩脚的儿歌,他不擅长,总是张冠李戴,频频串词,后来他轻声哼唱,不唱歌词了。谭初昕睁开眼睛看着他,“顾子昂,还好你陪着我。”“我一直陪着你。”顾子昂低头,静静地看着谭初昕,她噗嗤笑了,眉眼温柔、笑容浅浅,他跟着笑。拥紧怀里香软的人,顾子昂继续哼歌儿,仍旧是串歌。谭初昕为了揪出他唱错了,反而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作势低头亲她,她便闭上眼睛,嘴角仍旧带着笑。“这么高兴?我看看是不是没睡着。”顾子昂在她唇上轻轻地吻,见她睁开眼睛,眼神怯怯地看着自己,他便加重力道,怀抱着一件珍宝一样,吻得细致又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