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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为了报复。莫聪盯着淡淡笑着的徐宴,目光犀利如刀:“你到底是何人?主动找上我的目的是什么?”他并不相信一个才名远播的读书人会如此意气用事。虽说当街被抢确实受了侮辱,但稍有些脑子的人也不至于为此搏命。为一时意气与圣眷在身的当朝长公主作对,未免太过儿戏。“在下是何人,莫将军不是早已查得一清二楚?”徐宴自然知晓南阳王府的人不会信他。别说南阳王,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相信一个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的人。当初之所以找上莫聪,不过是在南阳王跟前露一下脸。莫聪抿紧了唇,脸色瞬间沉下来。身为一个刀下见血的将领,莫聪身上的煞气自然不轻。他这般突然沉下脸,通身的气势倾泻出来,显得十分骇人。他一眨不眨地盯住了徐宴,那眼神仿佛雪地里的凶恶野兽:“徐宴,荆州人士。年十九,父母双亡。与一婢女相依为命。疑似早有一子,生母不详。豫南书院首席,白启山的关门弟子。十八岁以前人在荆州范县双门镇,婢女落水而亡,十八岁入金陵。迎娶定国公府流落在外的嫡次女为妻,膝下有一对龙凤胎。去年十月中旬入京,入京后,与安家嫡长子安贤人和户部侍郎苏坊之子苏诚恒走得颇近。每隔十日出入天下书局,在读书人中颇有威望。”随着他一字一句念出徐宴的生平,徐宴面色不变,不躲不闪地与他对视。炉子上的茶壶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汽,氤氲地模糊了视线。随着水汽一点一点漫开,苦涩的茶香萦绕鼻尖。莫聪手指捻着杯盏,室内一片寂静。许久,莫聪缓缓开了口:“徐宴你知道什么?还是说你无意之中撞见过什么?”徐宴眼睫微微扇动,光影在他的眼睑下晕出两团青黑的影子:“不管我知道什么,或者撞见过什么,莫将军只要明白我对南阳王和将军您并无恶意。”“区区寒门小子,如此狂妄!”莫聪啪地一下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水震得溅出来。徐宴瞥了一眼桌上的水渍抬起眼帘,神情颇有些似笑非笑。莫聪见他这般只觉得焦灼。若说武将最讨厌什么人,大体就是徐宴这种心眼儿多的像蜂窝,激不出也吓不住的读书人。就是摸不清徐宴的目的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令人格外的讨厌。他忍了片刻,忍不住出言讥讽:“替王爷做事是你的荣幸,区区一介书生有何筹码向王爷讨要人情?”徐宴却笑起来,不慌不忙:“那就端看盛大公子在王爷心中值不值一个人情了。”或许是与武将共事久了,莫聪也染上了直来直去的脾气。他端起杯盏,略显暴躁地呷了一口茶水,压了压火气。水汽缭绕之间瞥见徐宴闲适的姿态,不由越发觉得碍眼。若非当真无计可施,他也不会屈尊降贵来徐家。此时他盯着徐宴,心中不免估量起来。徐宴不着急,他三个月都等了,根本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莫聪摸不清徐宴的底儿,或者说,徐宴的目的太一目了然了,他反而不敢相信。若当真只是为了报当街强掳之仇便做出如此举动,那这个姓徐的书生未免太过于睚眦必报,疯狂且可怕。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莫聪只相信,徐宴定然掩藏更深的目的。“你到底在图什么?”“这个问题将军已经问了在下多次,”徐宴忍不住笑,“将军以为在下有何目的?”莫聪如何知晓。若是知晓,他便不会如此苦恼。“在下对南阳王府和将军你都无恶意,信与不信,就端看王爷了。”徐宴别的话不多说,还是这句话。莫聪总觉得有什么关键的信息漏掉了。或许就是漏掉了关键信息,他才抓不到这书生的把柄。“将军为何不这般想,”徐宴看他眉心拧成一个结,将手中的杯盏放下便弯了眼角,“再过不久,在下便会步入仕途。若想将来在朝堂上大展手脚,势必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盾背后支持。在下出身寒门,虽迎娶苏家女为妻,但内子流落在外多年,与苏家人并无情分。在下此举不过是另寻依靠。”此话一出,莫聪眼眸深沉。须臾,他嗤笑出声:“王爷久居西北,素来不管大历朝堂之事,你这话莫不是在逗我?”“将军此话差异。”徐宴勾了勾嘴角,一脸毫不掩饰的野心勃勃之态,“大历不过八十五万兵力,王爷执掌兵符兵四十万。整个朝堂,还有哪位能有王爷位高权重?”莫聪见状反而眸光一闪,嗓音又沉下来:“徐公子慎言。”第一百四十章当日,莫聪是天黑之后离开徐家的。徐宴人在书房呆着半夜,苏毓不清楚徐宴与莫聪谈了什么,但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徐宴又开始了早出晚归,半宿半宿的不睡觉。年关一日一日逼近,苏老太君去世的伤痛渐渐平息。白清乐最终在腊月初十这一日搬离了苏家。苏威到底对她狠不下心,不仅让她带走了大批的嫁妆,还挪出了京郊的一栋温泉庄子给她住。苏恒对父亲的安排没有太多疑义,毕竟白清乐再不好,这也是他的生身母亲。只是白清乐搬离苏家这一日,苏恒苏毓苏楠修三兄妹亲自送她。苏毓一大早便随苏恒过来别庄,兄妹三人看着以帕掩面哭得仿佛被抛弃的白清乐,不知说什么是好。白清乐哭了半天,三个孩子谁也没有开口宽慰,到最后都有些哭不下去。苏恒早已看腻了她的这些把戏,顺手扶了一把准备起身的苏毓,淡淡道:“若是无事,我们便回去了。”白清乐拭泪的手一僵,立马扭过头来:“等等,恒儿!”正准备转身离开的苏恒垂眸瞥了她一眼,扬起了半边眉头,冷淡地等着。一旁苏毓与苏楠修面面相觑,无声地等着。对于白清乐这个母亲,苏楠修与苏毓一样,从认亲至今都不太了解。白清乐对子女素来不大关心,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里。出了事会哀求孩子出手替她收拾烂摊子,不出事,从不会想起三个孩子。“留下用个午膳再走吧?”白清乐走过来拽住苏恒的衣袖,扭头又看向苏毓和苏楠修,语带哀求,“娘就只剩你们三个了,留下陪娘吃个午膳?啊?”苏恒的眉头拧起来,他盯着白清乐抓着自己袖子的地方,脸上差点控制不住露出厌弃的神情来。苏毓一看他这神情,连忙过来按住了苏恒的胳膊,顺势将他袖子从白清乐的手里拽出来。苏恒一愣,偏头看向她。苏毓扬起笑脸,淡淡地笑:“哥,咱们就在这里用过饭在走吧。”“用一顿饭也不耽搁。既然过来了,也不差那么一会儿。大哥,”苏楠修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