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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翠儿嘴上埋怨不已,方才看祝银屏全身湿透,被人抱下山来,翠儿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差点没晕过去。好在祝银屏很快看到了她,招手叫她过去,不然翠儿真有心跟着她家小姐去了。这会儿伺候祝银屏换了干净衣裳,翠儿手上闲下来,那股子后怕又冲上了心头,说着说着,眼泪也掉下几滴来。“翠儿——”祝银屏讪讪地帮翠儿把眼泪擦掉。刚才的事,祝银屏回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在水里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已经放弃挣扎了,要不是顾氏随后赶到,她已经再一次英年早逝了。祝银屏咬了咬下唇,懊丧地想,虽然顾氏平时嘴上总没个把门儿的,行为举止也颇引人发笑,但要论救人这件事,顾氏可比她做的高明多了。顾氏比她晚几步到,没有急着下水,而是先把自己和那小丫鬟的褙子外褂裙子全都解下来,首尾相连成一条长绳,一端系在岸边树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又让那小丫鬟拉着绳子,这才跳入潭中。那时抓着祝银屏的孩子已经没力气,松开了手,顾氏游到祝银屏背后,用一只胳膊勾住祝银屏的脖子,边划水边把她拽到了潭边。正好蒋妙兰叫的人也到了,大家合力将她拉上岸,又有人跳下去救那孩子。祝银屏没被淹多久,上岸咳了一阵,便能顺畅呼吸。一见岸边情形,又听周围人的话语,祝银屏便想清楚了顾氏对她施救的过程。唉,她这回又丢脸了,人没救成,还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然而也不能一直躲在帐篷里不见人,祝银屏扯了扯翠儿袖子,道:“行了,咱们该出去了,别一直哭了,让人看见了笑话。”翠儿抹了一把眼泪,嗔怪道:“我是没事自己要哭的嘛!还不是小姐总吓唬人,这万一出什么差错……幸亏有陶家伯母在……”“好了好了。”祝银屏见翠儿又快哭出来了,忙推着她向外走,“咱们还得去跟陶家伯母道谢呢。”一出帐篷,迎面又扑来一个小哭包。“呜呜呜——”蒋妙兰把祝银屏抱了个严实,抽噎道,“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叫你去……呜呜……”祝银屏无奈拍了拍她的手,说:“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而且你再多哭一会儿,我又该进去换衣服了。”蒋妙兰这才往后退了一步,擦擦泪,很不好意思,低声说:“谢谢你,祝jiejie。”“咳,多谢。”蒋妙兰身后一人也说。祝银屏抬起头,这才发现薛达也跟在蒋妙兰后面,说起来,被蒋妙兰叫去救人的,好像是薛达?……对了,刚才抱她下山的就是薛达呀!她奇怪:“刚才……应当是我谢你才对,为什么谢我?”薛达向前一步,抱拳道:“多谢你救我外甥。”“……外甥?哦,那孩子怎么样了?”蒋妙兰答道:“救回来了,还得请大夫细心观瞧几天,已经送回家去了。”祝银屏念了声佛祖保佑,她看看薛达,又看看蒋妙兰:“可是,你不是说那孩子是你堂姐的侄子吗?”蒋妙兰歪着头想了想,说:“是这样,简单说就是,我三伯父家的二堂姐嫁给了王老令公的第六个孙子,嗯,然后,然后他的八弟又娶了——”“——娶了我阿姐。”薛达替她说完这句话。“哦……”祝银屏一时没理清,也不打算理清他们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只是随口道:“我也没帮上忙,不必谢我……对了,陶家伯母在哪儿?我也该去和她当面道谢。”“在那边的帐篷里,我带你去。”蒋妙兰指了指另一头的帐篷,拉起祝银屏的手,要带她去找顾氏。“咳,等一下!”三个女孩一齐回头,薛达颇有些不自然,顿了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祝三娘,我有话和你说。”祝银屏一愣。蒋妙兰和翠儿心有灵犀,都以为薛达要对祝银屏做什么不好的事,各自向前站了一步,把祝银屏挡在身后。薛达脸颊抖了两下,看着祝银屏说:“我要和你单独说。”格外加重了“单独”二字。祝银屏不怕他,她不知道薛达要说多久,便说:“没事。你们先去伯母那里,我待会儿就过去。”然后她又指着帐篷后头,对薛达说:“那边没人,我们去那里说?”帐篷后没人,但在开阔场地上,远处的人都能看见他们。这又不是从前想尽办法要赖上薛达的时候了,男女大防还是要在意的。薛达点点头,自己先朝那边去了。祝银屏推了一把蒋妙兰:“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他还能吃了我不成?”翠儿这时见她没事,心情又好了起来,贫嘴道:“不,我是担心你把他给吃了!”蒋妙兰低头笑了,祝银屏故作生气:“要吃也先吃你这坏丫头!”她二人走了。祝银屏小步走到薛达面前,问:“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薛达转过身来,棱角分明的脸上竟有些扭捏。“咳,”他清了清嗓子,艰难地说:“刚才,是我抱你下山的……当时只有我和我的随从,急着把你们送下山看郎中,事急从权,不得不为。”虽然祝银屏早就知道了,但这样特地说出来,她也有些沾染了薛达的尴尬,只好木讷地说:“呃,不碍事……那什么,谢谢你啊。”“我阿姐担心宁儿,先回府了,让我替她表示谢意,等宁儿没事了,她必会登门道谢。”祝银屏忙摆摆手推辞,却听薛达又说:“阿姐还说,咳,说我既然抱了你,还让这么多人看见了,就该上南安侯府提亲……”说完这句话,薛达已是满脸通红,扬起脸不敢看祝银屏。祝银屏呆立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从前还是对自己不够狠,若是当初假装溺水,也许她早就把薛达拿下了?不过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薛达,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什么疯不疯的?”薛达眉头紧皱,“我是想对你说,我不能向你提亲。”诶?!祝银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薛达,你什么意思呀?”……虽然她是要拒绝的,但是薛达要这么说祝银屏可就不高兴了。薛达见祝银屏一脸气恼,反而笑了,垂头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我从前是对你有些反感……不过都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能不顾自己去救宁儿,我很感激,以后也不会为难你了。不能提亲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而是,呃……我有一个朋友……”薛达顿住了。陶子谦和祝银屏的关系,他不大看得清,不知该不该说穿。“行了,”祝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