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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生的,以前咱们村的凤儿,都生了第二个儿子了。还有啊,那个……”白进文夹了一口菜放到李翠兰碗里:“吃你的饭吧。老太婆话这么多!”李翠兰瞪了他一眼,还要继续指天画地。却听练鹊说道:“不必了娘,等过了年,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家里人齐齐一愣,反倒是燕脂高兴起来,巴巴地问:“师叔,你愿意同我一起回云山了?”“不去云山,我有事要办。”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燕脂刚亮起的眼又暗了下去。“不成,你才在家待几天?怎么又要出去?”李翠兰依旧不放弃,“不如正月里我带你多走访几家亲戚,认认人。”喝得满面通红的白修明眯着眼睛,嚷道:“娘,小鸟儿出去你就让她出去呗,又不是不回来了。”“行了行了。”白进文打断他们对对话,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来。“爹,这是?”老人笑起来,轻轻说出三个字:“压岁钱。”“你哥哥成了家我还不给他呢。我们小鸟儿还是个姑娘家,爹娘自然得给你压岁钱了。”练鹊接过压岁钱,沉甸甸的,显然里头有不少银两。白进文已转向燕脂,又掏了个压岁钱给了燕脂。小姑娘受宠若惊,红着脸道:“这……这怎么使得?”师叔的爹亲手给她发压岁钱?师叔会不会事后偷偷把她拉到小角落里捅一刀?想到那样的场景,燕脂心里充满了纠结。“收着吧。”练鹊凉凉地道,令人看不出喜怒。“噢……好,谢谢伯伯。”若是让云山那些弟子看到混世魔王燕脂此时羞窘的样子,估计眼珠子都会掉下来。二十天后,西陵城外。练鹊身着深色劲装,顺滑的头发被高高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前来给她送别的人却并不是白家人,甚至燕脂都在三天前回了云山。陆极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身后跟着十数个银甲小将。小将军们一字排开,皆是面如冠玉、衣饰煌煌。练鹊深深地看了陆极一眼:“侯爷,我走了。”陆极面色平静,谁也看不透他眼中的波澜。“姑娘保重。”他的唇色本就极淡,在寒风中吹得久了,便显得有些苍白。即将离乡的姑娘看着他冷峻的神情,笑道:“我从见到侯爷起您便是这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如今我去为您办事,怎么您也不笑一笑?”陆极看着她。此时练鹊想,自己或许真的有些强人所难。陆极这样的人就是上她家表白时也没露出过什么别的表情,让他笑也许真是勉强。陆极问:“你想看我笑?”“自然。”练鹊忙道。尊贵的侯爷那细密的长睫微不可查地颤了颤。他的唇在抽动。似乎是在尝试如何笑起来一般。那唇动了动,良久之后终于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来。寒风猎猎,然而冬日将近,地上已隐隐有些新绿透出。一如陆极眼中的暖意,仿佛是打破了浅冰之后碎开的粼粼波光。本就是无情便动人的男人,当他的眸中蕴藏的情绪显露出来时,它便像汹涌而来的潮水一般,足以将人吞没。练鹊就在这样浅淡的笑容里,放声笑起来。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极,轻声道:“得此足以。侯爷等回来我有话对你说。”“若你不回来,我便去找你。”练鹊背过身去,朝他挥了挥手,唇角却在无人看到处遏制不住地上扬。原来,两心相印是这样的感觉。练鹊本不懂世间情事。但她想,如果真的要在世上男儿之中选一个夫婿的话,那最合适的人一定是陆极了。她本来还想观察,还在犹豫。但未来总是不可预料的。练鹊想要一个承诺,一个将会使她不被任何花言巧语所迷惑、只一心一意与他相见的承诺。陆极给了她这样的承诺。练鹊策马,心微微地热了起来。当年废太子死在西陵,确切的说是死在西陵城外南边的一座废弃的破庙中。西陵北边是山,山上是堪舆寺,其余三面便是一览无余的平原。那破庙便在南边通往原先郡内的德丘的官道旁边。六年前陆极的人手赶到西陵时,那破庙已在一场大火中被焚毁殆尽。他们走访多方,才从一位老者的口中听闻当年废太子暴毙的前夜,有一位身着南疆服饰的男子出现在附近。因为那男子生得太过妖冶,手段也十分吓人,给老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练鹊此行,便是去北方的青州去找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南疆前圣子风忱,练鹊的挚交好友。练鹊只知道这些年他一直他的妻子定居在青州。风忱练鹊知道,虽然行事荒诞不羁,但对于朋友向来是两肋插刀。他和自己的师兄温秉一直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因此当陆极等人谈起此节,惋惜风忱行踪难觅时,练鹊便让他们继续在西陵寻找其他线索,而自己则独自前往青州寻找风忱。一方面是为了离开白家,免得温家的暗桩同陆极作对时牵扯到家里人。另一方面她则是想问一问风忱,问一问自己的挚友,这些年的友谊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一直敬重的温文儒雅的师兄是假象,那么曾经一同把臂同游、出生入死的好友呢?南方此时天气已有了见暖的迹象。而在望都以北的云山,住在山顶的温秉却还拥着火炉,慢条斯理地吃着温室里培育的瓜果。他不喜欢吃甜食,只是冬日里吃起来倒也别有一番趣味。温秉毋庸置疑是一名高手。在同门之中武功也仅仅只在练鹊之下。且练鹊如今功力只恢复了小半,除去那些隐居不出的老怪物不提,温秉便可以称得上是当世武功第一人了。而武林第一人却表现得比谁都要冷,静坐在温暖如春的室内下棋吃瓜时却还要披上一件厚厚的狐裘。同他对弈的男人便笑他:“温玄机的武功独步天下,竟然一点面子也不顾?”温秉吃了一口瓜。这并不是什么风雅的事甚至有馋嘴之嫌。可是这个动作由他来做便充满了写意风流。“人若是时时刻刻活在别人的嘴里那未免也太累了些。”他笑起来时也如谦谦君子,温文如玉,“何不随性所为?”“这可不像温氏家主该说的话。”温秉瞧着对面男人满带打量的目光,自己没绷住,笑起来摇摇头:“殿下着相了。”“若是天下都在我们的手中,那么我们是谁,做什么样的事又有什么重要呢?”太子燕佲尴尬地笑了笑,连忙陪道:“先生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