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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挺有本事的一个人,今年就要高升了吧?”邵循确实听皇帝提过一嘴,说是舅舅郑永明任期已满,政绩很好,马上就要调任回京了,但是邓氏深居简出,居然也知道这个,实在是令人惊讶。虽然邵循没有将这样的惊讶表现出来,但是邓妃自己主动说了:“我虽不常出门,但是父亲旧部们的家眷仍时常来探望我,还有我弟弟……还怕我太闷了,拿这些事说给我听,他们还当我跟以前一样,对这些感兴趣呢。”她转头解释道:“我弟弟是城阳侯……”邵循道:“这个我是知道的,将门虎子又是青年才俊,陛下经常提起,对侯爷期许颇深。”邓氏一族也是开国的功臣,邓妃之父就是皇帝口中战死在立国之前的邓繁,被皇帝称呼他为“叔叔”,由此可见亲近之意,后来追封了城阳侯,又命邓氏的亲弟弟袭了爵位。邓妃笑了笑:“这是陛下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夸两句的,邓黎还是个黄口小儿便袭了爵位,从没上过一天战场,说是将门之后太抬举他了,只要没被养成个纨绔子弟,他就算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了。”邓氏说着,一瞥见了公孙氏自从被邵循看过一眼后就显得有点坐立不安的姿态,不由笑道:“幸好你进了宫,不然这样的人家,是……盛不下一尊金佛的。”邵循对这个还不太惊讶,毕竟当时她与表哥险些定亲的事有不少人知道,等她进了宫生下了赵言枢,怕是更是在私底下传的人尽皆知了。没有正式定亲就不算什么丑闻,更何况邵琼跟郑云乔定亲远在她进宫之前,这事怪不到邵循头上,但是好些人都有爱揣测别人私事的习惯,因此还是有不少人私底下猜测邵循是被meimei抢了未婚夫,或者是英国公府有意送女儿入宫,因此才把小女儿换到了郑家。不过这都没有证据,扑风捉影而已,众人私下里揣测就算了,涉及如今宠冠后宫的贵妃,没有敢拿到台面上说的。因此邵循只是看了邓妃一眼,没有多言语。“我说这个没别的意思,”她的语气中有点感概:“只是觉得人的命数是好是歹,果然都有定数,该是什么样的,就会朝着什么方向走……”如果说人的命运果真分三六九等,那邵循“梦里”的那个自己和邓氏怕都是下下等,特别是邓妃,她年幼丧母,稍大一点又丧父,和异母的、尚在襁褓中的弟弟相依为命,好不容易嫁的不错,到了青年又在一天之内丧夫丧子,还失去了只有一步之遥的皇后之位,孤零零病病歪歪的强撑到了现在的年纪。邵循都不知道这样的惨事该如何安慰,只能勉强劝道:“您不妨多出去走走,散散心,身体自然会好起来的,陛下和太后娘娘都不是古板拘泥的人,只有高兴的道理,绝不会阻拦。”邓妃摇了摇头:“这人呐……其实就是活了一口气,有这口气的时候,伤得再怎么重都有救,若是这口气散了……便是神仙也难留了。”邵循一怔,想到了“梦中”的那个自己——她可不就是“一口气散了”的一个人么。生活上说艰难也没有那么严重,主母三差五的的找事不假,但要说真的过不下去了不见得——她挺得宠爱,物质上也从没受过一点苛待,甚至对于齐氏,她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反击的能力,后宅中勾心斗角的伎俩就是那些个,对付一个已经疯疯癫癫且不能生育的女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但是为什么把日子过成那个样子,其实就像是邓妃说的,归根结底就是她用以安身的那口“气”散了,她失去了立身之基,所以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吗,浑浑噩噩的有一天过一天,虽然没有用过自尽之类的手段,但是谁又能说她是想活下去的呢?邵循目光恍惚了一瞬,接着视线转到邓妃身上,却听她轻笑一声:“不过你倒也不用为我担心,那口‘气’我且还留着呢……”这场千秋宴的时间不长,邵循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跟邓妃说话了,一旦深入的交流过,她才发现这是个十分不凡的女子。她很长时间内是邓繁唯一的孩子,又失去了母亲,从小被祖父母教养,大家闺秀该学的一切她都精通,后来大一点因为战乱,祖父祖母去世,她又被父亲带在了身边,少女时期大部分时间是在军营中度过的,因此以前甚至还有一身女子少有的好武艺,不同于邵循只偏爱骑射,邓妃除了骑射俱佳外,还舞得一手好枪法,年轻时甚至阴差阳错的上阵杀过几个敌人,可以说是文武全才了。两个女人年龄相差了二十多岁,但是意外的很能聊得来,彼此都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喜欢骑马射箭,也都读过不少书,不管是聊什么对方都接的上。这对邓氏和邵循来说都挺新奇的。到了千秋宴散了,邵循带着两个孩子,跟赵若桐说了几句话道别,便同邓妃顺路一起走了。邓妃经过了邵循的同意,从奶娘手里抱过了赵若棠,爱不释手的哄着。赵若棠也不认生,只要眼睛能看见邵循,谁抱着都傻乎乎的乐,两人一边走,邵循道:“我看您抱着孩子还挺有力气的,看来病就快要痊愈了。”邓妃轻轻一笑道:“邓黎小时候是我带的,所以还记得怎么抱孩子,你这两个都还算乖巧。”她的神情稍稍黯淡了下来:“我有孩子的时候,一早就定好了将来怎么带他,连要教他写的第一个字是什么都想好了……”邵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如今儿女双全,似乎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句安慰都能化作利剑去戳邓妃的心。好在邓妃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别的:“说来你别不信,我当初见你头几面的时候,就有预感,咱们可能会是一家人。”邵循有些错愕,跟邓妃说话,总是会有一种预料不到的感觉:“这又怎么说?”邓妃想到当初皇帝带着一种朦朦胧胧的感情,悄无声息的望向这个美得惊人的小姑娘时的样子,不由一笑:“是预感吧,后来证明果然不错,咱们这不就成了妯娌?”邵循愣了一下——邓妃正经的妯娌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的发妻正宫皇后,邵循即便是众妃之首,也当不起这个词。“我……”邓妃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摇头制止了,随后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怕什么,我心里这么想的就要这么说,旁人根本不配。”邵循脑子里像是飞快的闪过什么——邓妃这话里的意思,不仅是表现了对她的好感,更重要的是,这话中对皇后的不屑与冷意也体现的隐晦且到位。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邓妃对着太后,对着大公主,乃至对着皇后本人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