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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嫔妾无礼,情贵妃娘娘恕罪。”所有人都看向邵循,想看她怎么处置,但是皇帝沉声斥道:“朕要罚你,求贵妃做什么?”冯昭仪这次是真的冤枉,皇帝一开口的意思就好像是她有意攀扯贵妃,但其实她现在已经真的慌了,本能地察觉到能救她的就只有邵循,这才下意识就去求她,殊不知在皇帝眼中,这才更是罪加一等。闹大了。德妃淑妃等人闭口不言,其实心中也有一份惊惧。方才其实主要争执的点并不在邵循身上,而是德妃与皇后的交锋,这已经是常事了,只因为近来邵循风头正盛,因此有意无意间,各人话头里就总是会带上她,其实这不痛不痒,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坏处,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那话中也没有说她的坏话。妃嫔们提及邵循,只不过是不想放她置身事外,想要牵扯她一下,以试探她的处事习惯和性情——当然,也有一点试探皇帝的意思。但是这都是点到即止,就连淑妃那句稍微过火的话都被太后立即顶了回来,差点令她下不来台,而德妃则更是隐晦,几乎听不到什么恶意,让人就算不耐烦这样的事情,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可是谁知道冯昭仪眼见邵循不理论,皇帝也暂时没有动静,竟然一下子将事情弄得过火了。贵妃怀着孕,你是什么人,也敢劝酒?皇帝一开始没有说话,以至于让本来谨慎的人一时忘了形,当他骤然发难时,所有人这才悚然而惊,意识到冯昭仪一时没把握住分寸,能将她们都牵连进去。这事竟然不好收场了。淑妃还好,她方才的话已经被太后斥责过,算是过去了,德妃看似平静的闭了闭眼,心里却已经有些慌张了。这时冯昭仪跪伏在地,听皇帝道:“没听见朕的话么?”这要是真的在除夕宴上被赶出去,那就脸面全无,今后见谁都抬不起头来了,冯昭仪不敢解释也不敢求饶,只得悄悄抬起头,哀求地看向邵循,明白如今只有贵妃有这个面子求皇帝饶她这一次。可是邵循又不是泥捏的,如何会为冯昭仪求情?她静静地望着皇帝,没有去看皇后或是冯昭仪,神情专注又平静,似乎地下跪的女人不是因为她即将颜面尽失。不说冯昭仪自己主动挑衅,就说皇帝如今是为了她才大动干戈,若此时她出言求情,那岂不是拿皇帝的面子去做人情。冯昭仪并非真的不识时务,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在意识到贵妃不会做这个好人之后,并不敢多做纠缠,在皇帝失去耐心之前,叩首请罪道:“臣妾酒后失仪,谢陛下训诫。”说着用力掐了怀中的公主一把,将她推出去,自己慢慢起身,带着已经被冷汗浸湿的妆容和摇摇欲坠凌乱的发髻,狼狈地独自退出了殿内。在沉默的可怕的氛围中,她留下的宫人忍着恐惧,将四公主抱起来悄悄捂住嘴,退回了她该坐的地方。德妃低着头,在皇帝目光看过来时,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一瞬间就像一年那么漫长,直到他的视线移开,她强撑着没有动,但其实冷汗流了一筐,松了好大一口气。她情知这次幸运就幸运在方才她并没有真的说什么不好听的话,顶多是在跟皇后顶嘴的时候,连带着贵妃一起,明面上还是和她站在一边的,这才让皇帝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处置她。殿中的歌舞早就停下了,舞姬乐师们零零散散的跪了一地,人人屏息凝视,不敢多发一眼,就连太后都一时无话。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貌似平静道:“继续吧,”他对着众宗亲道:“好不容易过年团圆的日子,别为了几个不守规矩的人扫了诸位长辈的兴。”宗亲们也纷纷松了口气,口称不敢——即使不是针对他们,也并非那种悬于头顶的雷霆之怒,但是皇帝这样压抑而沉默的怒火还是让人觉得难以招架。歌舞重新开始演奏,只是乐人明显心有余悸,一开始甚至谈错了几个音,过了片刻才镇定下来,恢复了应有的水准。邵循从方才起没有对冯氏的处置多说一个字,让人摸不透她的想法,此时才重新将酒杯端起来,对皇后道:“还请娘娘恕罪。”这次皇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下语气宽慰道:“你不用将冯昭仪的话放在心上,有孕的人自然该谨慎,龙嗣为重。”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贵妃随意吧。”邵循的杯中其实早就空了,此时作势也喝了一口,算是全了皇后的面子。这一出下来,场面顿时不再那样紧绷,连德妃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了。这宴中的歌舞都是最顶尖的,大家也尽力忘记方才那一幕,气氛渐渐松散了下来,低声交谈的,点评歌舞的,还有彼此敬酒的,虽然显得有些刻意,从表面上看好歹正常了起来。皇后喝了那一杯酒之后,脸色就不可以抑制的泛起了红晕,看起来多少健康了一点。她眼睛看着舞蹈,似乎是在专心欣赏,嘴巴微动,用再低不过的声音道:“臣妾没有指使冯昭仪做什么。”皇帝分明听见了她的话,却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臣妾想看看邵家那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错,”皇后也不管皇帝有没有回应,自顾自道:“但是不管您信不信,臣妾是真的没有让冯氏向贵妃劝酒。”她看向太后:“母后那边定是恼了,但是若向她解释也不是我鼓动若桢进宫的,她也不可能信。”皇帝将一杯酒饮尽,平静道:“但是她来了,就是你的原因。”“是啊,”皇后呵呵一笑:“臣妾都是这副模样了,还有价值让人家算计这一把,真是荣幸。”皇后的性子自来有些执拗偏执,能主动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就是在主动示弱了,但是皇帝并没有接茬,他的视线甚至从始至终没有碰触过她。皇后神色黯淡,看着不远处邵循正转头跟太后说话,神态亲昵而自然,本来板了一晚上脸的太后注视着她的神情都是柔和的。“您的眼光不错……”皇后喃喃道:“这孩子很讨人喜欢。”皇帝的视线也在邵循身上,她似乎若有所感,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巧跟皇帝对视。女孩子克制不住对他露出笑容来,看的他心底里甜得似乎要滴出蜜来。皇帝的目光一下子温柔了起来,毫不避讳道:“你说的不错。”算一算,这是皇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附和皇后的话,竟然还是为着称赞其它女人,这让皇后不由自主微微皱起眉毛,“陛下……”等皇帝好不容易赏脸看过来时,皇后的话便像被堵在了喉咙眼儿里,硬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