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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一眼,惶惑不解。元清濯渐渐忍住笑,偏过脸,认真地打量起姜偃,见他一脸纵容,不禁用指头戳他脸,道:“我家橘兮说了,苏公子是位绝色大美人,我以前还不信。心里想,还能有什么大美人,在姜公子面前能称一句绝色。后来我知道了,嗯,确实是没有。”橘兮惊呆:“公主?”不会、不会真的是……橘兮大力地揉揉眼睛,再度看向姜偃,觉他此时格外的风流蕴藉,俊雅无双,也与苏公子……更像了。“苏公子不是死了吗?”小丫头一时口没遮拦,银迢虽然目下是同款震惊脸,但还晓得提醒她,别祸从口出。元清濯待要解释一二,但三言两语怕是说不清,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犹豫了下,姜偃已温和地打断了她的思绪,冲橘兮道:“没死。只是机缘之下,不得已换了身份。”橘兮依旧张不开嘴来,想问又不敢问。她以前还在为苏公子不平,甚至怪过公主,没想到如今,苏公子居然回来了!橘兮脸圆讨喜,露出懵懂之色,更显天真无邪了,元清濯都不忍心跟这傻孩子继续说了,多半她一时也明白不了,于是摇摇头,推姜偃进后院。她这公主府还挺宽敞,坐北朝南,冬暖夏凉,问一句姜偃觉得如何,他回了句“风水不错”。元清濯呛他:“国师大人在老本行上真是不忘初心。”“过奖。”他微微点头,温柔而笑。我这真的不是一句夸奖。元清濯惊奇地于心中想道。大概是从前总是花式吹捧国师,令他有了某种错觉?如果非要说,那也只能说,以前人还不是自己的,因此得事事小心步步谨慎,凡事顺着美人的心意来,现在么……早就是自己了,倒真的可以放松放松了。要知道整天挖空心思拣好话说也是挺累人的。“阿偃,此间一切可还熟悉?”元清濯带他四处走,东游西逛。他是来过一次的。不过那是个雷电交加的漆黑的雨夜,混乱、仓促,除了这个小公主主动投怀送抱以外,没有一件事顺心,他连回忆都不敢回忆,又如何还会记得公主府里的那些末节之事?“无事,我带着你熟悉。”她一面推着他,四处闲逛,步入夏花明媚的花苑深处,一面王婆卖瓜起来。“不是我吹嘘,虽然不比那拥有全梁都最高建筑的听泉府大,但地段极好,可以说往来无白丁,我这府门口但凡有人经过,那是文官落轿武将下马,谁*也不敢造次一下,皆畏我之名。”说完眯起了美眸,仿佛等着人夸奖一般,笑出了两团小梨涡。她威名赫赫,但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个撒娇怪。姜偃慢慢摇头,失笑。暑气炎热,走了一截路之后已是汗透重衫,元清濯命人传水,稍事梳洗了番,从净室出来时,只见姜偃仿佛正在观摩她寝屋正堂的那幅乳虎啸谷的水墨大画。“这是那块山头的冷玉成了精,这么热的天,居然汗都不带流一下的?”姜偃回眸,感觉到她人已经停在了身后。他一路只坐在轮椅上,由着她抱上抱下,自是没发什么汗。如今也看过了她的闺房,姜偃想回了。离开数月,只怕积压了不少公文,前不久便有西南蝗灾闹事,州官焦头烂额。这些天时之事,非人力所能及,往往就会被拿来问听泉府。公主似乎没能察觉到他的离意,抱他去榻上,将他放下,“你看看,这里是不是很宽敞?还和以前一样?”姜偃的心蓦然跳快了起来。是的,是这张榻。“小满。”他存了想走的心思,试图传镜荧过来,竟被她一臂勾住了腰,轻飘飘给带了回去。姜偃跌入她怀中,被她从身后靠过来牢牢锁住,禁锢臂弯里头,他是一动都不能再动了,元清濯微笑道:“想跑?去哪?”姜偃说了事。元清濯直摇头:“我不说你也肯定知道,刺客到底是谁安排的,现在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你还管那些作甚么?做得再好,不会得一句赏,反惹别人嫉妒之心。就这一次蝗灾来说,其实并没多严重,是扰边了一下,但也只是蜻蜓点水而已,很快就要南下了,朝廷那些人甚至管都不想管,也就你老实好欺负,所以什么事都找到你门下。这几天你消停点吧。”姜偃无法反驳。元清濯搂紧他,又道:“你说你为了恩师迫不得已接这担子,可我见你当得比老国师还称职,还忙,真的只是还恩吗?”姜偃偏过脸,一双眸深幽若潭,漾着清光。元清濯等了好久不见他回答,不知道这里头还有没有一点原因,是纵苏氏灭门,他仍没有对国失去热忱的信念,总觉得逼着他承认也是一种残酷,于是不愿想那些了,她道:“今天我要入宫。”“现在时辰尚早,我们云雨一番再去吧。”她笑吟吟横腰抱住姜偃往床帏深处滚去,很快地便自觉躺平了。第82章“我喜欢和姜偃一起看星……“陛下,长公主在外求见,已经等候多时了。”和玉林拗不过公主三催四请,见长公主的神色已愈发地不耐烦,他只好再一次前来禀告。小皇帝来回地走了十七八圈,焦头烂额,最后他停在一只金漆紫木的香案面前,暴戾之心一起,一脚便踢翻了香案。铜双耳夔纹香灰盒坠地,骨碌碌朝前滚去,余灰散落了一地。“废物!通通都是废物*!”“五百精锐,为何没杀得了姜偃!朕要的又不是其他人的人头,朕只要姜偃的脑袋!只有杀了他,朕才能真的睡好觉!”他眼下青黑,一脸苍白,和玉林一见,便知又是纵欲过度所致,不敢相劝,只是心头暗暗地惊奇,到底是怎样的把柄,竟能令天子不顾体面如此忌惮?莫非那国师真有通天之能,能够察人心,窥测得每个人的弱点?一想,和玉林不禁吃惊,冷汗涔涔而下。“陛下,要不就称病,先瞒过长公主?”和玉林献计。虽然拖得了一时半会,于长远看没什么改变,但在这期间又可以想些别的法子了,说不定有机会调离公主。小皇帝提起龙袍,坐倒在御阶之上,脸上颓然灰败,一手痛苦地捂住了额。“皇姐一定是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他听说皇姐和姜偃在一起了之后,勃然大怒,那几日暴戾恣睢之态,令无数身边之人心惊胆寒,唯恐侍奉不周,将有灭顶之灾。他无法想象,皇姐现在对他有多么失望、痛恨。只要一想到,皇姐可能用仇视的目光盯着自己,他便