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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一半都是他们买的。”邬颜想了想:“那边都是男人,还是让爹去吧。”“也好。”于是施父便带着一桶田螺去码头,他之前就在那干工,熟门熟路,甚至认识不少人,去了之后先找熟人推荐,慢慢的,还真卖出去不少。留下来的邬颜和施母也没有闲着,邬颜送了一碗酱炒田螺给城门下的乞丐,拜托他们去县城各处帮忙吆喝。“老三家的,这真的行吗?”施母望着门可罗雀的摊子,不解。“娘放心吧,总归不会更差了。”事实证明,这一招的确有效,因为小乞丐们卖力的吆喝,陆陆续续有感兴趣的人跟着来这儿买田螺。这期间,还有一些富人家的小厮,一人就买走好几十人的分量,连带着不是什么稀罕物的石榴水,也卖出去大半。眼看生意好起来,施母也不担心了,见快到晌午饭点,便催着让邬颜去给施傅兴送东西。“你就跟三宝说,一切都是娘的意思。”老太婆挤眉弄眼,鱼尾纹像花似的。邬颜:“……”其实她并不想去。无奈在施母的“逼迫”下,收拾起一份酱炒田螺,外带给自己做的田螺煲,准备见到施三郎后再一同进餐。……课毕,甲字班的学子起身恭送夫子,待夫子离开,安静的学堂慢慢陷入嘈杂。宁邵从后排匆匆赶到前排,一眼看到施傅兴留在桌上的书本,当即喜悦地拿起来:“已经整理好了?多谢施兄!”“给你了,别再来叨扰我。”施傅兴阴沉着脸,冷漠道。“嘿嘿嘿,自然自然,愚弟保证不出现在施兄三步以内!”施傅兴一顿,转过头认真地说:“三步太近,至少十步。”宁邵:“……”怎么感受自己非常受嫌弃呢?明明是看施兄性格憋闷,故意和他多说些话啊!另一边,施傅兴背着书袋准备出门,近来县学的食肆做了一道蘑菇汤,虽然比不上邬颜那次做的美味,但比之其他食物勉强可以入口,少年人走得快,担心去晚了仅有的一道可以食用的蘑菇汤也没了。不料刚走出不远,旁边便凭空伸出来一条腿挡住他:“喂,独人,把你卷子给爷看看,都是同窗,只要你帮忙,好处自然少不了。”“施兄,是王麒!”见此情景,一向胆小的宁邵吓得双腿发颤,悄悄拉了拉施傅兴的袖子,提醒他不要意气用事。可惜施傅兴没能理解同伴的意思,当然,少年人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蹙着眉头看向对面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穿着和他毫无二致的书生装,细看料子却比他身上那件更为华贵:“独人?”施三郎不懂这个称呼,不耐烦道:“在下姓施名傅兴,不知两位有何指教?”“指教谈不上,就是听说夫子把月试的考题提前告知过你,呵呵,把卷子给我们一份,这件事情我们就当做不知道。”“什么卷子?”“哟,还装傻呢。”瘦子和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瘦子走上前想要教训一下不识趣的人,没想到这独人身材像个竹竿,个头却非常高,瘦子堪堪只达到对方的肩膀处,远远看着,倒像是孩子在大人面前示威,别提有多搞笑了。“噗。”傻憨憨的宁邵没有忍住,噗嗤笑出声。这下可算是踩到尾巴了,瘦子登时将注意力转移到宁邵那儿,见他手里抱着一落书,挑着眉问:“刚看你从独人桌上拿的,什么东西?”宁邵又恢复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小声道:“是施兄给在下的笔记。”“笔记?”瘦子摸摸下巴,觉得这东西估计对月试有用处,便伸手,“给我吧。”“这……”宁邵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下意识收紧胳膊,“其实在下只是借看,等月试过后就归还施兄。”“你这宁木头,废话怎么这么多!”瘦子听的不耐烦,直接伸手去夺。“不,不,不行!”一边想抢一边又不给,宁邵身体瘦弱,和瘦子本是差不多,但这会儿不想将笔记交出去的念头使他整个人的力气都变大了,扯来扯去,最后居然没有让瘦子抢走!瘦子的同伴胖子哎哟一声,跟施傅兴打商量:“独人…哦不,施同窗,你让宁木头把笔记给我兄弟,外加夫子给你的卷子,我给你五十两!”施傅兴原本只是不耐烦,此刻一听到对方用“铜臭”羞辱自己,顿时大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此物本就是宁兄先借,你们二人来晚了!”“一百两!”胖子以为他不满意这点儿钱,咬咬牙加了一倍。施傅兴气得胸膛起伏,最终愤恨甩袖道:“哼!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二人还是留着你们的阿堵物自己用吧!”“你!”一时间场面竟然僵持下来,正此时,有一脸蛋胖乎乎的小厮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爷…爷爷…爷,那卖田螺的小摊出现啦!”“当真?”闻言,胖子顾不得施傅兴,立刻转向小厮。自从那天听说炒田螺受人追捧后,他便一直派人留意,现在终于是等到了:“在哪里?”“在,在,就在咱们县学门口,是一个小娘子呢!”第32章只修改了一下字,不用重新看……邬颜抬起头,望着县学的门匾。凉风至,白露降,近来天气逐渐转凉,清晨和夜里时常冻得人瑟瑟发抖,好在白昼的阳光尚热,照在身上,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一阵舒懒。恰逢散学的钟声敲响,学院门口,成群结伴的学子蜂拥而出。邬颜的臂弯里挎着一个竹篮,里面乘着做好的酱炒田螺和田螺煲。她今天穿的是和施傅兴一起买的那件粉裙,腰肢拉得纤细如兰,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被梳成百合髻,只用简单的发饰固定住,如此一来,便将整张小巧精致的脸露了出来。因着施母的催促,邬颜来得颇早,然而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施三郎的身影。在太阳底下待久了,邬颜白嫩的皮肤隐隐有些发红,像是打翻了妆台上满盒的胭脂。她忍不住踮起脚尖,越过一个个学子往县学里面看。唔,怎么还没有出来啊?面上带了些娇气,落在过往学子们的眼中,不由得红了脸。谁家的小娘子,居然这么大胆?赶往食肆的脚步逐渐放慢,正是对异性处于好奇又羞涩的年纪,哪怕心里念着非礼勿视,眼睛却控制不住频频瞧去,邬颜注意到了,并未在意。有时候顺着视线看过去,还能与某个学子对上眼睛,她也只是笑笑,轻轻点头表示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