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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看过来。“我做饭,你洗碗,”一顿饭吃完又恢复常态的苏毓理所当然道,“这不是应该的?”徐宴:“……”苏毓微笑,虽然美色很上头,但洗碗还是你来。仔仔细细地刷了碗,徐宴一边刷碗一边忍不住又是笑。她闷声不吭不说话的时候太疏淡,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鲜活有烟火气儿。等收拾完了灶下,已经是戌时。徐宴携了一身水汽推门进屋,屋里没看到苏毓的人影儿。他拎着煤油灯缓缓地走到桌边,才看到床上的纱帐放下来。里头隐隐绰绰的影子在晃荡,他走过去,抬手掀开了纱帐,吓得里头抹药膏的苏毓冷不丁一激灵。徐宴笔直地立在床边,一手还提着煤油灯,神情温润。入目就是苏毓衣裳半解,手指挖了一朵药膏正在脸颊微红往下抹药的模样。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瞬间的死寂。一息之后,他骤然放下纱帐。偏过身子,许久,咳嗽了一声:“……伤着了?”苏毓不知为何脸颊爆红。她本身不是个害羞的性子。但自从跟徐宴略有些不清不楚以后,这厮的一举一动,总是叫她面红耳赤。她嘴唇颤了颤,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手下快速地将药膏抹好,苏毓穿上了亵裤,没好气道:“伤没伤着你不知道?这时候问我作甚?”徐宴的脸低垂着,埋在阴影里,昏暗的烛光下只看得见通红的耳尖儿。对于苏毓的指责,他也不辩解,略显僵硬地走到桌边坐下,才缓缓道:“嗯,我知道。”苏毓:“……”特么不如不回答,这样回答她话都不晓得怎么接下去。又是一阵死寂,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苏毓迅速将身上疼得地方都擦了一遍药膏,清凉的药膏抹上去,破皮的疼就舒缓了。穿衣裳的时候苏毓就忍不住吐槽,都是成年人搞这么青涩真的没问题?直到衣裳全穿好,苏毓掀了床帐下了床。徐宴正在桌边腰杆笔直地坐着。苏毓从桌子边绕过去,看到他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看。苏毓:“……”有时候,她是真心地佩服徐宴这厮的意志力和自制力。她真的,甚少遇到一个像他这样冷静且克制的人。都这样的场景了,他居然还看得进去书?不过也多亏了他淡定。见他如此冷静,苏毓刚才被人看到,心里生出的那点古怪的别扭感就淡了。她将药膏放到妆奁里,趿着鞋子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苏毓背对着桌边坐下,拿出里头买来的古代用的护肤品,一点一点的擦。徐宴眼睑才缓缓从书里抬起头。那一双内勾外翘的眼睛抬了起来,眸中黑沉沉的。年轻人精力旺盛,经不起激,这一点无可厚非。但徐宴心里其实清楚,昨日得了那一回是有苏毓被灌药的影响在的。今日一大罐的清热解毒的药喝下去,床笫之事不大可能。再来,人受了伤,刚抹药。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徐宴低头将书合上。看半天一个字儿看不进去,不看也罢。苏毓慢吞吞地擦了脸,又抹了脖子和四肢,趿着鞋子又往床边走。徐宴这会儿已经不在桌边坐着,人坐在床上。一条长腿自然地伸展,一条腿支着。一本书瘫在他支起来的那条腿上,背靠着床柱在安静地翻书。苏毓从床脚爬上去,越过他往床里去。爬得过程中不小心蹭到他,两人都是顿了一下。徐宴抬眼看了一下她,灯光照着他的半张脸,也看不清神情。除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苏毓头皮一麻,麻溜地躺倒里面去。等背对着徐宴睡好的时候她心里忍不住就想抓头发。特么他俩这到底是要搞个什么鬼东西,演古代版的青春偶像剧么?苏毓心里纠结,但耐不住秒睡周公的召唤。只几息的功夫,她脑袋一歪又陷入了黑甜的梦境。倒是床外拿着一本书看了许久的徐宴在听到她呼吸平稳以后,一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张修长白皙的手遮着上半张脸,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起身去了书房。许久,等徐宴木着一张略显酡红的脸带着一身水汽推门进来,他吹灭了灯,翻身躺下。一夜无话。次日醒来,又是一个阴雨天。金陵本就多雨的气候,春夏多雨,被子衣裳常年都是潮腻腻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阴雨绵绵的天气隔三差五一回。眼看着豫南书院开学的日子快到了,徐宴也要准备起入学的行李。纸墨笔砚是肯定要带的,读书人不带笔墨纸砚还读什么书?这不必说。徐宴收拾行李,主要是装些换洗的衣物和梳洗的器皿。徐宴这厮别的都好养活,就一个洁癖很重。他用的器皿,平常是跟苏毓徐乘风分开。家里三口人,一人一套洗漱用的器皿。苏毓没觉得他性子独,反倒很欣赏徐家的这个习惯的。事实上,在大历的乡下,物质条件匮乏,不讲究的人家连洗漱都不洗,讲究些的人家用的东西也都是一个盆一家人轮着用。徐家的这个习惯,苏毓穿过来就很适应。姑且不论这些,就说徐宴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与苏毓说了甄婉邀请两人过府参宴的事儿。苏毓彼时正在替他归类,闻言眉头就一抬:“去柳家主母的寿宴?”“嗯,”徐宴将衣裳规整地叠起来,只见床榻上他衣服大小整齐得像游标卡尺卡出来似的,他满意地将衣裳一件一件放到箱子里,“可以去一下。”苏毓听着觉得他口气古怪,意识到不对,便又问他:“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徐宴低头整理,不紧不慢地又去拿了亵衣。本不想多少,但走了两步,还是决定跟苏毓明说:“孙老二的判令下了,孙家可能会找麻烦。”苏毓眉头紧紧地蹙起来,心里有种意料之中的果然。徐宴收拾了一圈,又走到桌边,仔细地将笔墨包起来。眼角余光注意到苏毓脸色凝重,又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去。他走到苏毓身边,拿走她手里的几本书,转身塞箱子里,淡淡道:“这些日子你在家里待着,外头的事情不用太担心,总会有法子解决。”抬起眼帘就看到徐宴一脸沉静,仿佛毫不在意一般,丝毫不慌从容不迫。苏毓:“……”这厮也太沉得住气。第四十一章柳家的请帖没几日便如约递到徐宴的手中。是甄婉堵在徐宴常出现的书局,亲自来送的。徐宴常去的几个书局,都是金陵久负盛名的大书局。里头往来的书生学子无数,时常围坐一起论道。去得多,彼此之间都有些了解。似徐宴这样样貌出众又才思敏捷的,才子之名早就在圈子里传遍。但徐宴这人性子疏淡,交友也不曾深交。常来书局的人虽知晓徐宴此人,却甚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