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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循先是迟钝的眨了眨眼,接着将视线紧紧盯在皇帝身上,眼里竟慢慢蓄起了水汽。皇帝迟疑了一下,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温声道:“怎么了?是受委屈了么?”邵循用力摇了摇头,她用那双已经满含雾气的的眼睛看着他,好半天之后轻声问道:“我不好看么?”皇帝垂眸看着这张堪称绝色的面容:“……好看。”“是我不聪明吗?”“你很聪明。”“那是我不可怜可爱(1)么?”皇帝不在说话,只是一手捧着她冰凉的脸,将眼角的泪水拭去。邵循抽了抽鼻子,眼中的情绪如同浅溪一般清澈见底,让皇帝不需要细看就能读懂眼前少女的心思。她是在乞怜、乞爱。她也完全当得起任何一个人的爱怜,包括皇帝自己。“那……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就是这句话,皇帝心里一直克制的情感猝不及防的瞬间翻涌上来,他咬了咬牙,接着忍不住紧紧捏住邵循的后颈,低下头,声音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沙哑:“谁说的,谁说……不喜欢你的?”邵循被他按在那里动弹不得,有些懵懂的看着他,重复道:“你……你不……”“小姑娘,朕很喜欢你,”皇帝在那一瞬间认真到了极点:“朕……”邵循突然猛地扑进了皇帝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皇帝的身体紧绷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将她环抱住,几乎不敢相信会有这样顺利。他心里的那股子高兴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就被看见邵循哭得越来越凶的心疼压了下来。他没办法,只得抱着邵循转了个身,坐在榻上,轻柔的拍着她的脊背,轻声哄道:“好孩子,不要哭了……”邵循坐在皇帝的腿上,趴着他的肩膀,搂着他的脖子一个劲儿的哭,嘴里还叨念着什么。皇帝心里的怜惜几乎要漫溢出来,他忍不住贴过去,想听听邵循在说些什么。只听邵循在哽咽哭泣的同时,嘴里含糊的喊着:“爹……爹爹……”“……”这几乎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让皇帝正难以自制乱跳的心脏瞬间被强行平静了下来,他顿了顿,马上低头,贴着邵循的脑袋再确认了一次。刚才果然没有听错,此时邵循哭得相当伤心,泪流了一脸,嘴里却混乱的喊着她的父亲和兄长。——她这是认错人了……皇帝登时被气笑了,当下恨不得把邵循转过去狠狠打两下。可是这份生气又在看着邵循哆哆嗦嗦哭得满脸是泪的时候被奇异的消磨了大半。女孩子的眼中像是有流不尽的泪水似的,哭得伤心又委屈,轻易的将她自己的鬓发和皇帝肩头的衣物浸湿。皇帝看着她许久,终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角,之后顺着那白皙光洁的侧脸来到耳前,用拇指去擦拭她脸上的眼泪。虽然皇帝心里有点生闷气,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的带着满满的怜爱与安抚,也不知道喝醉的邵循是不是察觉到了这份复杂的情绪,她一边哽咽,一边悄悄睁开了眼睛,从下往上静静的瞅着他。这样的稚嫩,与平日里在皇帝眼前冷静又克制的少女截然不同。对着这样的女孩子,谁又能真的对着她生气起来呢。皇帝的心情复杂又无奈,手指不自觉来到她的耳后,下意识的替她按揉了起来。邵循在模模糊糊的伤心难过中觉得舒服,不知不觉的眼泪就少了下来,或许她潜意识中寻求的就不是痛快的流泪,而是旁人耐心的全心全意的安抚。而皇帝对着她的时候,是完全不缺耐心的。过了没多久,邵循的头完全靠在皇帝肩上,先是轻轻的眨了几下眼睛,接着这双美丽精致的眼睛缓慢而安心的闭上了。她睡着了。皇帝看着她在自己怀中安睡的样子,就算真有满腔的怒意也会消散的,更别说他本来也没多生气。而等邵循完全安静下来,他这是才后知后觉发现,这是个美丽绝伦的女孩子……不、是女子,此刻躺在了自己的怀中,睡的毫无防备。皇帝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半天,本能的想要得到一点奖赏和补偿。他犹豫了有不短的时间,最终轻缓的,带着十足十的克制,低头在邵循的鬓边落下了一个吻。他们两个在不久之前就有过一次十分亲密的接触,当时该看的该碰的其实彼此都看的不少也碰了不少了。但是皇帝知道这两次是不同的。如果说上次邵循是在求欢,那这次就是在求爱……那种带着怜惜能让她安心赋予信任的爱。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情,而皇帝无论如何也不想破坏这份信任。他无奈的扬了扬头,不敢多动怕惊着怀中的孩子,只能轻缓的向旁边倚靠,带着邵循一起半靠在了迎枕上。过了半晌,他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第36章花厅中的午宴终于结束了。拜后来赏的那壶酒所赐,各人虽不像邵循反应的那般厉害,也多少有些醉意了。宁寿宫盛不了这么多人,太后就把妃子们统统遣走,只留下几个孙子孙女在自己这里休息。安排人去安置了这几个孩子,又跟恪敬公主说了几句话,太后这才倒下空来。她揉着额角显得有些疲惫,“皇帝呢?人都走了,请他过来吧。”伍嬷嬷忙应了,自己亲自去了偏殿去请皇帝。太后也喝了几口酒,现在感觉到有些头痛,她正靠在背枕上闭目养神,等着皇帝过来谈话,却不想耳边听到的脚步声只有一道。这是伍氏的脚步声,直到来到自己身边时太后都没有睁开眼,她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是不是皇帝等不及已经走了?”伍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后久久听不到回答,这才有些不解的睁开眼看向她。只见伍氏难掩惊色,脸上是满满的难以置信。“娘娘……”“怎么了?”太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有什么话就说,你知道我最讨厌旁人吞吞吐吐的了。”伍氏脸上出现了十分为难的神情,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在太后要不耐烦之前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太后原本斜斜的倚在榻上,就算是询问也带着几分不经心,主要是认为这时候无论出什么事在她那里都算不得大,都不值得她在意。可是当伍氏真把事情说出来后,太后本来因为疲惫而半阖的双眼一下子瞪大了,她不自觉地直起身子来:“你说什么?!”伍氏尴尬的把关键之处重复了一遍:“……陛下……去了邵姑娘那里,到现在、到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