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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没去理警惕的妻子,直接对邵琼一字一顿道:“你做的好事,怎么还敢回来!”邵琼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跟私底下说了两句……”“私底下?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私房话险些坐下什么样的祸事?若是连累了贵妃和皇子,你拿什么赔?!”邵琼害怕的同时又带了隐晦的不忿,她哭诉道:“又是jiejie,这关jiejie什么事……我一个字也没提到她,她既是贵妃,自然是受人忌恨,恐怕不是我的话连累了她,分明是她连……”“啪——”邵琼的话还没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在众人的惊呼中直接将她挥倒在了地上,嘴角崩裂流出鲜血,脸颊也迅速肿了起来。这是来自邵震虞的一巴掌。也亏的他盛怒之下还记得留力,不然以他的全力,怕是能生生将邵琼扇晕过去。郑氏尖叫一声,扑上去护住女儿,又怒又怕的看着邵震虞:“你做什么!女儿错了你教……”邵震虞面无表情却分外可怖的脸色让她一下子噤了声,搂着女儿不敢说话了。邵震虞这辈子杀敌不少,还从未动手打过女人,这次算是破了例了,他冷声道:“今后,再从你嘴里说出一句有关贵妃,有关皇子,甚至是有关国公府的任何议论——无论是好是坏,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了,你老老实实伺候老夫人,没有大事,不准你踏出府门,不然,郑家不教训你,我就亲自登门与你恩断义绝,到时候你愿意说什么都行!”邵琼从小到大没被碰过一个指头,手指被针扎了都要哀嚎半天,这时被打得脸颊高高肿起却一个字也不敢吭,颤抖着缩在郑氏话里一动不敢动,生怕她父亲将她拖出去再来一下子。这时郑云乔得到消息,也匆匆赶来岳家,见到眼前的一幕不由惊呆了:“父、父亲!”邵震虞瞥了他一眼,想到消息就是在他们家里传的满朝皆知,不禁恼怒的想连女婿一起打,但是转眼看到邵琼,想到自己的女儿被教成这个样子嫁到郑家,还要做人家的宗妇,将来主持中馈还要教养子女……邵震虞不免略有心虚,那股子气就又不由自主的消了下去。他不禁缓下了暴怒的神情,虽冷淡但是也没有就这件事追究郑府的责任,只是冷着脸道:“你来的正好,你们夫妇二人看得好家!”郑云乔已经知道始末,不禁羞愧道:“是我的过错……”邵震虞不听那一套,直接让他将他身边人的身契全都转到英国公府来,连带着伺候邵琼的人一起,一个也没留,直接换了一批新的。郑家自知理亏,除了公孙氏略有微辞,郑老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就照做了。英国公府鸡飞狗跳,邵琼挨了重重的的一记耳光,郑氏连一句话也不敢说,即使这样也没落下她,狠狠训斥一顿不说,被关在了正院中禁足,不知什么时候才解禁,管家的权利直接移到了世子夫人沈氏手中。这原本是沈氏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她现在大着肚子即将临盆,拿起账本十分辛苦,加上将来板上钉钉的公爵夫人降到了侯夫人,她的儿子将来甚至只是伯爵,不禁又悔又痛,拿到了管家的权利反而完全高兴不起来。邵震虞只是冷眼看着,他平时不理论只是嫌麻烦也不想去费那个脑子,一旦动了真格的什么弄不明白,上到郑氏,下到沈氏一个也没落到好。第112章这一场因内闱私事引发的朝堂风波终于落下了帷幕,除了庄家本人,没有一个是赢家。几位御史中吕达自尽,其余贬官的贬官,罢职的罢职;勋贵们也没讨得了好,卫国公降等,文远伯除爵,就连“据说”是被冤枉的英国公都成了降等袭爵。区别只在于前头几位是被迫受罚,而英国公确实自己捧着兵权进宫请皇帝责罚的。朝堂上真正的笨蛋很少,他们从皇帝收回了英国公世袭罔替的权利,却将他的兵权保留这件事上察觉到了不少的讯息。爵位降了还可以再升,左右不过皇帝一道圣旨的事情,但是天子的信任却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它代表着圣眷仍在。要让卫国公……不,现在该是卫远伯来选,他愿意用十个爵位来换取兵权和圣心,却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太极宫,甘露殿。邵循抱着赵言枢站在栏杆旁边,看着儿子想一把攥住白玉栏杆却握不住,正皱着眉一遍遍重复着动作。她有点出神,也就没有制止孩子这没有意义的尝试,直到肩上一暖,带着体温的狐裘被罩在了身上。皇帝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邵循回神,有些忧虑的问道“……您何必将这事说成是我的功劳呢?”皇帝明白她说的是方才他跟邵震虞的对话,他从她身后将赵言枢抱过来,没理会这小子的挣扎,直接递给了一旁的奶娘:”朕不过让你父亲领你的情罢了。”“我并没有给他什么人情,也不指望他能领会什么,”邵循回过头来看着皇帝的眼睛,有些迟疑道:“您需要我去修复跟父亲的关系么?”如果是他的需求,那倒也……皇帝微讶:“怎么会呢?”他揽着邵循的肩膀:“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无论是什么态度,他都必然会全力以赴帮助你。”邵循欲言又止:“您究竟……阿枢还太小了,心性天资都还未可知……”她的未尽之语皇帝已经懂了,但是却没有挑明来说。因为英国公是皇帝立在邵循身边最基础的一道保障,为得就是以防万一,但是这个“万一”一说出口必定招惹邵循生气,所以他向来都是不会在她面前直言的。至于再深一点,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前期的准备,最重要的条件仍没有达成——就像邵循说的,儿子实在太小了,必定要等几年才能看出资质,不然一旦出了差错,他若完完全全没有那方面的天资,反而会弄巧成拙。到那时,他就必须期待下一个,或是在前几个并不合适的人选中挑出一个相对过得去的储君。邵循的神情是沉静中透着忧虑,她是皇帝最亲近的枕边人,也有着自己的责任——时刻提醒她的主君,他的一举一动,必须为这个国家负责。她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就在这时,皇帝突然笑了起来,邵循略带惊讶的看着他,却被轻轻拧了拧脸颊之后圈在了他的怀里。皇帝看着不远处被奶娘抱在怀中,却仍然挣扎着往父母这边望过来的小男孩,他的眼睛那样明亮灵动。——这是他和邵循的孩子,又怎么会不合适,他一定、必定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