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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权宦们的视野,处处受人追捧。以貌示人者终不得长久。可班意远自诩是男子,拿捏女子于他并不困难。新皇登基不过十数载,永宁长公主是陛下的幼妹,虽不及沅阳长公主那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那般受宠,其宠信在望都之中也是独一份的。且永宁长公主偏爱容色姣好的少年,性子又软糯,最是容易哄骗。永宁同班意远两个在公主府的水榭坐下。驸马是两年前去的,他身子虚,没能熬过那个冬日。此后长公主便守了寡,府上也渐渐有了年轻男子走动。水榭中的圆桌上放着一个雪白的瓷瓶,一截红线系在瓶颈处,被打了个古怪的结。班意远瞧了,心中便有些不得劲。走过去道:“这结瞧着颇为古怪,我重新系一系。”永宁道:“慢着。”那头班意远已将那线头捻住,轻轻一拉,成了个死结。“这……”“你回去吧。”永宁长公主道,“不必再来了。”班意远脸色煞白,登时跪在了地上。可永宁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水榭。她的披帛上绣着芳兰杜若,残余的香味很久才消失。*晚间婢女芳信捧着瓷白的瓶进了屋。瓶中插着几束桃花。永宁抬眸瞥见,便问:“这瓶子上的线呢?”芳信莞尔道:“殿下是问那红线?少将军听闻公主发了大火,特地新剪了花枝送过来的。”少将军只是婢女们对陆极的昵称。他是永宁胞姐沅阳之子,年前失了母亲。沅阳所嫁的是大将军陆证,近日西北戎狄蠢蠢欲动,大将军也忙了起来无暇顾及他,因此将陆极送来永宁这里养着。“原来如此。”永宁说着,笑了笑。芳信毫无所觉地挑了个显眼的地方,将那瓶子摆好了,自个儿又欣赏了片刻。永宁抬眸看着那瓶中花枝,唇角亦不自觉地勾了勾。“芳信。”她忽然唤道,“去取本宫的纸笔来。”芳信应是,将那纸笔取来奉上。永宁公主爱莳花,亦好丹青。寥寥几笔,桃花泼墨即成。永宁端详着桃花,忽而叹气。“那孩子是个有心的。”芳信道:“少将军惯来乖巧孝顺,要奴婢说,您是他的亲姨母,少将军对您……向来是当做母亲一样的。”永宁眸光微凝,停在桃蕊上。“说句大不敬的……当年的沅阳殿下可没有您对少将军上心……幼子心思最是纯正,若不是知晓您对他的好,少将军也不会一心一意待您。”“胡闹!”永宁斥道,“jiejie待崽崽极好,他们母子情深岂能容得你在这里胡说?”芳信跪倒在地,腰杆却挺得笔直。她眼中蕴着泪,道:“奴婢服侍殿下多年,岂不知当日是殿下您先遇见的大将军……也是您亲口向先皇求了婚。怎么最后便是她沅阳殿下成就好事?”“奴婢为殿下不平。”永宁僵在原地,胸口起伏不定。虽未曾表态,可她没有呵斥芳信,便已经说明了一切。芳信道:“如今您与大将军,夫死妻丧,岂不是天赐良机。公主!少将军那样黏您,您又是皇室正统的公主,如何不能入主将军府,与大将军再续前缘?”她说得诚挚,眼泪簌簌地往下落。永宁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婢女,良久之后才沙哑着问道:“你……竟是这样想的?”墙角处传来一声轻响。*“崽崽,再多吃一点。”永宁满面微笑地看着陆极。小男孩梳着两个发髻,沉着脸故作老成,可那双眼睛却亮晶晶的,望着便叫人心生欢喜。“姨母,我吃不下了。”陆极道。“怎么会呢?你早上练武多辛苦啊,不多吃些怎么长得高?”永宁按着他的肩膀,脸色有点难看,“你还这么小,怎么也开始爱俏了?快多吃些!”说着,又将一笼水晶饺往陆极面前推了推。陆极瞧着她殷切的神情,默不作声地将那饺子吃完了。委委屈屈的样子十分讨人喜欢。永宁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叹道:“本宫虽然没有儿子,但有崽崽在身边倒也不算寂寥。”正在同饺子抗争的小男孩抬起头来,问:“姨母会来当我的母亲吗?”永宁一怔:“这是什么话?”陆极闷闷地低下头,不再说话了。他小口小口地咬着饺子,吃完了就乖乖巧巧地坐在那里,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姨母……我吃这么多会不会生小宝宝啊?”“怎么会呢?”永宁不知道他哪里来得这么多奇思妙想,只觉得自己又老了一些,听不懂少年人的话了,“你是男孩,怎么会生孩子呢?”陆极落寞地垂着头。“这孩子,越发地痴了。”*大将军陆证下了朝,便直奔公主府来了。他本来生得算是俊秀,却没什么女气。沅阳仙去后家宅空空,再没什么功夫打理容貌。当年风流倜傥的美郎君如今不修边幅,远远看去倒是有了粗莽武将的样子。“儿砸!”他带着nongnong的口音喊道。陆极早就在大堂等着他了,见了陆证很是拘谨地行了一礼:“父亲安好。”陆证笑嘻嘻地将他抱起来,在空中晃了一圈。“叫什么父亲——叫爹!来,给爹香香!”陆证掐了掐陆极的脸,确认永宁没给他涂什么脂粉后,狠狠地亲了一口。“……”小男孩被再次放在地上。他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父亲,沉默地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净。一遍,又一遍。永宁道:“这孩子心思细腻,并不是——”“我知道,我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嫌弃我呢?”陆证明白她的意思,挥挥手,“永宁meimei,那我就先带他回去了。改日有空再来谢你。”永宁道:“大将军不必客气。”*“你这小子,怎么一路闷闷不乐的?”男人在马上俯身,随意地揉了揉陆极的包包头。陆极被他抱在怀里,陆证的手正好搭在他的肚子上。“爹摸摸——怎么又变胖了?”陆极:“……”“父亲,”他小声问,“你会娶姨母吗?”陆证没听见,道:“男子汉大丈夫作何忸怩之态?有什么尽管大声说出来便是!”两人骑着金鞍白马,所到之处行人俱都退避。陆极问:“我能生个孩子吗?”陆证险些从马上掉下去。“什么生不生的?你这孩子……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陆证的脸都黑了,几乎要将惊慌写在脸上,“谁干的——是不是燕行那小子!”陆极垂着头,明白了:“太子殿下又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