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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应当不会有大事。喝点安神的药物便可。”梅香点点头,嘱咐了公主府的嬷嬷有事及时向宫里汇报,当日便回宫回话了。不过情况非常不凑巧,当日夜里苏毓便发起了高热。贴身伺候的仆从用了各种法子替苏毓降温,都没办法维持超过半个时辰。连番的高热,张太医连夜又赶回了公主府。而此时的苏毓,神志陷入了粘稠的记忆旋涡里。仿佛整个人被卷进去,无论怎么挣扎也拔不出来。一幕一幕画面在她的脑海展现,她仿佛被割裂成两个人。一个是过去的自己,聪明,冷静,家境优渥,从小到大活在称赞和鲜花之中;另一个也是过去的她,命途多舛,经历了拐卖,流浪,饥饿,麻木地与一个小少年相依为命,挣扎在贫困和穷苦之中。两个人仿佛是两个个体,但又同时都是她。两边的记忆掺杂在一起,分不清过去与未来。苏毓脱离了两个世界又深陷在两个世界的缝隙,过度的拉扯让她的灵魂失重。一种巨大的下坠感充斥着她的脑海,她想发出声音,想尖叫,但都无法开口。晦暗的记忆杂乱无章,一会儿现代一会儿古代,她分不清哪个是她哪个是别认,彻底迷失……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一个世纪过去。苏毓仿佛终于冲出水面,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耳边是白皇后惊喜之中含着哽咽的呼声:“毓娘,你可算醒了!吓死母后了!”苏毓高热了三天不醒,白皇后在宫里哪里还坐得住,亲自过来守了两天了。苏毓的眼前还有些昏沉,虚虚睁着眼睛,她冒着虚汗的身子缓缓又坚定地被裹进了一个清香的怀抱。抱着她的人搂得很紧,双臂将她整个环抱。仿佛要将她嵌进身体里一般,用力到苏毓都嘤咛出声。耳边是清晰的呼吸声,有一缕头发垂落到她的脖颈上,冰凉凉的有些滑腻。又过了许久,苏毓终于睁开了眼睛……抱着她的人是徐宴。徐宴去接南阳王回府,回到府邸没醯剿肇沟娜耍却听到了她高热不退昏迷多日的消息,惊得差点当场失态。顾不上亲自从送南阳王一行人去客院安顿,他叫来了管家安排便匆匆赶回正院。眼看到躺在床榻之上烧得浑身通红早已神志不清的苏毓,素来不发怒的徐宴当场爆发了。直接派人去到国公府,将苏李氏的所作所为全部扔给苏恒。苏家长媳做的种种,必须给他一个交代!且不说苏恒如何处置苏李氏,徐宴从归来就一直守在苏毓这里。如今三日过去,苏毓可算是清醒过来。若是苏毓再不醒来,估计徐宴都想杀人了。“人醒了就好,人醒了就好……”白皇后心口的大石重重地放下去。“御医呢?快去请御医过来。”白皇后扶着关嬷嬷的胳膊站起来,连忙就招呼开,“公主醒了,快点叫御医来诊脉!”一声令下,主院里仆从立即忙碌起来,颇有些兵荒马乱。徐宴不管外面乱糟糟的情况,抱了苏毓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松开人。高热了几天,苏毓整个人都瘦了一团。脸色苍白,原本窈窕的身姿此时看起来十分羸弱。她不说话,歪靠在徐宴的怀里神情有些懵。徐宴垂眸看着苏毓,跛安安静静的盯着床脚的一个挂饰,一句话不说。“毓娘?”徐宴将她脸颊旁的头发别到耳后,“怎么了?身子可有哪里不适?”苏毓视线缓缓地动了一下,抬眸看着他。徐宴不知她这是何意,任由她打量。除了张御医以外,还有好几个御医也在。如今人都在偏屋里歇息呢。苏毓高热醒不过来,太医正的人都被指派过来。此时白皇后亲自传唤,御医们背着药箱匆匆赶过来。仆从们于是立即退开,床榻边就剩下徐宴和白皇后两人。徐宴坐着不愿让,白皇后看在小夫妻感情好的份上往后退了一步,让御医进去号脉。事实上,苏毓醒过来之前高热就已经退了。之所以醒不过来,有太医猜是被梦境给魇住了。但这话他们敢猜去而不敢说。白皇后唯一的女儿,哪能如此解释。此时苏毓昏昏沉沉全因躺了太久,身子太虚。这般一个接一个太医上去号脉,结果自然是好的。张太医最后一个,直言苏毓的身子需要好好补一补:“殿下这段时日切记要好的歇息,切莫多思多虑。身子骨若不养结结实实,将来会拖成大麻烦。”“别的,就没有大碍了,”御医们其实也守了好几日了,苏毓没事,他们自然也能松口气。白皇后是彻底放下最后的一点焦心:“既然如此,辛苦你们了。”给公主看病,御医们哪里敢说辛苦?当下收拾了药箱,趁机告退了。张御医留了一个养身子的药方,给了苏毓近身伺候的仆从:“补药要坚持吃,不能怕吃苦。”林嬷嬷接过药方,亲自送张御医出门去。确定人没事,白皇后这会儿看小夫妻俩默默对视的模样可算是笑出来。苏毓病了这几日,她就没好生歇息过。本来是有些话想说的,此时也不多说。心一松下来,她自然也感觉到饿。扶着关嬷嬷的胳膊先出去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关嬷嬷,扶吾出去歇息吧。这几日,吾也累了。”关嬷嬷如何不知她累?白皇后已经好几宿没睡好了。两人出去,主卧就空下来。苏毓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黑黝黝的眸子里有了点点闪烁的光:“宴哥儿……”“嗯,”徐宴听她声儿不对,转身取了手边的杯盏。单手斟了一杯蜜水端过来便递到她嘴边,“嗓子不适,先喝一碗蜜水润润。”苏毓嗓子确实有些沙哑,被子递过来,她便低头喝了起来。一杯蜜水很快下肚,徐宴轻声问:“再来一杯?”苏毓摇了摇头。躺了好几日,高烧烧得她浑身没有力气。苏毓想坐直了身子,但此时也只能靠着徐宴。嗓子干涸的感觉过去,苏毓才缓缓又开了口:“……我想起来了。”“嗯?”“我想起来了。”苏毓忽然抬眸盯着他的双眼,“落水忘掉的事情,我如今全部记起来了。”徐宴:“……”过去的毓丫和现在的毓娘,其实都是她。苏毓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自己为何会那样麻木懦弱地活着。她苏毓居然会那样舍己为人,做着为别人奉献一生的事情。但关于过去她都想起来:“……宴哥儿,我需要一点时日捋一捋。”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来,徐宴的心口冷不丁的咯噔一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重新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便历历在目了。苏毓不清楚现如今是什么感觉,但面对徐宴,她觉得心口不太顺畅。类似于一种幽怨,但苏博士不承认自己是个会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